江玥璃看着他那高大却也森冷的背影,眼眶不自觉地又红润了起来。
她早就该知道的,自己跟宫祁睿之间原本就隔着层层的山与水。
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她。
听到书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宫祁睿的眼眸不禁闭了起来。
他大概八点的时候回来,回来之后就没找到江玥璃,于是就派人去找了,最后在酒吧那边找到了她,于是他就赶紧让路勉开车过去了。
那条酒吧街,他是有所耳闻的,治安不太好,有很多出没的小混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怕江玥璃出事还是担心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
但是很快他又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有点荒谬。
他为什么要担心江玥璃?
那不过是一个杀人凶手罢了。
三天后,举办了沈晓梵的葬礼,因为沈晓梵举目无亲,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葬礼很冷清。
那些圈内的朋友在得知她的死讯,也都是一片唏嘘,但是并没有谁真的为此感到难过,甚至很多人都将这个消息当作了饭后的谈资。
宫祁睿倒是也不希望这个葬礼多热闹,毕竟只是葬礼,何须热闹?
他只是想要让沈晓梵走得风光一点而已。
看着正前方沈晓梵的黑白照,宫祁睿那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的目光也一点点地变得锐利起来。
照片上的女孩儿展露出最美好的笑容,但是很可惜,这样的笑容,他今后再也看不到了。
就是这样的笑容,曾经在他最无助最失落的时候给了他很大的安慰,然而现在……
人生真的是一场你猜不到过程的旅行。
“真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居然就这么毁了。”宫铭也来了。
但是他,自然不是来送沈晓梵最后一程的。
宫祁睿也不打算理会宫铭。
宫铭自言自语道:“不过对你来说,你应该更加觉得可惜吧?毕竟你都没上过她,但是好歹……跟她有过那么一次,跟你说,她……”宫铭就好像是在说着一些无聊的话题一般,语气漫不经心的。
宫祁睿的面色却完全阴沉了下来,他徐徐地转过脸来,看向宫铭。
这样的眼神,足以让人为之一颤,但是宫铭偏偏是那种想要踩老虎尾巴的人。
他就是特别好奇,究竟怎样的事情,可以让向来冷静的宫祁睿方寸大乱呢?
他真的很想要看到宫祁睿,六神无主,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样的感觉,一定很爽。
他颇为挑衅地盯着宫祁睿:“那小身材的滋味,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怎么样,没有在她死之前上一次,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你再说一遍。”识相的人,在这种时候都会选择缄口不语的。
但是宫铭就是喜欢做不识相的人,他还是那挑衅的眼神,而且张了张嘴,打算说出更加过分的话。
幸好宫雨寻来得及时,她跟沈晓梵虽然认识,但是谈不上很熟。
她今天也是听说宫铭来葬礼现场了,于是她就赶过来了,因为她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的,总觉得宫铭来这里,总是会搞出一些事情的。
因为宫铭绝对不属于那种会息事宁人的人。
对于他所不喜欢的人,他会想尽办法找茬。
但倘若是他所喜欢的人,他也会拼了命地去保护。
其实这一点,宫铭跟宫祁睿是相似的,但是相似的人好像总算没法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宫铭!”在宫铭瑶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宫雨寻马上上前去将他拉开了。
宫铭不禁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自己的这个姐姐怎么总是不适时地出现?
她就这么喜欢破坏他的事情吗?
宫雨寻也顾不得宫铭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赶紧对着宫祁睿赔笑道:“不管宫铭说了什么,你都别跟他计较。他没有恶意的。”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宫祁睿也不想在沈晓梵的葬礼上闹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宫铭真的有点过分了。
沈晓梵都已经死了,可是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说那种话?
宫祁睿也在心里暗暗地责备自己,他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沈晓梵,他甚至连她被宫铭碰过,都不知道……
那段时间为了保护她,他还故意疏远她,想必那段时间,她很绝望吧?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便十分自责。
“我听到了……所以我才拦下了他。祁睿,就当作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要跟他计较了。”宫雨寻的语气有点谦卑。
在宫铭看来,这不是作为堂姐的宫雨寻应该有的说话态度。
“你的面子?你什么面子?”宫祁睿现在很不高兴,所以不管是谁,此刻站在他的面前,都会被他羞辱一番。
宫铭听到这样的话,立刻就板下脸来:“宫祁睿,拜托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宫家,你还得喊我们一声堂哥堂姐!别以为爷爷打算把继承人的位置给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我告诉你,一切都还不好说呢!”
宫玉寻赶紧扯了扯宫铭的胳膊:“好了!不要再说了!这种话,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为什么不能提?他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所以总是狗眼看人低!”宫铭也不在乎这样的话是否会传入爷爷的耳中。
反正他就是看不得宫祁睿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宫雨寻。
“你的想法还真是肤浅,我还没有心思跟你这样的人计较什么。”宫祁睿也不愿说起那些陈年旧事。
那些陈年旧事,他如今也不愿意提起了。
“别说了!你跟我出去!”宫雨寻生怕这两个人会直接在这里大打出手。
虽然这两个人在人前都是一副很成熟的模样,但其实都有一点孩子气。
她真的觉得这两个人会大打出手,而且会打得你死我活。
宫雨寻越发觉得,自己回来的太晚了,她应该再早一点回来的,说不定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就不会那么深,那么不可调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