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听见风零的回答：“都一样。”
都一样。
这个回答，语气平平常常，仿佛在诉说一个单调的事实，君宴自认为对语气很敏感，可他听不出掩饰，听不出勉强。
她不是在跟自己置气，而是真的觉得都一样。
君宴一向觉得，食物不过是填肚子的东西，口味什么的无所谓，但他也调查过，曾经的慕然喜欢甜品，讨厌吃辣。
可是，这张清单上有甜品，也有大鱼大肉，还有变态辣的毛血旺，怎么可能都一样？
君宴重重地出了口气，打电话叫人去买食物。
于是，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餐盘被放到风零面前，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吃吧。”君宴说。
于是风零从离她最近的食物开始吃起。
君宴的烦躁更上一层——这个慕然，她真的对于食物，都没有好恶之分了么？
她到底怎么回事！
君宴死死地盯着风零，这张脸，他无比熟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无数次在心中回忆、在纸上画下慕然的形象，他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任何人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假冒慕然。
可是，这个慕然，跟他印象中的那个太不像了。
君宴皱眉思考着，沉思良久之后，他突然意识到，她这回是不是吃得太多了点？
“你吃饱了吗？”君宴问道。
风零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会连什么是吃饱都不知道了吧？！”
在君宴的眼前，风零再一次直挺挺地倒下。
“滴……滴……”
迷迷糊糊中，风零听到了医疗仪器的声音，以及君宴歇斯底里的声音。
“急性胃穿孔？！因为暴饮暴食导致的？！这怎么可能，我又没有逼她吃！”
“可能她已经习惯了听你的命令了……”边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弱弱地响起，风零听出来这是君宴身边的一名女佣。
“我没有命令她！我的意思是让她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君宴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
她已经没有自己的想法了。
她习惯于听自己的命令。
这不是他想要的慕然！
正在这时，他看见风零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然然……”君宴轻声喊道。
“你是……”风零的声音变得极为沙哑，“你是谁？”
君宴一下子愣住了，边上的医生和佣人也愣住了。
一番询问之后，他们终于确定，慕然失忆了。
她忘记了君宴，也忘记了许多其他的事情，事实上，她几乎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她被推去做了许许多多的检查，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她的失忆并非生理原因，应该找精神科医生。
是精神上的原因吗？
君宴看着风零，他隐约觉得她的失忆和自己有些关系，但他不想承认。
君宴苦恼地皱着眉，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风零躺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宿主，您的胃还好不？需要我给您解锁一下异能，恢复一下么？】系统担忧地问道。
风零摇摇头，低声道：“苦日子差不多到头了。”
【嗯？】
“之后不会这么伤身了。”风零笑着说，“装失忆可比装心死容易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