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秋面无表情的神情里鲜少出现了一抹害怕,他往后望去,此时她的恋恋如一片空白的纸张,上面冷凝着朵朵艳丽带刺的蓝色妖姬。
诡异的苦笑绽放在她的容颜上,厚重的里衣外只罩着一层单薄至极的雪白烟纱。
只叹曾是红袖添香,如今怎奈两处新瘦。
墨发低垂,仅仅用一根雕花木簪苦苦支撑,两缕青丝映衬着火光微黄,轻轻拂过琼鼻樱唇,有眼泪落下时便是一幅惊艳浮生的美人落泪画。
她拿着匕首,那只手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她无耐的用两只手紧紧握住,尖锐的刀尖正对着林归秋的胸口。
可林归秋不在意的硬是向那刀剑渐渐逼近,他的怒意霎时如火山喷发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直接随手打翻一盏明灯,巨大的落地之声仍不可遮掩他的怒吼,“谁告诉你的?”
他的恋恋如今看他犹如疯子一般,他明明把这些血腥邪恶都遮掩的干干净净。
是谁?是谁将这些不堪入了她的耳中?
他按耐下心底的残暴因子,安抚轻语,“恋尘,我都是为你好啊。”
风恋尘不知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咽下一口血腥味,红着眼睛歇斯底里,“为我好?我的孟恩没了清白,我如生母的奶娘被你囚禁,你还要怎样才罢休,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对我好?”
林归秋看着此时她完全疯魔的神情,那刀剑离他越来越近,他不禁勾唇嗤笑,怒意涌出,终是不再压抑,“林恋尘,我说了,我是为了你好,你总是这样,用那可怜的慈悲揣度我的用意。”
“那你呢?你用嘴说着为我好,却双手合十拿着刀。”将我刺的遍体鳞伤痛彻心扉的人,是你。
“你果真只能爱不能信。”
她愣愣的念了好多遍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原来……你真的从未信任过我,所以总是吝啬的不愿与我交心,哪怕多一个字。”
你不与我交心,而我总是胡思乱想。
还未等她从这莫大的悲痛中走出来只觉得手中匕首徒然脱落,一股重大的力量将她向前拖去,一睁开双眼便看到了林归秋阴狠的容颜。
恍惚间在盛怒之下她看到了林归秋蠕动薄唇,说的是,“不可能。”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很快便抛之脑后。
她拳打脚踢声嘶力竭的企图从他的怀中逃出来,真的好恶心,他用那双才杀过人的双手将她桎梏,用那被权利控制的眸子将她凌迟,直到血肉模糊。
最终她绝望的不再动弹,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尖锐,“你总是在逼我,逼我用一双会痛的眼睛学会变通,我要感谢你啊,这双会变通的双眼让我看到了你的混蛋。”
“我如何敢相信,原来我一直活在你的股掌之中,我的奶娘根本就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爱人,你看透陈管家的心思,加以利用这一点,让奶娘彻底对陈管家绝望,加上你用我去威胁奶娘离开我,你出计故意让我撞到奶娘私会,你算准了我会故意出言驱赶,你一步一步,机关算尽,为的就是让我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且了我心愿。”
她说到这里,扭曲的神情一片痴茫,揪着他的领子怒吼而出,“林归秋,你真是好生大智啊。”
林归秋近乎于痴狂的捧着她的脸,如捧着一尊玉佛般让他膜拜,“恋尘,你不明白,她说让你离我远一点,我怎么可能再让她待在你身边整日劝你远离我,你太聪明了,我宁愿你是个傻子,可我又会想你的聪颖,我舍不得伤害你,你乖一点好不好,否则,否则我会控制不住打断你的腿。”
风恋尘不敢赌,这个人是疯子,彻头彻脑的疯子,她压下心底快要压抑不住的嘶吼,苍白嘶哑的开口,“只要你放了我的奶娘和孟恩,我安越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