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如画的暮色映衬着万物之灵,劲力的冷风砭骨吹来,风中凌乱了染布的飘零。
风恋尘搓了搓冻的冷硬的柔荑,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暖气,这才嗤笑着走到一脸阴沉的林归秋面前。
谁知身后江仲逵那人指着她口出狂言,“你这无德女子,出口成脏也就罢了,竟还玷污槐栀姑娘,人家响彻三国的槐栀姑娘岂是你一介闺中女子可以随意比拟的?槐栀姑娘可是商界奇才,笑话,你是个什么东西,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说的慷慨激昂,张扬嘲讽,用激进的言语试图惹怒前方的女子。
若是不同女人早就掩面而泣,羞愧难当。
她终究是无耐回头,好笑的听他把话说完,默默感叹这天可真冷,也不期盼寒冬腊月的节气能有多暖和了。
沉默了良久,她懒得渡步,就这样倚着孟恩慵懒斜站,好似一朵池中睡莲迎着月光的沐浴懒懒散散。
她仰头对空,轻轻叹息,“多谢夸奖,还有,我不是个东西,本姑娘好巧不巧正是终阳王唯一的三女儿,附庸当今亲封的安越郡主,一不小心还被赏了食邑千户,真是好烦啊。”
更不巧的是老娘正是你口中鼎鼎大名响彻三国的槐栀姑娘……她主子,你又能拿我怎样?
孟恩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适才他们还暗暗唾弃这是哪里来的野女子,竟还敢用言语玷污槐栀姑娘。
不禁感叹果真是年少无知,轻狂无畏。
没曾想这位令人忘餐的女子,竟是那传说中被终阳王藏在云江的那位酒后笑谈的主儿,近日还被二爷亲自迎接,光明正大的回府。
这可比那位虚有名而无权的世子爷地位高多了。
霎时四周落针可闻,静谧无声,紧张的气氛无处发泄,尽数化作寒风,吹拂在每个人苍白世俗的脸上。
江仲逵无话可说,他并不惧怕这位安越郡主,毕竟身后有王妃帮他撑腰,并且这些个杂事王爷从不过问。
想到这里,他愈发放肆,“哈哈哈……那又如何,莫非你要用身份权利来压榨我们这些个穷苦老百姓?你们这些个没有人性滥用职权的贵人,都是仗势欺人的走狗。”
说着此等罪无可恕的荤话,江仲逵还不嫌事大的撂起脚边挑染布用的木棍,大肆挑拨是非。
气势汹汹的高声道不平,“诸位兄弟,世子爷与槐栀姑娘谈成了一笔买卖,那可是槐栀姑娘啊,代表着数不尽的钱财涌进,而我们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劳作,不涨月银也就罢了,他们这是仗着权势欺负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啊,若是再忍,誓不为人。”
江仲逵的此番话语,也让那些犹犹豫豫的伙计们坚定起来了。
他们确实是穷苦的老百姓,要养家糊口的家中顶梁柱。
而本在看戏似的局外人风恋尘一下子清冷了起来,不复原来好似带着未睡醒的慵懒困意。
此时她直起身来,尖锐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一遍遍凌迟着对面穿金戴银的江仲逵,迈起金贵的玉足步步紧逼。
等到了他的面前,风恋尘突然娇娇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精光,只听“啪”的一声,让人不寒而栗的巴掌之音迂回荡漾在每个人的耳中。
“穷苦老百姓?你他娘算个毛的穷苦老百姓?”她愤怒的凤目流转间带着不可熄灭的熊熊烈火。
在江仲逵未反应过来之际又是重重一巴掌,“你知道穷苦老百姓是什么意思吗?是世态炎凉苦中求怜的农家女,是挥洒汗水用血换食的农民工,我呸,你也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唯恐天下不乱的奸佞小人,仗势欺人还要自安好狗的谄媚荆棘。”
江仲逵被打的瞪目结舌,不敢置信的捂住红肿的侧脸,气愤使他条件反射的扬起手中木棍,气势凶狠的向风恋尘砸去。
林归秋眼疾手快的用手臂挡住恋尘,一道血印如妖艳的玫瑰般,在他臂膀上绽放出刺目惑人的艳红。
不等恋尘惊呼,他抱起她转身而越,狠狠的踹在江仲逵胸口。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