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风恋尘以为时间可以缓解悲痛,让那如鲠在喉的绝望如冰融化,只要给她时间。
可是当她转过身去,那早已冰冷的血液映入眼帘,只叹肆意的寒风为何如此无情。
原来时间并不能让那厚重坚硬的寒冰融化,只是雪上加霜,更上一层罢了。
她捂住脸跪坐在了早已被染红的雪地之上,强硬的逼回眼中的泪光。
沐浴着黑夜独有的寂静,抬起猩红湿润的眼眸向前望去,曜石已失去仅有的微弱呼吸,如孰睡一般,安静的无声无息。
没有人给她说过什么是懦弱,今日曜石给她上了沉重的一课。
她颤抖着轻抚曜石的漆黑毛发,在这黑如泼墨的寒夜里,她轻轻的笑了,“曜石,因为老天爷太喜欢你了,他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
而林归秋,不是我背叛你,是你总在逼我。
孟恩早已不知不觉的站在了她身后,冻的通红的小脸上还有泛着湿意的泪泽,眼眸中却不再是往日的活泼孩子气。
此时平淡无波,她的主子终于怒了。。
“孟恩,给你主子备纸墨。”清冷如雪的声音在这泼墨的黑夜响起,与寒风缠绵共舞,与落雪肆意飘落。
是主子,不是郡主!
这一句话,说的面无表情,冷如寒冰。
槐栀女公子,能识人,知人善恶,账目不负,能接纳,礼文相待,交关者众,能整顿,货物齐整,夺人心目,能用人,因人器使,任事有赖,能知机,售贮随时,可称明哲。
槐栀姑娘有大本领,常被附庸所咏颂,商界大亨,三国传奇,自六年前横空出世,便以让人拍案叫绝的手段在三国商界立有一席之地。
她的年龄,无人得知,她的容貌,无人知晓。
让人最敬佩的最大原因是她并非独自一人,她的真正主子是四大公子之首,被誉为天下第一公子的三国神话。
风恋尘坐落在书房之中,四下寂静,除却她仅剩孟恩,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孟恩磨墨书写。
很快一封工整飘逸的字体出现在白纸之上:禁止在终阳绸缎庄再进货物,谢绝一切终阳緙丝场的团扇。
落款――槐栀
近日林归秋管理的绸缎庄和緙丝场太过安宁了,如今该是热闹热闹了。
她如此想着,手中便拿着用蜡烛滴封的信封递给了孟恩,随即无力的放下门前玉珠帘子,任寒风将她吹拂,不惧任何冰冷。
谁能想到,终阳安越郡主的婢女,默默无闻的随侍,竟是被天下人咏颂的槐栀姑娘,打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谬言。
风恋尘看着点燃的蜡烛,正在渐渐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她迷茫的抬首缓缓靠近,不免惊呼一声,触碰一下好疼,竟和心一样,仿佛被针扎一般的刺痛。
想起林归秋的那句话,她不禁沉痛的难以呼吸,竟有些后悔放出那封信,也许……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此时被针扎的心更痛了。
翌日。
林归秋一大清早便整装出行,携带着众士兵急切前往绸缎庄,冷冽的面容肃穆沉重,衣袂临风,寒冷至极,紧抿的薄唇仿佛诉说着他的怒意。
辰时刚醒之时便被告知绸缎庄有人闹事,若是旁人也不至于让他堂堂世子爷出马,偏偏此人是终阳王妃娘家的旁系血亲,深得王妃看中。
而此时的风恋尘坐在贵妃椅上娴静小憩,睁眼便听到孟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郡主,您果真雷厉风行,竟然安排人直接在世子爷的绸缎庄闹了起来,这倒是够世子爷烦躁一段时日了。”
谁知听到此言的风恋尘并未了然,而是露出一抹淡淡的不解,“我并未让人闹事。”
孟恩一脸震惊,放下手中的茶具疑声相问,“那这是谁的手笔?”
“不管是谁的,我们都去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