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带春风,裴回乱绕空,就好比风恋尘的面容,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苍白无力中诉说着对流年的依依不舍。
有些日光从窗柩的雕花篓子里照射进来,折射在按几茶具之上,也在她的脸上映照出斑驳明暗的静谧侧影。
可却一点都不温暖,正如她那冰冷破碎的心,不再回春,烦躁的深吸一口冰冷的寒风,强颜欢笑道,“孟恩快点,我们回主府。”
方才一听到回主府的小丫头此时却厌厌的,麻木整理一遍衣物也不答话,看来是生气了。
他们刚踏出房门,走在九曲回廊的道路之中,迎面走来一名颓废沧桑的男人,发丝凌乱满面肃穆,“参见郡主。”
风恋尘冷冷回应一声,便打算走了,暗自庆幸,幸好奶娘走的快。
谁知面前道路却被陈管家给拦截住了,他的状态一时竟让恋尘微微一怔,他几乎是急切中带着害怕的请问她,“郡主,奶娘呢?”
对此她嗤之以鼻,人都走了,他还装什么急切的关心,不屑的嘲讽一笑,“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陈管家没有说话,依旧是躬身行礼的姿势,只是那微躬的身姿好似一瞬间佝偻了下去。
良久,她只听到有微弱的抽泣之音和眼泪落尘的清脆声响,她觉得自己定是听错了,许是寒风凛冽,不知又吹落了多少枯枝与落叶。
恍惚中她好似听到面前佝偻的男人喃喃细语,“她终究还是离开了我。”
很快,陈管家垂头让路,鲜少见他恭敬有理,“奴才多谢郡主告知。”
风恋尘愣愣的与他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只知耳边尽是风声呼啸,珠帘映雪随风而漾。
突然,她停止了脚步,好似大梦初醒,抬眸看清了一些事情,对着身后一瞬间老了许多的陈管家沉声轻诉,“我……我以为你从未爱过奶娘。”
“郡主,不要学我,愚蠢的物尽其用去让她无法忽视你的存在,如今我才明白,爱一个人是放手。”
他好似没有灵魂的傀儡,走在寒冷的东风里,拂过沉痛的回忆静静在流年里凄美沉默。
风恋尘从未想过,那个整日花天酒地的赌徒,今天真真实实的用他的一生给她上了一课,而这一课是用沉痛的代价换来的。
“喂,你不回潜邸吗?”她在身后有些冷硬的问道,其实是有一点担心的,她担心陈管家再去找奶娘。
谁知一会陈管家又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了好几个满当当的钱袋,“不走了,我想守着这里,这些钱都是阿华的俸禄,我一点都没动,说来可笑,我物尽其用的折磨她,这样她就对我没有丝毫留恋了,一切都是我欠她的。”
风恋尘不敢置信的捧着那些平日里他从奶娘手里夺过来都赌博的钱财,霎时间不知所措,“你……何苦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奶娘一点一点推向别人?可是她没有问,也不觉得气走奶娘又什么错。
只是任性的拍打下他递过来的钱财,疯了一般的向前奔跑,口中微不可闻的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