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发作了!
和以往好无声息的发作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有着清楚明了的外来因素影响——是司朔,是他所分出的那一丝微弱的灵力,成为了发作的诱因!
“你这家伙,做了什么!”段良当即红了眼,一把有着幽蓝色金属光泽的铁扇出现在他手中,半空中无端出现数道由压缩空气所组成的波刃,朝着司朔的脑袋轰杀过去,却被蔡决一锤给砸了个无影无踪。
他拦下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段良,但看向司朔的眼神依旧带着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
在蔡决以及其他人眼中,司朔所做的不过是分出一道灵力搭在那位中年人肩膀上,然后这位“患病”的中年修士便发作了。
“啊哈哈哈,呜呼~”
中年人眼中的理性色彩已经彻底褪去,变得痴愚,口水——这种绝对不会出现在修士身上的东西,已经沿着嘴边,流了一地,口中也在不断重复着癔语。
“时间不多了……呜哈哈哈哈,嘻嘻嘻~”
“不能就这么结束,好不甘心……”
司朔竖起耳朵听了许久,才勉强听清楚这几句,接着他的余光便看到段良仇恨的双眸。
即便被蔡决所阻,又身中颜渊随后布下的凝滞法阵,依旧不能阻止他用眼睛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司朔。
这让司朔大为苦恼和困惑。
“遭了,刚刚太过入神,都忘记遮掩一下了。”司朔在心里不住的埋怨着自己做事不够谨慎小心,使自己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
看这三人的眼神,若自己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不单单是段良,就连自己这俩同门师兄弟都不大好交差了,司朔无奈叹出一口长气——但眼下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让这位无辜的中年修士身上的诅咒消停下来。
是消停,而不是解除。司朔在默默思考着,他刚刚在用自己的灵力引诅咒出动时发现了,那些象征天道的淡黄色丝线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躲藏在层层包裹之后,微弱到连真实之眼都无法看清的地步。那些天道丝线倒是好处理,毕竟他手上拥有一把号称仙兵的兵器——据某位不知道姓名的大佬说,那把剑专门克制这些和天道相关的玩意儿。
可司朔能感受到,那些躲藏在背后的东西,和这些丝线,并不同源。他不敢保证斩断丝线后会发生什么,万一……万一这位可怜的开门人就这样死翘翘了呢?那他司朔岂不是跳进无尽之海都洗不清?
可就在这时,司朔又看见那些天道丝线不知因何原因,从共振中摆脱,鼓动的频率越来越低,最终归于平静。
当天道丝线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后,那位中年修士也是立刻倒下,蔡决和颜渊同时收手,段良没了阻碍,立刻跑过来将即将摔倒的中年修士接住。
中年修士昏了过去,但还好性命并无大碍,虽然气息很微弱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段良很清楚,这诅咒刚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只会抽空修士的灵力,使其出现灵力枯竭,但随着发作次数的增加,修士的本源——也就是丹田也会出现原因不明的损伤,进而威胁到性命。他们宗的长辈们不少就是在诅咒发作完毕后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便一命呜呼的。而此刻面前的这位前辈就属于“晚期”病症患者,此次发作虽不知丹田又受到多大损伤,但至少保住了一条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丹田中受了多大损伤?他们不知道,但司朔瞧的一清二楚,那早已千疮百孔的丹田上又无端生出一条深深的阴影,恐怕这位前辈远眺后期的境界将要就此不保,最低折寿五十年。
司朔感到很抱歉,这样一位无辜的修士,只是因为自己的莽撞就白白遭此无妄之灾。可没多少时间能留给他抱怨了,段良还在医治同宗长辈,自己的两位师兄弟的诘问已经飘然而至。
“司朔,你对他做了什么?”
“司朔,你认得这个?”
二人的问法截然不同,蔡决是因为对此一无所知,但颜渊不同,至少他亲眼见过太虚,以及太虚所化成的精髓,感受过那上面玄而又玄的味道。
司朔对蔡决撇撇嘴又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以后再说,接着又对颜渊说道,“和上次差不多,只不过更加棘手。”
司朔的语速很快,那是因为石门背后传来数道强大气息,由远及近,随后闪出好几道人影!
都是段良的长辈,同时,也是感染诅咒的修士。他们的修为高低,从远眺初期到脱胎四五重皆有。修为各异,但都有着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外貌都和段良扶着的那位昏倒的修士一样,瘦骨嶙峋,眼窝深陷,一副一拳就能撂倒的虚弱模样。
“小良,这是怎么一回事?”为首那位修为最高,有脱胎五重的修士看到被段良搀扶着的那位失去意识的同伴后,眼中浮现出极为明显的愤怒,但随后压抑下来,强忍着问道。
云天宗三人组互相使了个眼色——该怎么办?
蔡决眨巴眨巴眼,意思是大不了就打起来,他们这副肺痨鬼的病殃殃模样,如何打得过自己这些身怀绝技的云天宗骄子?但颜渊却以耸肩表示反对,他的意思也很简单——司朔一个人创下的祸,凭什么让他们俩帮着分担!况且在这石门之后,还藏着一道极为强大的气息,恐怕离换骨,只差一步。要真打起来,这些人加上那位半步换骨,自己这三个绝对会吃不消,更何况还是客场作战,怎么看打起来他们三个也不占优。
而罪魁祸首,司朔却表现的最为冷静,他只是用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俩安静些,到时候见机行事,随即被二人用鄙夷的眼光反驳回来——你以为这事儿是谁惹的啊!
而就在三人用眼神唇枪舌战的时候,不断给昏倒的长辈输送灵力的段良在感受到长辈的气息终于稳固下来后也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准备回答闻讯而来的其他长辈的问题。
“是他——”段良用手指向司朔,眼中仇恨与愤怒毫不掩饰,“这三位就是我曾经跟您说过的,从云天宗请来的专家。可就在刚刚,他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叔伯体内的诅咒给唤醒了!”
顿时,几道强大的神识投了过来,将司朔整个人从头到脚锁定起来,不留任何空隙,宛如剃了毛准备下锅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