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圣武年间,皇帝拓跋昊继承皇位,即位之初勤于政事,选贤用能,整顿吏治,大魏国力蒸蒸日上,拓跋昊又选派精兵良就征讨四方广宣王道,使四方小国皆来朝拜,十余年间大魏励精图治,开创王朝盛世。
然而等到国家承平后,拓跋昊却开始沉迷修炼长生之术,宠幸方士,在宫中斋醮炼丹不理朝政,而朝中奸佞权臣趁机作乱,大肆残害忠良致使吏治败坏,朝野混乱。
近年来,由于天象异变,灾荒频发,百姓早已民怨载道,苦不堪言。圣武三十年二月,河北雪灾,冻死冻伤数千人之多;圣武三十年八月,江浙水患,洪水冲垮十余县城,数千人被洪水卷走;圣武三十一年五月,湖广虫灾,粮食减产,很多地里颗粒不收,十万百姓受灾饿殍千里,各地的奏折如如雪片一般飞入皇宫大内,均是请求朝廷开仓放粮,这让当朝宰相司马茹暗暗心惊,他不敢耽搁急忙拿上奏本穿过禁门,前往乾清宫。
然而不出所料的,他在乾清宫门前吃了一个闭门羹,守门的太监告诉他:“皇上正在闭门打坐,不见外人。”
以司马茹的胆识自然是不敢贸然求见,可是要走又觉得十分不妥,只得向太监请求道:“这位公公,如果皇上散了功,麻烦通禀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太监为难的说道:“司马相国,您也知道的,最近皇上修道不畅,他老人家正不痛快呢,您可别拿哪些俗事再惹他老人家不开心了。”
司马茹点点头说道:“我省得了,多谢公公提醒。”
说着袖子一伸,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就从衣袖中渡了过去,那太监满脸喜悦,对司马茹亲热的说道:“司马相国,等到皇上散了功,我一定即刻派人去禀报您。”
司马茹自然千恩万谢,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他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场赈灾放粮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而皇上却还在宫中打坐修禅,这让他这个当朝宰相如牛负重。
在一间素朴的深宫之中,大魏皇帝拓跋昊披着一件浅色道袍正端坐在正中间的蒲团上闭目打坐。宫闱并没有其他宫殿的富丽堂皇,只有几张名人字画和几盆绿色植物,这里就是拓跋昊每天练功的地方。
拓跋昊已有五十岁知天命,皮肤却保养得宜,他面如冠玉,下巴稍尖,阴沟鼻,脸颊饱满有光泽。此时正在修炼中的他似是灵识一动,轻声问着身旁伺候的太监道:“外面可有人前来?”
“主子真是神功盖世,刚刚却有司马相国前来求见。”御前太监庞云轻轻的拍了一记马屁,“都照您的吩咐,让人把他挡回去了。”
“做的好!”拓跋昊赞许了一句后继续说道:“朕现在神功可期,绝不能被这些凡俗之事牵扯精力,至于国事就让他们看着办吧,没事别来打扰朕。”
庞云急忙答应下来,拓跋昊又说道:“你把国师找来,朕有话问他。”
他所说的国师,是方士段元平,此刻正在下面为皇上操持炼丹事宜。
段元平很快便到了,他一到拓跋昊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近日参详僰人的长生之术可有收获?”
段元平汗流如浆,他本就只是一个学过几年道家典藏的普通道士,因为投其所好,为人又工于心计,因此很受皇帝宠幸,只是那僰人秘术艰涩难懂,召集天下方士前来研究也是毫无所获。
见他哑口无言,拓跋昊不悦的说道:“废物,朕给了你们那么多年的时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说到生气时他已是不断喘息,庞云忙取来一块金色丹丸呈到御前,拓跋昊用水服下丹丸,过了好一阵子才逐渐平复,只是他的两腮间露出了不自然的潮红,脸色也红的吓人。
段元平赶紧跪下身来请罪道:“陛下,那僰人秘术怪异复杂,臣也是参详不透,不过臣已经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这就追查下去。”
“朕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无论如何也要炼成僰人的长生不老之术,如果你们敢误了朕的时辰,朕便千刀万剐了你们,知道吗?”拓跋昊杀气腾腾的说道。
段元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好在拓跋昊没有继续为难他,让他退下,段元平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告辞。在他走后,拓跋昊继续打坐,很快进入了入定状态。
而几乎同一时辰,远在西南蜀中,一个黑衣人正在跪倒在一个头戴面具的男人脚下,这男人长的高大威猛,虽有面具却丝毫不损他的威严,他端着一个精致的琉璃酒杯,问着俯首脚下的黑衣人:“皇帝老儿的秘术可有进展?”
“教主,据我们宫中的眼线禀报,他们也是不得其法,那姓段的方士本就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哪里懂得研修僰人秘术。和几年前一样,前些日子他们秘密在一个小太监身上试了药,可是那小太监却目光呆滞,显然又失败了。”
“不可大意,皇帝老儿毕竟夺了僰人的典籍回去,一定会加紧研究,咱们不能落到后面。”那戴面具的教主说道。
“教主,属下已经加紧了探查,一定会尽快找到秘术的药引。”
“解铃还须系铃人,秘术的药引还是落在那个人身上,对了,那个人最近在做些什么?”教主问道。
“那人还是在京城中深居简出,只是他的警觉一向很高,在京城中的势力也很庞大,属下们还没能找到他的突破口。”
那戴面具的教主愤恨的说道:“他就是我命中的克星,我几次举事行刺都被他从中破坏,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之仇,我必要将他大卸八块已泄我心头之恨。”
说道激动之处,手中用力一捏,那件精致的琉璃酒杯瞬间就在手掌中变得四分五裂。
他毫不理会手中的琉璃碎片,用有一掷将碎片扔在地上继续问道:“那个女人的坟墓找到了吗?”
“回禀教主,我们查到了她曾在一个叫刘家庄的地方居住过,属下已经派了人前去查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教主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早点去吧,也许那个药引就在她的坟墓中也说不定。”
那黑衣人见他的主人已经没有了谈兴,便起身告辞而去,教主背着手,仿佛陷入沉思之中,良久才悠悠的说道:“别怪我,是你自己说过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带进坟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