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易真咬着牙,一把揪起老大夫的领口,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大夫恐惧的打着微颤,一时间吓得开不了口。
骤然放开揪着对方衣领的手,权易真转过身,嘴角的笑容冰冷而邪肆。
衣袖一甩,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孤冷的痕迹,权易真大踏步的离开了书房。
雅静在房间里不安的敲击着桌面,等待着自己辛辛苦苦拿回来的药。只是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这药,已经煎好了吧!为什么还不送过来?难道是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雅静只觉得一只手在慢慢的挎紧自己的喉咙,让自己的心随之停息。
正当雅静再也按捺不住的时候,婢女就端着药碗出现在房间里。
“姑娘,您的药。”婢女手托着药盘,将药碗抵到雅静面前。
雅静点了点头,拿过药碗,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在叫你。”
“是。姑娘。”婢女点头,小步退出了屋子。
雅静颤抖着手握住药碗,闻着苦涩的药香味心中没由来的开始踌躇起来。
真的……要喝下去吗?
没有拿到药的时候,自己还是固执地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可是为什么拿到了药,自己却犹豫起来了!
手轻轻地抚摸着依旧平坦如初的小腹,雅静眼中的苦涩比过了手中黑糊糊的药汁,低声呢喃道:“孩子,并不是为娘狠心不要你,而是没办法要得起你。那个男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若真把你给生下来了,只怕你也会像我这般模样。既然是来受苦的,那还不如让你再去投个胎,只盼着你下辈子不要再遇见像我这般的。”
僵硬的勾勒勾嘴角,雅静知道自己此时再说什么,也都是无用。
一握手中的药碗,闭眼仰头准备喝下这苦涩的药汁。只是却不想自己刚刚将药送到嘴边,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让药碗落到了地上。
黑色的药汁渐染了雅静的裙角,在地上绽开了一朵黑色的花。
猛然间抬头,却对上一双邪肆冰冷的黑眸。
“你啊!”
还没等得及雅静开口把话说完,权易真就已一把拉起,将雅静扣在怀中。
没有站稳的能力,整个人只能倚在他的肩上才能不让自己摔倒。可是紧扣住自己手腕的手,似乎是想把自己给捏碎了。
疼痛,却并未让雅静发出一丝求饶的话语。只是默然的看着,似乎是倔强的抵抗。
权易真伸手捏住雅静的下巴,声音低沉而魅惑,冰冷狭长的黑眸看不出喜怒,平静的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您就这么恨我吗?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权易真的到来,就已经让雅静知道孩子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所以在权易真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雅静并没有起初那般的吃惊,只是微垂下眼眸,看向别处:“我是皇后,你是臣子,我不可能怀上你的孩子。有违朝纲,有违人伦。”
“借口!都是借口!”权易真冷笑:“什么朝纲!什么人伦!当初你在我身下肆意承欢的时候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是皇后,不错!但,你只是我的皇后!是我一个人的!而你的孩子,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难道挑断你的脚筋还没有让你认清这个事实吗?亲爱的,别逼我。别逼我,你知道这个后果是什么!”
雅静咬着唇,默不作声。
权易真将雅静的脸抬起,让她清冷的眸子看着自己,直到看见她的眸子中有了自己的倒影:“为什么一定要逃开我!为什么?静儿!爱上我,你也可以像那些人或者像我爱上你一样的爱着我。我们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你的脑子里只想着别的男人?虽然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有子嗣,但我明白这是你和我的羁绊。我不想失去你,你知不知道。”
从未想象过一向强势的男人也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情伤。雅静忽然觉得,自己的做法,似乎真的伤害到了他。
这个如同野兽一般的男人,这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男人,这个原来不懂爱的男人,正一步步地学习着怎么去爱一个人。
虽然他的爱是禁锢,是残忍,是不惜挑断了自己的脚筋来让自己留下。
那,也只不过是他要留住自己的方式。
可是……
“权易真,并不是我从一开始就厌恶你。”雅静握住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垂下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而是你给我的爱,太过窒息,我接受不了。你让我整个世界都只有你,我做不到。”
“太过窒息?那你就满足我啊!”权易真拥住雅静,似乎想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你明知道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才时时刻刻的禁锢你,让你的生活里填满了我的影子;你明知道我是害怕别的人男人把你抢走,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你。是我的爱对你太过窒息了吗?还是你总是想要将我推开,然后独自一人逃走,将我留在这黑森的地狱里。静儿,若你不像我在这么对你,不想我窒息你的空间,那你就让我看见你的心里,你的眼里有我啊!静儿,我看不到。我看不到你的心里有我,你的眼里有我。我只是看见你在一步步的毁去我能拉住你的唯一的锁链!我禁锢你,我渴望你,我不能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更不能容许任何人来分享你!看着你为了别人而逃开我,听着你对我的冷言冷语,我怎么能放心将你放出笼子。”
雅静愣愣的抬起头,看着紧拥住自己的男人。这才发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正是不顾一切的爱着自己,并且学习着如何去爱一个人。这种如同野兽撕咬般的爱,这种不顾一切的囚禁,正是这个不会爱人的男人对自己唯一的眷顾。大概是太害怕她会离开,所以才不择手段的将她困住,不论是挑断她的脚筋,还是利用她的孩子,那都是他爱她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