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易真看着跪在地上的残念,忽然问道:“她知道你们的存在吗?”
“皇后现在还不知。”残念说道。
“不要让她知道。”权易真提笔,在折子上随手写了几个字,然后又合上了。
“是。”残念点头。
这时,一名下人跑了进来,残念迅速消失了。
“将军,灵芸姑娘来了。”灰衣下人道。
权易真搁下手中的笔,笑道:“让她进来。”
“是。”
权易真端起桌子上的香茗,啜饮了一口,灵芸此间正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给将军请安。”
“是她有事情?”权易真放下茶盏,问道。
灵芸垂下眸子,道:“今日正值中午的时候,姑娘面色有所不佳,将一桌子的饭菜全都撤了。然后让我等陪同出府,在城南的胡老三那里吃了两碗馄饨。然后又去了回春堂,但姑娘和大夫说了什么,奴婢不知。”
“你不知道?”权易真挑了挑眉。
灵芸知道权易真有所动怒,立即跪了下来,道:“姑娘让奴婢背过身子,然后写于纸上与大夫询问,事后又将纸烧化。所以从头至尾,奴婢都不知晓。”
权易真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丝冰凉的笑:“然后呢!”
“然后大夫给了姑娘一包药,回来的时候姑娘让奴婢去熬了。”灵芸说道:“奴婢怕药中有毒,特地闻了一下。都是一些正常的药材,并没有有毒的物质。”
权易真伸手敲动着桌面,最后人骤然站起,冷声道:“去把回春堂的大夫过来。”
说罢,人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九曲回廊,一抹灰色的影子从那头慢慢走来。
步行间,随着来人的前来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味。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为雅静去熬药的丫鬟盼儿。
“别跑!你给我站住!”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
盼儿还来不及抬头看是谁,就感觉到什么东西从自己脚边一窜而过。
如此突然,饶是胆大心细的盼儿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差点就摔落了盘中的药碗。
可人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胳膊就被人给撞了。这好不容易稳住的药碗,也猛然打碎砸地上,渐湿了裙角。
“啊!”盼儿低呼,惊慌的看着被打碎的药碗,手捂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抬头,撞到自己的小六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地上摔碎的碗。
“哎呀,盼儿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小六怀里抱着一只灰黑色的老虎猫,惊慌失措的说道:“我正帮雷姑娘捉猫呢!这……这……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盼儿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是人还沉浸在当是的情景之中。
小六看着盼儿一脸呆愣的模样,当即抱着猫就跑了。
砸碎了药碗,若是被人看见了,只怕连命都要交到大管家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小六跑的就更快了。
盼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小六的背影飞快的消失,下意识的伸着手想要把他抓回来,但却又怕这件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让管家知道了。
低头,看着一地的碎片,盼儿叹了口气,咬咬牙只有准备再去重新熬一副。
权易真前脚刚回到府里,灵芸就把回春堂的老大夫给带来了。
“大人,人已带到。”灵芸追上权易真的步子,成功的止住了对方的去势。
权易真顿下步子,想了想,该转了方向,道:“带到书房。”
“是。”灵芸点头。
权易真一路快步走到书房,而回春堂的大夫早已在书房门口等着权易真了。
其实从雅静离开回春堂的那一刻起,老大夫就已经做好了被人询问的准备了。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是将军府里的人。这着实让老大夫心焦了起来。不过想想,此时此刻雅静的药已经服下了,便也不再担忧是否失信于人。
权易真衣摆一撩,坐了下来,嘴角勾着优雅的笑,问道:“请问老大夫,今日是否有一女子让您好过脉?”
老大夫手捻着胡子,心知权易真问的就是雅静,遂点头道:“确有一名不能落地行走的姑娘让老夫好过脉。”
权易真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妖艳起来:“那,不知那姑娘的身体如何?”
老大夫瞄了一眼权易真,看到对方狭长的眸子中是一片冰冷的黑,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雅静的事情告诉他。
若对方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只怕会害了人家姑娘啊!
几乎是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权易真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笑道:“您也许是还不知道,今日让您看病的那姑娘实则是在下的娘子。只是前日里发生了一些摩擦。您试过来人了,也是该知道女人总是有些嫉妒心的。我只是想关心她,毕竟她是我的夫人,不是吗?”
听权易真这么说,老大夫又从头到位打量了一圈权易真,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真是她的丈夫?”
“瞧您说的。”权易真失笑的摇头道:“您认为一个艰险歹毒的人会好好的和你在这里说话吗?我若是骗您,这对我可没有好处。”
老大夫最后再看了一眼权易真,叹了口气,道:“老夫原以为她是一个被囚禁的女子,却不想是您的夫人。难道您不知道您的夫人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吗?”
怀孕?
静儿居然怀孕了!
此刻的权易真只觉得一扇被封闭已久的大门忽然被打开,而透过来的光温暖的几乎要融化了自己。
嘴角的笑容再也没有什么可抑制的直线往上扬,连狭长的眼眸也带了温暖的情丝。
可是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的绽开,老大夫的一句话直接将权易真又打回了地狱。并且要比以前来的黑,来得深,来的冷。
“可是她从老夫这里拿走了堕胎药,此时只怕已经是……”
“你说什么!”此刻的权易真犹如修罗一般,面目狰狞阴冷,嘴角的笑容却怡然不变,只是却给人一种刺骨的冰冷。
老大夫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这样阴森的笑,就像是暴怒的恶魔想要让边上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愤怒一起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