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后院亭子边就听见有人说话。“你这个徒弟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竟叫师父在此候徒弟,真是不像话啊。”慕容洵站在亭子里,星光和着月光落在他脚下,隐约可见是一身白衣。凌冰猜想他此刻应该是既摇头又叹气。
“木公子不该在翠香楼用膳吗,想那老鸨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有大片美女围绕,这可是许多人一生难求的,怎会有空来此。凌冰这会儿也不过是随便走走,哪知竟会遇见你,真是个奇迹呢。”凌冰早想好的反击的言辞。
话音刚落,白影已经飘到凌冰面前,乍见眼前有个白影,凌冰骇的连退好几步。见凌冰一脸惊恐的神色,慕容洵得意的躲在扇子后笑了起来。“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半晌过后笑声才止住,拿下扇子,只见凌冰一张小脸气得都快冒烟了,但说出来的话仍是不疾不徐:“木公子,你可是笑够了?可否容凌冰说几句?”
慕容洵那扇子轻拍了下她的头,笑道:“为师还会不知你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别总木公子长木公子短的,我是你师父。你以为为师愿意去那种烟花之地呀,要不是为了帮你解围为师又怎肯轻易牺牲色相。”
“可不是,师父你是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翠香楼替徒儿我解了围,这事儿真有这么巧吗?”凌冰瞪大了眼睛,摆明就是不信他。
“翠香楼是我和属下的联络地点,老鸨认识我也很正常。”
“什么地方不好选,非要选个翠香楼。”凌冰不屑的说道。
“其中大有隐情,如果我说老鸨也是我的下属,你可信?”慕容洵问道。
凌冰眨了眨眼睛,眼珠也跟着转了好几圈,吐出一句话,差点让慕容洵晕过去,“似信非信,将信将疑。”
“唉,你这丫头,真拿你没辙,也罢,今日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一件你感兴趣的事。”他故意将最后一句话拖的老长。
凌冰的好奇心也瞬间被勾了起来:“莫非是絮儿的事?”
“没错,我知你疑心刘员外及其表哥和安家的关系,特意差人去查了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怎知慕容洵竟卖起关子来,非但没回答,反而潇洒的走到亭子正中,稳稳当当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一面扇着扇子,一面说道:“说了这许多话,我这喉咙也有些干了,肚子不觉饿了。”边说还边瞟着凌冰。
凌冰心里恨得痒痒的,却又发作不得,只得跺了跺脚,转身往厨房走去。留下慕容洵一人无声的大笑。
不多时,凌冰就端着一盘糕点和一壶茶走了过来。带着不满的情绪,凌冰将糕点茶水随意的一摆,而后闪到一边。
慕容洵看着她气昂昂的来,气呼呼的摆,气冲冲的走,完全是个小气包。扇子一合,径自抓了块马蹄糕送入口中。细细嚼了几口,赞道:“这马蹄糕味道真好,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紧接着又抓起一块银丝卷一口吞下,活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接着是蝴蝶卷,只是这一次慕容洵抓在手里看了半晌也没吃。凌冰偷偷的瞄了一眼,见慕容洵捏着蝴蝶卷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吃,很是好奇,怎么刚刚还跟饿了八辈子一样的人,现如今看到吃的竟不吃了。
难不成是被噎到了,又不好意思说?凌冰盘算着,极有可能是这样。想到潇洒俊美的慕容洵也会被食物噎到,凌冰的嘴角就忍不住一阵阵的翘动,真是心情大好。
慕容洵好像没发现凌冰在嘲笑他一样,兀自的说道:“这蝴蝶卷做的倒还真像,恭亲王府的厨子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不知比起安府的厨子到底谁高谁低。”
就当凌冰思索他话中之意时,慕容洵已经再一次一口吞下手上的食物,转而瞄准下一个,水晶肘子。
安府的厨子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凌冰左思右想弄不明白,絮儿的事怎么又跟厨子扯到一块了,真是乱乱乱。转眼之间,盘子里的东西已经去了七七八八,慕容洵仍不肯将事情的原委说出,凌冰心里焦急,想了会儿后眼睛一亮,状似不经意的自个儿嘀咕着:“明儿个要是厨房里的人发现少了这么多东西,不闹着要把府里翻个底朝天才怪,想想也是,突然冒出这么大一只老鼠,还敢明目张胆的吃掉那么多东西,留着必定是个祸害,早除为妙,不然等它危害了寻常百姓可就麻烦了。”
慕容洵抓起苹果酥的手立时停在了半空,老鼠?祸害?这是说谁呢?放下苹果酥,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慕容洵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还闭上眼睛回味半天,样子悠闲的像个品茗看戏的公子哥。
没想到慕容洵会以沉默装傻应对,凌冰在一旁急的干瞪眼,眼见一杯又一杯的茶进了慕容洵的肚子,怎么那么多吃的和茶水就是不能把他的话漾出来。
好歹一壶茶算是喝光了,一碟糕点也见了底,慕容洵才起身在亭子里踱着步子。
“吃多了,多走几步好消化消化,不然等会儿脑子一犯浑可就什么事都记不起来喽。”慕容洵摇着扇子念着。
凌冰一言不发,拾了碟子茶杯就往厨房走。边走还边说:“明儿个务必要揪出这只大老鼠,犯浑的时候指不定还会咬人呢,那还真是恐怖,下次记得要在吃剩的糕点里撒点鼠药,剂量大点,最好一次毒晕,毒不晕也要把它毒哑,要不长着一张嘴就会吱吱叫多讨人嫌。”
“哎!”慕容洵一个飞身挡在了凌冰面前叫住她,吓得毫无心理准备的凌冰差点大叫出声。
她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白衣大帅哥凶道:“师父,麻烦你下次出场的时候给别人一个知会儿,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还是说你是急着帮徒儿去抓那只可恶的硕鼠,才施展你的绝世轻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