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蓉小姐来了。”絮儿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向凌冰报告。
凌冰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将绣花样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迎向门外。
“蓉姐姐,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凌冰在门口就见到了任蓉蓉,伸手搀住她的胳膊往屋里走,一面吩咐着絮儿:“絮儿,去泡两杯茶来,再去端些点心来。”
絮儿得令便往外走。
“瞧你,好像跟我很外的样子。我也是刚刚从王妃那过来的,王妃说好久没见到我了呢。”任蓉蓉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笑脸盈盈的说着。
“可不是嘛,蓉姐姐,上次见到你还是王贵妃生日的时候,算来足足有半年了。你呀,再过段时间,怕是我也不记得你是谁了。”凌冰打趣道。
“可真是不得了了,才不过半年没见,竟说要不记得我了。”
“蓉姐姐莫要怪我,实在是蓉姐姐这半年来越来越漂亮,直叫凌冰不敢认了,莫不是蓉姐姐来了我恭亲王府,这要是在外面见到,我铁定不敢认。”
“你这丫头,半年不见,竟变了这么多。”
“哦?”凌冰倾着身子,好奇的探问道:“哪里有变?”
“变得油嘴滑舌了。”任蓉蓉点了一下凌冰的鼻子。
“感情蓉姐姐是不喜欢凌冰了。”边说着凌冰还做出一副可怜相。
“你呀,就知道拿我开心,谁不知道我拿你当亲妹妹一般疼。”
凌冰刚要接口,却见絮儿端着茶点走进来,于是她起身帮絮儿将点心摆好。
絮儿见凌冰过来帮忙,忙说:“主子,你坐着就好,让絮儿来做吧。”
任蓉蓉看着这主仆二人一个爱护有加,一个谦恭有礼,便想起了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
敏感的凌冰听到任蓉蓉轻叹气,明白她是触景伤情。
却说这任蓉蓉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她的父亲任怀朝是内务府总管,想来在这样的人家当小姐一定是好命的很,然而任蓉蓉却是个例外,只因任蓉蓉并非现在的任夫人所生。
十几年前,任怀朝还是个穷困书生,以卖字画为生,妻子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分村妇,日子虽过得清贫,可是还算安乐。后来任怀朝进京赶考,喜得状元,谁料刚要回家去接发妻共享荣华,发妻竟因难产去世,只为他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那就是任蓉蓉。
心灰意冷的任怀朝带着女儿回到京城,前内务府总管的女儿早在皇上为状元所摆的宴会上见过他,一见倾心,便托父亲说媒,言明自己嫁过去会待前妻之女如自己女儿般。恰逢任怀朝见女儿幼年丧母,自己又公务繁忙,无人照顾,而总管之女看上去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便应了这门亲事。
成亲第一年,任夫人对任蓉蓉还算可以,哪知第二年任夫人生下一女,便开始对任蓉蓉爱理不理,最后发展到视其为真空。娇惯自己的女儿任婷婷,对任蓉蓉苛刻至极,不给她派婢女,日常杂活都是任蓉蓉亲为。
任怀朝一开始并不知晓此事,等到女儿十岁左右光景的时候,才朦胧的知晓了一些,可是此时的任夫人已一改过去贤良淑德的模样,全然是个泼妇,任怀朝争不过她,也不想同她动手,除了没有婢女,得自己料理日常杂事外,任夫人偶尔会有三言两语的冷言相对,想着大女儿所受的委屈虽不该,但也不至于太苛刻,何况任怀朝不想家丑外扬,对此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任蓉蓉见到此情此景又怎能不心寒,自己身边没有婢女,连出门看看朋友都是独来独往。
“蓉小姐,这果子香着呢,你尝一个吧。”眼尖的絮儿赶忙端了一盘色泽鲜艳、口感极佳的点心递到任蓉蓉面前。
知道絮儿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任蓉蓉也不想让主人家为难,摆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捡了个果子送进嘴里。
嚼了一口,她情不自禁的叫道:“真好吃。”
“絮儿好偏心,每每我同她提起想吃这白果银杏酥,她都不肯为我做,谁知啊,蓉姐姐你一来,不待我说,她就自个儿跑去厨房做了这道点心。”
絮儿心知主子是想逗任蓉蓉开心,便也接口道:“主子,你天天住在这院儿里,想吃随时都能吃到,蓉小姐半年才来一回,你还跟人家争啊?”
任蓉蓉也看出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笑着说:“既是平常吃不到的,你还不赶快过来吃,我要是一不小心全吃了,你可就吃不到了。”
“这日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任蓉蓉看了看外面,见天色不早,便起身打算回府。
凌冰敏锐的察觉到任蓉蓉眼中带着一丝遗憾。怎么会有遗憾呢?凌冰百思不得其解。
“蓉姐姐。”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敢这样大声喧哗的在这恭亲王府里怕是也只有一个人,一个令全府上下都头疼的小郡主。
见凌净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任蓉蓉也快步向凌净走去。
“蓉姐姐……唉……看来我来的刚好。”凌净气喘吁吁的。
“怎么我来了这半天才见到你呢?”
难道蓉姐姐是因为没见到凌净所以遗憾吗?站在后面的凌冰思付着。为什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冰、凌净两姐妹加上絮儿、小婉两婢女将任蓉蓉送到门口,原本凌冰是要自家的轿夫将任蓉蓉送回家中,正说着,一个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只见任蓉蓉双眸一亮,清脆的叫了声:“世子爷。”
这下凌冰终于明白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半年未见的任蓉蓉为什么要挑今天来,看来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哥哥身上,难不成任蓉蓉也喜欢哥哥,这可麻烦了。
“哥哥,你回来了。”凌冰说道,想看看哥哥对任蓉蓉是什么反应。
锦麟只是跟两个妹妹轻点了下头,然后扭头看向任蓉蓉:“好久不见了,蓉蓉。”
“是啊,王爷和世子爷一去就是半年,确实很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