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究竟谁说的才是真话?”
“彻辰,你记住,你的生身父亲早已过世了,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已经过世了。他们不过是认错了人。”
“王妃,汗王仍在人世,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怒气就这样说他,更不应该向王子隐瞒事实,这对王子来说不公平。”其中一个人说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反倒是你们,一口咬定我们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你就不怕欺君之罪?”
“欺君不欺君自有汗王做定夺。”那人说完就不再吱声。
乞颜王宫高墙大院,门口侍卫众多,那二人亮了腰牌就带着彻辰他们三人进了寝宫。
尽管简云百般不愿意,可是被一群人押着,她也没法不往前走。
隔着窗前的纱帐,阿木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咳咳,阿尔斯楞,苏赫巴鲁,你们怎么来了?”声音虚弱无力,没想到几日不见,阿木尔已然病倒在榻上。
二人相视一眼,立刻跪倒在地,“回汗王的话,我二人自作主张带回了王妃和王子,请汗王责罚。”
纱帐里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你们带回了谁?”
“王妃和王子已在此,另外还有一个小姑娘。”
“掀开纱帐!”阿木尔吩咐窗前的婢女。
简云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她紧紧地靠着彻辰,双眼盯着纱帐一眨也不眨。
见到彻辰的时候阿木尔没有那么激动个,可是见到简云的时候,他的表情彻底的变了。“乌日娜,真的是你?”
简云勇敢地昂起头回道:“汗王认错人了,民妇名叫简云,并不是什么乌日娜。”
“不,我不可能认错的,你就是乌日娜。”阿木尔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站起来,几个婢女忙过来扶着他。在婢女的搀扶下,他一步步的走向他苦思了将近二十年的简云。
阿尔斯楞见简云仍不肯承认,上前一步说道:“王妃,如今汗王和王妃已不是二十年前的风华之年,汗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还是为了昔日的怨恨而不停的埋怨,只会在未来后悔。”
苏赫巴鲁也忙说道:“是呀是呀,汗王这几天身体越来越差,如果王妃还是不想让王子和汗王相认,那些辅政大臣和亲王世子一定会逼迫汗王交出王位的,到时候汗王连静养的地方都会没有的。”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尽管阿木尔病的脸色苍白,可是简云仍担心他们是在联手骗她。
“王妃,我阿尔斯楞可以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我苏赫巴鲁也可以对天立誓。”
有了他们的保证,简云才将视线对准了阿木尔。
“尽管他们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们认错人了。请恕我对此事无能为力。彻辰,凌冰,我们回家吧。”简云一手拉着彻辰,一手挽着凌冰就要出宫。
“王妃,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乞颜的存亡就在你一人手中。”阿尔斯楞忙出面阻拦。
“我只是个普通民妇,能力微薄,只知道守着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安安乐乐的过一生,再无他求。乞颜的存亡我无能为力。”
就这样,简云带着彻辰和凌冰回了家。
尽管大家表现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在王宫的经历已经深深植入了每个人的脑海。
深夜,凌冰睡不下,起身来到帐篷外,发现彻辰已经在外面坐着了。
“彻辰,不困吗?”
彻辰回过头,摇了摇,“心里有事,睡不着。”
凌冰在他身边坐下,将头轻轻搭在他的肩旁上,“彻辰,你觉得谁说的才是真的呢?”
“我不知道,我想相信娘,可是,阿木尔大叔他们的话也不像是假的。”
“如果……如果你真的是乞颜的王子,你会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上去吗?”
彻辰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看着天空的星星叹了口气,“凌冰,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初你舍弃了身份、地位、还有家人,随我来到大漠,就是为了能够安心的过日子。一旦我当了王子,那就是永世不宁的生活,我想你也会厌烦吧。”
“可是彻辰,就像苏赫巴鲁说的那样,要是真的非得由你来继任王位才能保住阿木尔大叔的地位,你要怎么选择呢?你真的可以置他于不顾吗?”
“我……”
“我知道你很善良,对外人尚且不能狠心,何况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觉得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凌冰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云姨不会那样激烈的抗议,更不会和阿木尔大叔对质。我想他们二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一切都深深地伤害了云姨,云姨才会那么怨恨。但阿木尔大叔的身体那么差,如果云姨真的不原谅他,恐怕真的会追悔莫及。”
“凌冰,在遇见你之前,我觉得自己只能当一个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遇见了你,我开始追求地位,直到和你一起离开,我才可以开开心心的重新过回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一个不久前在集市偶遇的大叔竟然变成了我的亲生父亲,同时又让我变成了王子。生活整个大翻转了,我一时都不知道要如何接受。”
“那,就让我们安于天命吧。”
帐篷里的简云隔着门帘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知道孩子们的心里早已跟明镜一般。凌冰说的对,看阿木尔的状况,真的有可能坚持不了太久,到时候追悔莫及的人必然是她。阿木尔有错,可是彻辰没有错,他有权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可是自己实在无法原谅他,更不希望儿子去认那个无情的父亲。孰是孰非,她也难做决定。
阿尔斯楞和苏赫巴鲁天天都会来,周围的邻居也都感到很奇怪,更不敢接近他们一家人。
“娘,孩儿想和你谈谈。”一天早上,凌冰出门去放羊,只剩下简云一人在家,彻辰从田地里折返回来找她。
简云看了儿子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