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可靠消息,伊祗汗不知用什么办法说动了纳和库,两国联手出兵。”恭亲王负手而立,长叹一口气。
“就算从最近的城镇调兵最快也要半个月,乞颜的兵力还不足我们一半,这样下去必定伤亡惨重。”锦麟严密的分析着当前的情形。
“是啊,对方本就是游牧民族,骁勇善战,再者他们的都城距此又近,增兵速度绝对比我们快。”
看着父王一筹莫展,锦麟也不觉跟着皱紧了眉头。可以说这是个生死存亡的大关头,容不得半点疏忽,没有万全之策必然无法脱身。
正当父子俩冥思苦想时,帘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属下来给主帅送饭。”
“进来吧。”恭亲王对帘外的人说道。
帘子被挑了起来,一个十五、六的少年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男孩将饭菜放在桌上,随后便站在那里,似是无意离去。
“你可以出去了。”恭亲王提醒他道。
男孩却一下单膝着地,说道:“属下得知敌方不日将到,且兵力较我方三倍有余,属下有一计,想说与主帅听。”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大到帐篷内的人都能听见,小到帐篷外的人都听不到。
“彻辰,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锦麟警觉的眯起了双眼,声音中充满了严厉。
这个男孩正是得到凌冰帮助顺利参军的彻辰。自参军以来,锦麟为了调查他,便将他安排在自己身边。刚到驻地时,见恭亲王身边并无小厮,于是锦麟安排他到恭亲王身边,随侍左右。恭亲王自然认得彻辰就是那日闯入王府偏厅的少年,对他的关注也多了些,时长日久恭亲王发觉彻辰是个心地单纯善良的孩子,渐渐的对他信任也有所增加。此次军情便是恭亲王告诉彻辰的,然而锦麟并不知晓。
不过有一件事锦麟算是弄明白了,凌冰会和彻辰相识完全是凌净那个丫头搞的鬼,他从围场守门卫兵那里探听到当日曾有两个自称永成王府的小厮拿着瓒稘的腰牌进入围场,根据卫兵的描述,他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那两个人就是凌冰和凌净。据景平调查的结果,彻辰定期会到围场周围采药,并带回城中,一部分是为母亲采摘,另一部分则拿起卖钱,恰巧狩猎那天彻辰也去采药了。这就不会错了,凌冰一定是在那天认识的彻辰。
“回世子的话,是主帅告诉属下的。”彻辰仍半跪在地上。
锦麟疑惑的看了恭亲王一眼,却见恭亲王默认般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我告诉他的,彻辰,你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属下以前打猎时发现猎物的感觉特别灵敏,还没走的太近它们就跑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锦麟心想,打猎怎么和这个能联系到一起去呢。
彻辰低着头继续说道:“后来有些有经验的猎户告诉我到猎物的附近找些草叶树枝什么的覆在身上,然后接近猎物,我如法炮制,果然比以前好多了。我想人的感觉必然没有动物灵敏,那么如果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也可以偷袭敌军呢?”
他的话音一落,帐篷里变得一片静寂,每个人都在思索,突然锦麟眼睛一亮。
“父王,我听说对方每次进攻都会先派出最精锐的一支先锋部队,一旦先锋部队得手后面的大部队才会跟上来,想必此次也不会例外。”
“理应如此。你的意思……”
“孩儿正有此想法,就学他们,帅一支先锋队突袭他们,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底细,至于突袭法子,就照彻辰说的做。”
“好,很好。”恭亲王闻言赞许的拍了拍锦麟的肩膀。
“既然父王应允了,那么孩儿便带彻辰回去研究一下,尽快出兵,只要能将敌方的先锋部队击溃,我们便可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从临近的城镇调兵。”
“万事小心。”做父亲的不免还是担心孩子的安危。
是夜,伊祗和纳和库的军营一片寂静,然而大量的巡逻卫兵却分散在军营的各个地方。
身披枯草的萧国先锋军趁着夜色移到了敌方军营附近。
锦麟使了个眼色,绍何和景平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不多时,两人悄无声息的又回到锦麟身边。三人比划了几个手势,随后锦麟吩咐他俩各带几个人散去,独留自己和彻辰。
“你怕吗?”锦麟轻声问道,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前方的军营。
“男儿保家卫国是为天命,如果怕的话我也不会来参军。”
暗夜中锦麟因他的话不由浮起一丝微笑,那笑并非嘲笑,而是钦佩。没想到这样一个从没离开家、离开母亲的少年竟有这样的想法和勇气。也对,不然他怎么敢只身一人攀上那陡峭的山峰去采药。
“好了,我们要冲进去了,绍何、景平他们差不多也该动手了。”
不一会军营内火光冲天,草原上的人虽说骁勇善战,但是毕竟是习惯游牧的生活,一旦遇到突发状况,军纪军规往往没有丝毫作用。只听见里面的人不停地叫喊,很快便有人跑了出来,显而易见他们已经乱作一团了。
锦麟喊了声“走”,随后飞身跃进军营,彻辰尾随其后。
慌乱如麻的混合兵团实在是好收拾,加之锦麟所挑选的都是武艺高强的士兵,没用多久就将这支前锋部队收拾殆尽。
这次突袭给了敌军一记重创,没有了强悍的先锋部队,伊祗和纳和库相当于断了双臂,只得退回自己的都城。萧国正好借此时机从邻近的城镇调兵前来相助。
一个月后,萧国整军出兵,将战线推出整整半个乞颜疆土,战事持续了一个月左右,最终混合兵团不堪重击纷纷败下阵来,所有残兵均逃回都城。后两月锦麟带着绍何、景平以及彻辰和另几位副将分几路同时出兵,一路打到伊祗和纳和库的都城下。后一月,伊祗与纳和库接连投降。
半年的时光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言是很重要的,他们正在长身体,半年后的他们也许跟半年前的他们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