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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走吧,快点上山,我们去看夜景。”

温木兮率先开口,今天她格外积极,虽然动作慢吞吞体力不支,较之前,心态极好没有一句抱怨。

爬山过程是件高度集中又无聊的事,喻家琦不断找话题想温木兮闲聊,而对方根本没有多余体力搭理他,温木兮无奈,“你去找琰琰,我若和你说话,我就走不动了。”

喻家琦眨巴着大眼睛,单纯自然脱口而出,“我背你啊。”

“你…”温木兮快速低头,瞬间面带微笑,忍住直达心底的酸涩,最近总是勾起她不愿触碰的回忆。

喻家琦察觉她情绪起伏,“你怎么?”

温木兮深呼吸,“我快喘不过气了,你去找琰琰玩好不好。”她真的很累…很累,从身到心,仿佛一点就破。

庾婉琰见状,拉走他,“你脑子有病啊,没看见兮兮不想说话吗?”

“我这不是…”关心

“是是是,走吧走吧。”庾婉琰多次见过她这个状态,知道温木兮藏着太多外人介入不了的事情,看得出她极力隐忍与压制。

一言不合,两人固执己见争论不休,即使气喘吁吁谁也不服输,路途渐渐多了些趣味,不再枯燥。

温木兮紧跟队伍,尽最大努力不掉队太远,白慕谦见庾婉琰和喻家琦有说有笑,神色低沉,他不忍让温木兮独自一人。

“你还好吗?”柔声询问。

温木兮点头,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只能用目光示意。

白慕谦慢慢跟在她身旁,“温木兮,和你说说话,你不用回答我。”通过观察,细心察觉她似乎是几人里的主心骨,虽谁都对她大吼大叫,可做决定时其余人都会看着她,这是极度信任的表现。

“温木兮,我猜我们六人,你应该看出来了。”肯定句。

虽没头没尾,温木兮明白他话中之意,看了眼身前有说有笑的四人,点头后又摇头。

白慕谦未继续开口,她微微叹气,自己不是神无法预测未来,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他似乎忽视一些简单道理。

……

天色渐暗,山顶气温偏低,几位女生衣着较少,傍晚微风吹拂,庾琬琰穿着喻家琦外套,张子蓁与顾均瑜找个无风处谈天说地,只有温木兮倚靠山顶栏杆,迎着风感受凉意入骨,真冷,但她不想离开。

站在山顶俯看,这霓虹交错的城市,四季冷暖交融,她看了看身边伙伴,觉得庆幸,还好有她们,才能短时间不去想那人。

说到那人,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瘦了,时间真慢啊,五年,到底有多久。

温木兮闭上眼睛,不知是眼睛睁开太久,还是风吹得干涩,泪水缓缓涌了上来,她不想让它出来。

尚君知,我今天自己上来的,你是不是又要夸我进步不少,而且我还交了不少朋友。这繁华城市,当初约好要一起到处游玩,可现在只剩我一个,尚君知,等我先行逛一遍回去讲给你听,下次你想来时,我给你当导游。

“喂,发什么呆啊!”喻家琦见她痴痴望着远方,陷入沉思。

温木兮收回目光,“欣赏这城市夜景啊!站在这看,宁静祥和,远离那喧嚣浮躁,真好。”

喻家琦双手搭在栏杆上,看她侧脸,不知怎么回事,虽然笑着,神情却哀伤全身散发忧郁气息。

“诶,温木兮,你平日喜欢做什么?”想与她搭话。

她摇头,笑道:“睡觉算吗?”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好笑,“也没什么不喜欢,我都喜欢。”

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想说服自己,喃喃自语般,“都喜欢”。

“那…”

“喻家琦。”他还有话没说完便被庾琬琰叫走。

温木兮看着他们,眉开眼笑,心情不错,这时一件外套,披她身上,她转过头。

“你这样吹风,估计回去就感冒了。”白慕谦来她身边,柔声提醒。

“谢谢。”

白慕谦学着她的模样,眺望远方,“温木兮,这城市真小,几十万人口中,和你们相遇认识,真好。”

“是啊。”温木兮感叹不已,“我能遇见你们,真好。”

……

第二日,庾琬琰神神秘秘告诉她们自己有事,出去趟。

校外,她们常去的那家奶茶店,喻家琦早早在里等候,庾琬琰匆匆跑去,坐他对面。

“干什么,一大清早叫我出来,还不让我告诉她们。”埋怨。

喻家琦将早已点好的奶茶推至她面前,嬉笑,“嗨,找你有点小事。”

“什么?”她毫不客气接过,示意他说下去。

“嗯。”他不怀好意笑着,紧张兮兮小声问:“你和温木兮熟吗?”

庾琬琰面色渐温怒,“你究竟想说什么,磨磨唧唧。”

“啧,你别着急,找你打听关于她的事,你知道他有没有男朋友。”

“你问这干嘛?”她呈现防范姿态,恍惚间明白过来,面露喜色眉毛上扬,肯定道:“你喜欢温木兮。”

“昂…”

喻家琦尴尬,害羞摸着后脑勺,沉默。庾琬琰双眼瞪大,往事种种联系起来难怪总千方百计约温木兮,不停搭讪。

“怪不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眼睛恨不得贴她身上,还总是约她出去,还…”仿佛终于领悟,喋喋不休叨叨不停。

喻家琦不耐烦揉耳朵,示意她打住。

“你什么时候喜欢的她,你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做了什么?”她想想,不和逻辑,“不对啊,温木兮一直和我们一起,其余时间几乎在睡觉。”

“好啦,好啦。”制止。

庾琬琰陷入自己逻辑无法自拔,“莫非你们之前见过,可兮兮说过你们是不小心遇见的,莫非你对她一见钟情。”

“够了。”喻家琦实在受不了,大喊一声,顿时周围所有目光在她们身上集中。

庾琬琰自知理亏,窘迫扶额,急忙轻言轻语,“对不起,对不起,你说你说。”

喻家琦思考良久,“最近觉得她怪怪的,经常发呆,眼神忧郁像是强忍着什么?你知道吗?”

她摇头叹息,庾琬琰早就发现,温木兮时常看着某一物体傻笑或发呆,其他两人同样知道,几人偶尔试探未果,她不愿意说她们也不会问,万一触碰心底倒刺,无法想像。

“你不是她朋友吗,她没跟你说?”怀疑。

庾琬琰脾气上涨,“爱信不信。”

“好好好,我信,我信。”他赶忙赔礼道歉,庾琬琰这才好点。“那你知道他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神秘兮兮笑了,“我告诉你…”故作停顿,喻家琦听得心痒痒,催促。庾琬琰缓缓喝口奶茶,镇定自若。

“有…”拖长音。

“啊…”他顿时失去力气,情绪低沉,趴桌上,气若游丝,“你们见过吗?长得好看吗?”

“哈哈哈哈。”庾琬琰嘲笑他,“你也有今天。”

他不愿意搭理她,心情不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不过…”

“不过什么?”喻家琦听到事情似乎有所转机,顿时兴奋。

庾琬琰耸耸肩,“我们听她口气,似乎又没有,她不怎么愿意提她男朋友。”

寝室里只要谈论男朋友相关话题时,温木兮基本不怎么回答,怎么问都不愿意说,但偶而会自己提到关于他。

“哦,对,他男朋友应该是她初中同学,而且也是高中同学。”

“那完了,在一起那么久,比不过。”

庾琬琰摸摸他的头,故作心疼,“乖乖哦,心疼你,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若心挚诚,还是有机会的。”

“真的?”喻家琦猛然抬头,眼里含着真诚,激动握住她的手,“说来听听。”

“哎。”庾琬琰不自然抽回手,将头发挽在耳后。“我帮你打探打探,你不着急哈。”

“大恩不言谢,既然这样,我也帮你一个。”

“嗯?”庾琬琰不懂,她需要什么帮助,还要他帮。

喻家琦占领主场,正襟危坐,学者庾琬琰的模样,“嘿嘿。”

庾琬琰心情急切,他成功勾起她的好奇心,他就是不说。庾琬琰见他故意,警告他若不说便不帮他追温木兮,喻家琦立即认怂。

“好啦,不逗你,你不是喜欢白慕谦,我可以帮你追他。”得意。

庾琬琰耳朵快速发红急忙低头,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喻家琦更加放肆,“别不好意思,你那眼神也恨不得巴人家身上,别以为看不出来,白慕谦…”学着她停顿。

“白慕谦怎么?”庾琬琰身体前倾,心情紧张忐忑,面部表情纠结在一处。

“哈哈哈,他没什么。”他看着她,“怎么样,要不要做交易。”

庾琬琰上半身后撤,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再三思考后才开口,“我只能帮你打听点事,可以帮你助攻,至于结果我不负责,我们是有革命友谊的。”

“行行行,理解。”

两人一拍即合,彼此只负责助攻,透露能透露的,其余的一概不负责,结果也不负责。

……

之后,庾琬琰总会有意无意打听温木兮感情状况,不过她不敢深问,毕竟,有些问题刚出口,温木兮表情挺吓人。

也正因为此,她与喻家琦关系更为亲近,总会凑一块商量对策。

寝室其余三人,察觉庾琬琰最近神乎其神,一惊一乍不说,还神神秘秘,问她什么都不说,经常独自一人行动,脱离集体。

温木兮提醒另外两人,庾琬琰笑的越来越开心,应该是好事发生,那两人觉得有道理,还偷偷跟踪她,见到却是她与喻家琦在一块,有说有笑,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苏忆然猜测,她是否变心,被张子蓁快速否决,温木兮故作高深,默不作声,让她们不要着急,会有结果的。

这段时间,她们哪都没去,一学期快到尾声,各种作业,报告需要完成,顾均瑜也只是偶尔约张子蓁出去,两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大家对即将到来的假期无比激动,计划着过年前去哪玩,年后又要干些什么,虽然假前的时光极度难熬,但想到长假可以放逐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有温木兮闷闷不乐,她不愿意参与这个话题,别人问她去哪,她都笑而不语,其余三人问她回家吗,她摇头。

她不想回去,也不愿意回去,家里已经没有她牵挂的人与事,回去反而徒增烦恼,何况她许诺尚君知,不会去看他,若回家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了。

……

尚君知:

我交了几个好朋友,庾琬琰虽然性格急躁,易怒,但为人仗义,是大家的开心果。张子蓁外表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接触后发现她平易近人,而且武力值高。苏忆然呢,平时文静乖巧,大家需要帮助时,义不容辞。她们都好相处,对我也好,她们会好奇我和你的事,却从不追问。

她们好像遇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就像你之于我而言,顾均瑜呢,前程似锦,谦逊开朗,如邻家大哥哥般温暖,对子蓁也好。

白慕谦和喻家琦,他们之间有一个会成为值得琰琰托付终身的人,虽然白慕谦比喻家琦成熟稳重,但喻家琦更适合琰琰,如果,白慕谦还不主动进攻,可能会错失良机。

最后然然男朋友,我们只是远远见过几面,我觉得他属于憨厚老实,阳光积极的那种大男孩,然然和他相处很幸福,她们很合适。

当然,以上都是我自己的观点,今年过年我不回去了,我过得挺好的,还长胖几斤,你呢?你还好吗?

我经常想到你,梦到我们学生时代,不得不感叹,年轻真好,这个城市很大,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你也不用可惜,等时间到了,我再陪你来一次,来看看你想去的学校,说不定你会想在这定居,到时候我努力挣钱,你在家负责洗衣做饭,或者日后永远不来这座城市,想去哪我都陪你,租间小屋子养些花花草草。

尚君知我真的好想你,会不会有一天我会暂时遗忘,遗忘你的模样。

我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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