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吵,吵什么吵?安静!”
刘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大声骂道:“你们说你们是无辜的?那么刚刚周子昂说那位十一岁的孩童在医馆吐了两大碗酒水是什么回事,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骂声让台下哭嚎的人停顿了两秒,然后这群人的妇女又开始大声的哭了起来,甚至嘴里面喊得更加的悲伤,什么“你都这样了,我也不活了,呜呜呜……”“苍天啊!我儿子今年才二十岁,怎么就遇见这样的事,我还活不活了!我死了算了!”“大人你要是要杀我儿子,我也不活了,我就撞死在这公堂之上。”都跑了出来。
刘知府看着下面哭嚎的人,抓起一把签子扔了下去,大声的骂道:“哭哭哭,哭你妈!这里是公堂,岂容汝等妇人扰乱公堂次序,左右衙差将这群哭啼妇人赶出去,如有不从者就用杀威棒给我打出去!”
话刚说完,一个妇人猛地站了起来然后指着刘知府尖叫的骂道:“你这个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贪官,我看你是收了周家的钱,今天我儿子双手被这周恶人打断,你居然还帮这恶人说话,你……你……你……我今天就要撞死在这公堂之上,让世人唾弃你们一千年、一万年。”
说完就闭上眼睛准备向着旁边的柱子撞过去,她旁边的人看到她这般急忙将她拦住,她边扭动着身子边大声喊着:“别管我,放开我,我今天就要撞死在这公堂之上,我要让他们世人知道我的儿子是被冤枉的,我儿子是冤枉的!”
看到她那么坚决的表情,刘知府内心还在计算利弊的时候,就看见周子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拼命的拍着掌。
“撞!今天不撞死在这公堂之上,我瞧不起你!撞啊!”
周子昂的声音让整个公堂的人全部愣住了,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周子昂,甚至刚刚还说要撞死在公堂之上的妇人也看向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不过这一刻的不解并没有保持多久。县衙门口的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人,即便这一群站着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周家人,但是如果不是为了看热闹,他们来干什么?
“撞啊!”(周信然的声音)
“撞上去!”(周鸿风的喊声)
“撞上去!”(周家吵杂的声音。)
“撞上去。”(隐约有点次序的喊声。)
“撞上去!”(伴随着才气的整齐喊声)
一声比一声大的呐喊,让那个准备撞柱子的夫人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过了一会回过神,颤抖的手指了一下县衙大门那一群喊话的人,话还没说出来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脚也随着身体的晃动踏了一步接着大声的喊道:“ha……hao……好,我……我,今天就撞死给你们看!”
“说什么狠话,撞啊!”
周子昂刚喊完就看见那个夫人颤抖的手臂指着他,然后眼睛一闭倒在那个抱住她的男子怀里,那个抱住她的男子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弄得差点就没抱住她,他急忙掐着妇人的人中大声喊道:“请大夫过来啊!快去请大夫!”
“我来了!”
一声有点玩味的声音在县衙大门传来,那个黑了周子昂一百文的老中医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然后走到男子身旁将手伸了过去手指碰了一下脉搏之后,再将她眼皮撑开看了一眼摇着头说:“怒火攻心,心有郁气一下子没缓过来而已,让她随便找个地方呆一会,或者将她送回去休息一下或许就好了。”
“大夫,求求你救一下我家相公,他的手折了。”
哀求声让男子还没说出口的谢谢大夫,迅速变成“大夫,你帮我看一下我兄弟,他今年才二十二岁,他儿子今年才五岁,求你救他!”
一声声的哀求声让他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怀中的那本自己写的书拿了出来,看着周棋洛叹了一口气身上白色的才气向着手上那本书涌去。
“为医者,悬壶济世,除病救人乃本分。周家主应该不会怪罪于我吧?”
“怎么可能?张圣人的话,我怎敢反驳,来人给张医生上座!”
“不敢担不敢担!”
一脸推脱的张大夫看着衙差将椅子搬了过来,笑着对着哪一群跪在地上的人说:“他们骨头已断,无论此案最终如何定夺,他们都需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你们须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之后他们能不能再拿起铁锤,这就看他们自身的造化了。”说着扭头看着那鼻青脸肿的周子昂,将手伸了过去然后碰了碰他那淤青的皮肤,感叹道:“周少爷不愧是大户人家出生,这身体几乎相当于半个蛮族,这搁在别人身上几乎是致命伤,在你的身上居然只是淤肿而已。”
“张医生,请坐,我想你来县衙应该不是讨论我儿身体强不强壮的,你说是吧!”
看着周棋洛看过来的目光,他想起刚刚周棋洛冲进医馆时的样子,满脸的怒气浑身荡起的才气甚至让他这个翰林都感到一丝可怕,要知道这周棋洛只有进士的文凭,居然让他这个翰林都感到可怕,这周家果然和别人说的一样低调的可怕。
“是的!”他笑了一下,然后拱手对着刘知府询问道:“不知道知府审问到哪里了?需不需要我出来做人证?”
“需要也不需要!”
刘知府卖了一个关子,心中长长吁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丝丝的笑容。
“不知道刘知府此话何解?”
刘知府指着躺在地上晕倒的人,刚准备说话就停住了,对着衙差说:“左右衙差先将无关的人请出公堂,防止她们再一次胡闹!”
“是!”
看着那几个被衙差拖出去的妇人不断在地上乱蹬,刘知府心中就松了一口气,顺带着还撇了一眼旁边记录文书的王县丞和那一脸怒气的赵乡侯,心中不由得又升起来了一丝烦躁。
“张大夫,我记得你曾经在我们赵国担任过县令,熟知我们赵国律法,如果有男子轻薄妇女,并且有人证,那么断其臂是不是应该的?”
“这个……”张大夫看着地上那十来人,说道:“该怎么说呢,我们医者认为男子阳气比阴气重,所以力气大,女子阴气比阳气大,所以阴柔。阳气重者为人刚直,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不会欺凌弱小,不会侮辱妇孺,不会作奸犯科,所以无论哪一国的律法中都写的很清楚,欺凌弱者,杖三十,轻薄妇人,断其臂。”
“居然张大夫都这么说了,来人将他们关押进大牢,我一会就将证词上交刑部,等刑部判决下来,那么就麻烦张大夫帮他们止血了!”
话刚说完,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就猛地站起身大喊道:“你这个昏官,凭什么说我侮辱妇人?我明明就只是在房间里面喝酒而已,你不信问他们?或者你让参加婚宴的人上来,如果有那一个敢拍着胸脯说我寇和煦轻薄妇人,我不用你动手,我自我了断,不给我寇家丢人!”
听到他这个理直气壮的喊声,他旁边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然后学着他刚刚的说辞大声的喊道:“我也只是在房间里面喝酒而已,你不信问他们?或者你让参加婚宴的人上来,如果有那一个敢拍着胸脯说我XXX轻薄妇人,我不用你动手,我自我了断,不给我X家丢人!”
“那个……我应该算人证吧!”
一脸笑容的周子昂坐在椅子上举起自己的手,看着那几乎全部站起来的人群,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诡异然后又慢慢消失不见,他看着旁边的衙差笑着说:“衙差大哥,麻烦借你的刀一用。”
衙差看了一眼台上的刘知府,然后还没看见他点头就听见旁边的周棋洛笑着说道:“官府佩刀怎么可能随便借?来来来,身后周家那个读书人带了佩剑的,麻烦递过来一下,我要看他们如何自裁!”
“家主!”
结果递过来的佩剑,他刚扔到地上就听见那一群人中某一个大声的喊道:“他说轻薄妇人就轻薄妇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瞎说?”
“我%”
刚准备开骂的周子昂刚说了一个字,就听见旁边的周棋洛充满威严的说道:“我可以让我儿子发誓,他所指的每一个人都是真的,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呵……发誓?他能发誓保证他指的每一个人都是真的,那我还能发誓说我没轻薄妇人!”
讥讽的嘲笑声还没落下,周棋洛站起身将人群推开,然后单手将他甩到那把剑旁边骂道:“今天你若敢发誓,说你没有轻薄妇人,那么我就让你离去,不然我就拿你开刀!”
“你……你以为你是周家家主就了不起啊,还想杀我,你凭什么杀我?对了,我马上就要去参军了,我犯事也归兵部管,你们……啊!”
捏着剑柄捅进那人大腿的周棋洛,如同地狱修罗一般,愤怒的吼道:“给我发誓,不然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