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子昂看着那将扇子狠狠拍在桌子上的父亲，四十五岁的脸庞上怒气如同实质一般让人感到可怕，他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看着他旁边的周秋灵说：“秋灵，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和子昂打在一起？”
低着脑袋的周秋灵看着自己的鞋子，不言不语的样子让周子昂的父亲有点生气。
“子昂，你说。你和秋灵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打架？”
周秋灵的大哥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可是知道周子昂的性格，那可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并且刚刚来的时候，他可是亲自走过去狠狠的警告他，如果敢说漏嘴，明天一定会狠狠的修理他一顿。
“他带着一群人抢我钱，从去年十二月开始，每个月的月例钱，每次都只给我留五十文，我本来还想息事宁人，但是他们今天要我将五百文钱全部抢走，所以我没有办法只好和他们打起来了。对了，去年过年的时候，爷爷给我的压岁钱也被他们抢走了，一分钱都没有给我留。”
“有这种回事？”
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向前微微伸了一点，眼睛盯着旁边的周秋灵问道：“秋灵，子昂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喊声。
“秋灵，秋灵，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二伯母一脸紧张的挤了进来，看着站在那里的周秋灵身上脏兮兮急忙跑过去边拍着他身上的草屑和灰尘，边问道：“秋灵，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脏啊？”
紧跟其后的二伯看着那一身埋汰的小儿子，看了一眼坐在大堂正中间的大哥，一脸笑容的说：“大哥，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我觉得不用将他们带到大堂来吧？这里这么多人，万一孩子被吓到了，怎么办？”
说完对着二伯母说：“婉怡，你带着秋灵先回去洗漱，脏兮兮和外面讨米子（叫花子）一个样。”
“等一下！”
周子昂的父亲背靠着椅子，叹气声让大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不耐烦的敲着扶手的动作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烦躁。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嘴唇张开闭上了几下之后，他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的位子。
“坐，我有点事情想让你听一下。”
“什么事？还需要我听？”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二伯，看着丫鬟准备递过来的茶，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就听见他大哥说：“子昂，你二伯刚好也在这里，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周子昂看着他面前的“父亲”张开了嘴：“秋灵从去年十二月开始，只要领月例钱就带人过来抢我的钱，每次都只给我留五十文，”
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二伯母就大声的嚷道：“子昂，你这孩子怎么睁眼说瞎话啊？秋灵怎么会抢你的钱？我每个月，光给他买书都要花三四贯钱，这还不算买文房四宝的，我们家秋灵根本不愁钱用，干什么要抢你的钱？再说我家秋灵可是童生，童生每个月可以领一两银子，你那半贯钱就算白给我们家秋灵，他都不会要的。秋灵，你说是不是？”
听道自己娘亲的话，周秋灵抬起了他的脑袋然后拼命的点头附和着，最后还反问了周子昂一句：“我为什么要抢你的钱？”
“艹尼玛，为什么抢我的钱？难道你心里没点B数吗？”
“周子昂，你怎么说话的？”
“别吵！”
周子昂的父亲在大堂的正位坐着，轻轻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旁边的二伯母说：“让子昂先将话说完，等一下再来算他口舌不敬，可以不？（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脑袋转向旁边坐着的二伯）”
“大哥，我家秋灵脸都被打肿了”
砰的一声，陶瓷碎片散落一地，整个大堂中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坐在正位的男子。
“我说，让子昂先将话说完，听清楚了吗？”
一字一顿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那几乎爆裂的愤怒，眼睛紧紧的盯着周子昂说：“子昂，你将你刚刚说的话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一遍，我不希望有任何半句假话，知道吗？”
“从去年十二月起，我每一次领月例钱，他（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周秋灵）都会带一群人过来抢我的钱，我要是不给他们，他们就会打我，今天他们把我拉到院子里面，要我把钱给他们，我不给他就要打我，我想着被打死也比饿死要强，于是就和他打了起来。”
等了好一阵，周子昂没有在说话，他父亲就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
“那……秋灵，你堂哥说的可是真的？”
被众人盯着的周秋灵此刻异常的紧张，他可是知道周家家规欺凌弱小的后果，那可是要打二十杖、禁足一个月的，他光想想就感觉害怕。
“大哥，我家秋灵你看着他长大的，他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做出恃强凌弱的事情。我看应该是周子昂在外面学坏了”
“闭嘴，我在问秋灵！秋灵回答我的问题，你堂哥说的是不是真的？说！（重音）”
低着脑袋不吱声的周秋灵吓得差点腿软了，要不是他旁边的母亲让他靠了一下，他绝对会倒下去。不着痕迹的站直了身子，偏向一旁的脑袋看着自己的母亲拼命使得眼色的样子，就明白自己该怎么说了。
“大伯，堂哥他骗人。”
噔噔的两步，二伯一脸怒意的冲了过来，高高举起自己的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周秋灵的脸上，大声的骂道：“你贵为童生，你堂哥一个废……普通人，你不去惹他，他难道还能惹你不成？我怎么教你的？要明事理，你为何狡辩？”
说完又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那响亮的声音让大堂中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他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转身对着他大哥拱手道：“大哥，等一下我就带秋灵去家法堂，领完家法后我会让他在房中老老实实抄写《论语》一个月，并且等一下就让人备好一两黄金给子昂侄儿送去。大哥，你看这样如何？”
“我觉得应该可以，那么……（手对着旁边两个丫鬟挥了一下）把子昂带到祠堂面壁三天，让他明白长幼不分，逞口舌之快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