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晴愣住，这声音？
欧阳凌风！
“母后，儿臣被你骗的好苦！”欧阳凌风径直走到欧阳莹雪身旁站定，一双眼似是能喷出火来。
“风儿……”欧阳莹雪讷讷地伸出手想要轻抚他的脸颊，欧阳凌风一侧脸，手指滑落。
“师傅，你说她是我娘是什么意思？”南风昊天此时也已阴沉了脸色，浑然天成的气势竟也不输欧阳凌风。
他们，竟是兄弟吗？
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东方莫凡一凛眉，显然也料到了事情的复杂性。
“天儿，莹雪她的确是你的娘亲，只不过……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她不得不将你交给了我。”
“不得不？”东方莫风阴沉着脸看向一旁隐隐啜泣的白衣女子。“欧阳莹雪，你最好能给我个说法！”
“哈哈……说法？什么时候咱们骁勇无敌的平南王爷也要低声下气的跟别人讨个说法了？啧啧啧……还真是世态炎凉呢。”南宫梦云一副‘惊异’的表情，绕着他二人来回踱了好几圈，这才把视线落到南风昊天和欧阳凌风身上。
“呵呵……洛妃娘娘的儿子果然都是人中之龙啊，呵呵……听说这亲兄弟俩也承袭了皇上和平南王爷的天赋异凛，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啧啧……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我要知道原因。”欧阳凌风不理会南宫梦云的讽刺挖苦，眼睛直直地盯着欧阳莹雪。
“风儿……”欧阳莹雪颤抖着身子来回的打量了下南风昊天和欧阳凌风，这才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风儿，你不是我与莫风的儿子，我是把你和……天儿掉包了。”
偷梁换柱？
一句话，却使得在场的四个男人同时苍白了面容！
烈焰宏的眼角射出一抹精光，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却也只是转瞬，他便再次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冷漠。
东方莫风的双拳紧紧攥起，一双眸子里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却仍是抿紧了双唇一言不发。
欧阳凌风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响，不可置信的直盯着眼前那个自己想了念了无数次的母后。
没错，这的确曾是他的母后……尽管她野是打乱他所有计划的罪魁祸首。
南风昊天依旧面无表情，可是上官寒晴知道，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表示他越在意。南风昊天的个性沉稳内敛，只要她之外的事他总能应付自如，随机应变，可是今天……他似乎已达了极限。
“所以……是你，抛弃了我？”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八个字，南风昊天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竟是如此可笑之极。
他是一个弃子，没有利用价值甚至被母亲认为是一大耻辱的弃子！
上官寒晴担忧的看向南风昊天，一双柔荑紧紧地攥住他的，似乎想要给他些力量。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上官寒晴心中一痛，昊天，你很难过对不对？
“天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根本不配做你的娘亲！”似是极为痛苦，欧阳莹雪的秀眉狠狠地皱起，眼睛也痛苦的闭上。
“当年……我是江南有名的才女，个性清高冷傲，从不把普通男子放在眼里。可是有一天，一个自称是东方公子的男人找到了我，他说要带我回去见一个人，以我的个性，我自然是不肯答应，可是后来他竟干脆将我掳了去。”
所以你们就在回京的路上日久生情？唉……且不管是什么情吧，总之又是一段孽缘。上官寒晴幽幽地叹了口气，昊天，宇宸……如果你们不是生在皇权至上的古代，或许……又是另外一种人生吧。
“我总共逃了七次，可是每次在我以为已经成功的时候，他又会突然出现把我给抓回去，后来，后来……我也不得不放弃了。”欧阳莹雪追忆起以前似乎也颇有些感慨，语气似也不再那么痛苦。
南宫梦云却不屑的哼出声来：“我看你是知道了招你进京的是哪位，又怕落选无功而返丢人现眼，就干脆皇上王爷一起勾引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无耻！”上官欣然森森地开口，一双眸子恨恨地瞪向南宫梦云。
“呵呵……欣然……当年的事你果然还是那么记仇，我早就跟你说过，会选我全是他的意思，我只是顺其自然而已。他心中早已无爱，若不是欧阳莹雪出现，恐怕……他到现在都还不懂得什么是至情至爱吧。”
“朕懂不懂爱似乎和皇后无关吧。”烈焰宏冷冰冰地看向南宫梦云，显然被她的那句无爱给触怒了。
“呵呵……皇上生什么气？当初我们的洛妃娘娘选的可是您啊，啧啧……真是有头脑呢。”
“随你怎么想吧。”欧阳莹雪也不反驳，一双眼睛再次看向南风昊天和欧阳凌风，继续开口道：“我被带到洛城才知道原来要见我的人竟是皇上。”眼眸一转，她看向了烈焰宏。
他，也在看她。
“后来，我便嫁与他做了宠极一时的洛妃，可是……也只是短短的数月而已，却已是物是人非。”似乎是早已结痂的伤疤再度被狠狠的挖开，欧阳莹雪闭了闭眸，轻轻道：“不知是什么原因，事后想想大概是觉得对我愧疚吧，他渐渐冷落了我，再然后……我便听闻说自己不幸病死了，呵呵……可笑吧，之后我就有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新称呼，皇上御笔亲封的云娴公主……当今皇上的……义妹。”
“不是觉得愧疚于你，只是不想因为朕对你的宠爱反而害了你，朕当时就想，或许我不再宠你了，她们便不会再为难你。”烈焰宏旁若无人的走向欧阳莹雪，轻轻缓缓地解释着。
欧阳莹雪点了点头，哽咽道：“那些都不重要了。”而后她略微远离烈焰宏几步，继续道：“之后，我便以公主的身份嫁给了东方莫风。可是……我在去往南芜的路上吃惊的发现，我已经怀了皇上的孩子。当时我真的是既惊又喜，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跟莫风回去，否则他会发现孩子的事情，他会杀了我的孩子。”
听到这里，烈焰宏惊喜交加的看向欧阳莹雪，原来，原来他和她竟还有一个孩子！
欧阳莹雪刻意忽略掉烈焰宏眼里的兴奋，稳了稳略带颤抖的声调，“所以，我……”
“所以你就装病还让东方莫凡故意骗我自己先回南芜，然后你再生下他的孩子？”危险地眯起双眸，东方莫风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欧阳莹雪，我真想知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竟能如此铁石心肠！”
已经隐约猜出了大半，众人全是脸色各异的伫立不动，除了上官寒晴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所以……前辈您就这么把那孩子生下了？”见他们再不做声，上官寒晴有些急了，把话说清楚啊。
“是。我把他生下，然后交给当地的一个朋友暂为收养，然后就急冲冲的赶回南芜。本来，我是打算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跟莫风说明我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可是……”
“可是……不幸的是，你却怀上了我的孩子！对……不……对？”东方莫风看向欧阳莹雪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句话。
“是。”欧阳莹雪咬了咬牙继续，“我万万没想到我竟突然怀了莫风的孩子，所以……”
“所以你就把他生下来，然后和之前的孩子掉了包？”欧阳凌风已经彻底对曾经慈爱的母后失望，原来，原来……如此！
“没错！我把你们掉了包，我派人找到那朋友把你和天儿掉了包，我以为我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可是却被莫凡发现了。他本来打算告诉莫风的，但是，我拿天儿的命威胁他，所以……”
“所以，我避免了直接被扔掉，或者也可以说是直接被杀掉的命运，被师傅给带走了？”南风昊天垂下头看向这个二十四年来从未在自己生命里出现过的女人，不由觉得很好笑。“呵呵……那么，我还真得谢谢你的善心大发呢。”
“天儿……”
“我说的可是对了？”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南风昊天的黑眸已经临近血红。
看吧，这就是他的娘亲，多门伟大的娘亲！
“天儿……”欧阳莹雪无措的看向东方莫凡，他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再看向东方莫风，他甚至连打量下她都没有。
“我在问你，我说的对不对！”南风昊天几步向前，一把攥住了她的双肩。
咔嚓，很响的声音，是骨节被挤压快要断裂的声音。
“昊天！”上官寒晴大急，那可是他的娘亲，万一真要被他……不行，她不要让他背上弑母的罪名。“昊天，你冷静点！前辈也是有苦衷的，你不要这样，你快放手！”
苦衷？南风昊天一愣，有苦衷吗？就在这个时候，烈焰宏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后，一掌推出。南风昊天发觉，转身相迎。借着这个空挡，上官欣然和东方莫凡成功的将欧阳莹雪拉离了丈外。
欧阳莹雪泪流满面的看向正在打斗的两人，一瞬间觉得疲累之极。这些年，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看着至亲的人父子相残，兄弟反目，这些，似乎都是因她而起。擦掉眼角的泪痕，只见她忽然微笑着走向东方莫风，“莫风，对不起。”
东方莫风一愣。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生终究是我亏欠了你，下一世，我定会全心全意的好好爱你。”
然后，欧阳莹雪走到烈焰宏身边，南风昊天就站在他的不远处，看见他故意背对她而立，欧阳莹雪直觉心中一痛，天儿……
拉起烈焰宏的手，欧阳莹雪走回东方莫风身边。
“皇上，风儿是你的孩子。”东方莫风身子一僵，欧阳凌风转过头去不看他们。
“莫风，天儿……才是你的孩子。”隐忍着怒气，东方莫风冷冷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别再打了，也别再挣了，我好累。”欧阳莹雪放开烈焰宏的手，背对着他们缓缓向外走了几步，对面，是他们为她立的墓。
“请你们，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还有……别再为了不值得的人做傻事了，真的……不值得。”
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上官寒晴紧张的直盯着坟前的白衣女子，她……突然，只觉寒光一闪，上官寒晴发现了她的意图，她这是要？
碰！欧阳莹雪的身体猛的倒地，一把小巧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身体，就在她的旁边，就在她的坟前，血花横流，很快染红了她那出尘的白纱，她那如花的娇颜。
烈焰宏和东方莫风大惊。
“雪！”
“雪儿！”
如水的女子，如花的容颜，她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满是柔情地看向向自己奔来的英朗男子，最后，含笑闭上了眼睛。
“照顾好他们……”这是她的最后一句遗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