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炀浅色的眸子淡淡的看了微躬着腰的人一眼,点了点头便当作是回应他的话。
此时殷鸢瑶以站在城门楼前,扭头调皮的冲下面身形纤长,站得笔直的男人做了个鬼脸。
她如墨的三千发丝扬起,漾在风中,青涩的俏颜此时正含着晏晏笑意。
青浅的衣袖时时闪过金光,那是由上好的金丝作镶边。
带着病容的少女似是要借城楼台化羽登仙,整个人儿都要消失在众人的眼底。
宴炀不喜欢这种感觉,似乎下一秒她就会离的他。
男人如离了弓的箭,大步走到她身旁替她披上临走时带上的大氅。
时下虽入了夏,天气不似冬天那般寒冷,却也说不上炎热。
空气处处都透着清凉,她身子骨不好,所以处处都要小心细微些。
“瑶儿日后可不能再像这般不顾衣式就往身上套几件轻薄的衣衫了……”
殷鸢瑶打断他还未说出口的话,泛起痴痴笑意。
“宴哥哥,瑶儿喜欢这里。”
她站在城楼上,抬头看着上了一边晨晓的天空。
金色的边,黑色的沿,两种混杂在一起,给人视觉上的冲击。
各自为界,各自成天。
一群不知名的黑鸟掠过殷鸢瑶的正上方,黑羽压住了来自破晓的光。
天空暗淡了下来,黑鸟吞噬着泛着金光的天幕。
这时方赶过来的知县见殷鸢瑶一直看着那边黑下的天幕,解释说:
“公主,此鸟名叫黑羽,它喜光,但也痛恨光。”
“是吗?为什么?”女孩望着被扯了层黑色幕布的半边天。
“回公主,这黑羽一族虽喜光,不过,它们刚出生的幼鸟却不能见光。”
“是以,每到幼鸟出生之时,它们就会成群结队的飞至天幕,企图为刚出生的幼鸟遮住一片天地,祈求它们能够活下来。”
“只不过,像这种能够存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哦,不过它好像挡住了我的光。”殷鸢瑶似是随口一说,过而不提。
她拉起宴炀的衣袖:“宴哥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吗?”
宴炀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颔首:“嗯,想来瑶儿也累了。”
“公主殿下,宴小将军,这边请。”
“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一座院落,这知县知眼色的打发了身后的人。
向宴炀道:“您若是有事找院里的小厮即可。”
“嗯。”宴炀转身看了他一眼。
“那,卑职告退”
宴炀亲手将怀中的小人儿放在了软榻上,这才去了自己的那一间。
四合院再次恢复了方才的寂寂无声,只不过时时传来的蟋蟀声给这夜带上了名为‘神秘’的马甲。
鸡鸣声冲破了天幕,露出了粉意的小脸。
此时聚成一团盘旋在天空中的黑羽扑棱扑棱煽动起翅膀朝着远处飞走。
从黑夜到黎明也不过尔尔,殷鸢披头散发,系着红绳的白皙脚腕调皮的露在外面,一身白衣的她像纯洁的天使,不染纤尘,似九天之外的仙娥。
“唔。”她透着黛青色的血管的手掩去朱唇,猫瞳微眯眼角泛着一滴晶莹的水珠,欲落而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