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京城街道,阳光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街道两旁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这两旁的空地上,还有着不少长着大伞的小商贩。
秦落漓她坐在茶楼外的凉亭下,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糕点,耳边聆听着那些市井妇人们的百舌之声,还有对面酒馆那些下等歌妓们跌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无聊时,便看着街道上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行人。
她看着看着,慢慢的乏了,便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身着白裙的姑娘坐到了她的对面,轻轻的叩了叩桌子,秦落漓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用手揉了揉眼睛。
“阿漓姐,怎么还打起瞌睡来了。”楚歌看着秦落漓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哇,歌儿,你还好意思嘲笑我,你怎么不看看你去了多久。”秦落漓嘟起嘴,“我给你买的糕都被风吹干的差不多了,都没法儿吃了。”秦落漓打了个哈欠,继续埋怨着她。
“哎呀,这不是回去之后正巧碰上易公子来嘛,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楚歌拿起一块风干的差不多的糕点,“有爹和洛洛在的话,应该就没什么事儿啊,怎么耽误了这么久呢?”秦落漓伸了伸懒腰,倒了杯茶给楚歌,
“所以,阿漓姐你是早就知道了秦落洛会装扮成你的样子来解围了?哇..真的变硬了。”楚歌咬了一口糕点,“是啊,我再了解她不过了,虽然吧,和我是不太相像,但是骗过外人还是可以的。”秦落漓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你慢点吃啊,别噎着了,也没人跟你抢,你这么着急干嘛。”秦落漓笑了笑,将茶杯推到她面前,
“哇阿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两天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就光来回跑了。”楚歌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好好好,这几天辛苦你了。”秦落漓站起来说道:“你先吃着,我去牵马,”楚歌拍了拍胸口,说道:“那就麻烦阿漓姐啦。”
待秦落漓牵着马回来时,楚歌才刚刚吃完最后一块糕,“好了吗歌儿?”秦落漓拍拍她,“可以啦,我们接下来去哪啊?”楚歌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当然是去四王府啊。”
两人骑着马赶到四王府时,四王府没有一点声响安静极了,她们停在四王府门前,翻身下马,“阿漓姐,怎么四王府突然这么安静了?”楚歌将马牵到一旁拴好,“你瞧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七王他们也是人,也需要填饱肚子的呀。”秦落漓戳了戳楚歌的额头,
“说的也是哎,都已经这个时间了,那四王岂不是好几天都没进过食了?身体坚持的住吗?”楚歌眨了眨眼,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所以才要赶快将他体内的毒给解了啊。”
两人刚靠近大门,便被门口的卫兵拦下,“什么人,来四王府有什么事儿?”卫兵打量着两人,“秦落漓和楚歌,我们上午来过的,上午因药物不齐,所以这回来给四殿下解体内之毒。”秦落漓微微一笑,
“那你们先进去吧,一会七殿下他们就会回来了,还请你们先在厅堂坐着等候。”卫兵说,“好,”秦落漓对两位卫兵微微行礼,带着楚歌走了进去。
“阿漓姐。我们真要等那个景亦枫回来啊?那我们这么神神秘秘的目的不就暴露了吗?”楚歌好奇的看着她,“傻丫头,他说让我们等着我们就等着呀?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歌儿,你先将我买来的那些草药碾碎吧。”秦落漓将装着药的布袋递给她,“好,放心交给我吧。”楚歌接过药,在桌子旁坐下,开始捣药。
秦落漓走到床旁,她先将肩膀上的伤口检查了一遍,“好在这毒血已经减少了。”她又给他号了脉,“脉搏还是那样的不稳定。”然后她从腰间摸出一只精致的白色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给他服下。
“阿漓姐,我把药弄好了。”楚歌将捣碎的药末递过来,“辛苦了歌儿。”秦落漓接过药,用红色瓷瓶中的露水搅了搅,然后轻轻敷在景亦林的伤口上,完成一切后又将伤口重新包扎好,“这样就差不多了。”秦落漓长舒了一口气,
“阿漓姐,外面有动静!”楚歌惊慌的跑过来,“歌儿,先别慌,我们先去后面的小花园静观其变好了。”两人将屋子内大致的收拾了一下,楚歌抱着一堆草药向小花园跑去,却不小心被门旁的盆栽钩到了裙子,她有些小慌张,只得扯坏了裙子。
“四哥。”景亦枫独自走了进来,“我回来看你了四哥,易寒他这回没有请到秦姑娘,”景亦枫坐在床边叹了口气,“不怪易寒,怪我脾气太不好了,将秦姑娘气走了。”他轻轻的掖了掖景亦林盖着的被子,突然发现秦落漓不慎落下的白色瓷瓶,
“谁...难道有人来过吗?”景亦枫四处看了看,发现了后门盆栽上一小条白色的丝绸,“什么人!出来吧别躲了!难道是来刺杀四哥的不成!”景亦枫警惕的走进小花园。
“谁刺杀他啊..”楚歌小声嘟囔着。
“嘘,别出声。”
“谁在那?我听到声音了,别等本王亲自过去将你抓出来。”景亦枫握了握腰间的佩剑,朝园中最大的那颗桃树走去,“七殿下可真是善于观察,”秦落漓无奈,从树后走了出来,“秦姑娘,原来是你啊...”景亦枫愣了一下,将剑放了回去,
“我已经给四殿下服了药了,也将他的伤口重新处理好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清醒过来了。”秦落漓理了理衣裙,正了正脸上的白纱,“秦姑娘,早上的事儿实在是很抱歉,是本王太过于急躁了。”景亦枫挠挠头,有些愧疚,
“无妨,歌儿,我们该走了。”秦落漓淡淡的笑了笑,向上面摆摆手,“好啦,阿漓姐,这次怪我又坏事了..”楚歌突然从树上面跳下来,还把景亦枫吓了一跳,“也不怪歌儿,走吧。”秦落漓摘下楚歌头上插着的几片树叶,“不行,你们还不可以走。”
景亦枫将两人拦住,“来人啊,给秦姑娘和...这位姑娘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景亦枫挠了挠头,“喂喂喂,我姓楚,字歌!我叫楚歌!你记住没!”楚歌白了他一眼,“得得得,你可别跟本王贫嘴了,楚歌楚歌,本王记住你了。”景亦枫一脸无奈的,
“七殿下,您为何不让我和歌儿离开?”秦落漓一把将楚歌拉过来,“因为四哥还没有醒过来,所以你们就不能离开。”景亦枫傲娇的抬起头,“景亦枫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楚歌瞪了他一眼,“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本王全名!”景亦枫也不甘示弱,
“歌儿,不得无礼,七殿下让我们住下那就住下吧。”秦落漓拦住暴躁的楚歌,叹了口气道:“七殿下为我们准备的房间在哪儿?”秦落漓问,“一会本王就带你们过去。”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穿着戎装的女子火急火燎的跑进花园里。
“七弟七弟!我刚听说四弟中了奇毒!现在他怎么样了!”女子几乎是扑向景亦枫的,“颜初,你慢一点,小心别摔着了。”她后面还跟着一位将军打扮的男子,“等等长姐,你们怎么来了?”景亦枫愣住了。
这位女子是最得皇帝宠爱的长公主景颜初,跟景亦林景亦枫是直系血亲的姐弟,虽然是长公主,却不如她同卵双胞的妹妹景颜儿那样温柔寡断,她从小就喜爱兵器,偷练功夫,刚刚成年就硬要加入军队,皇帝没有办法,只得把她派到年纪轻轻就战功显赫的慕槿将军的军队,也就是那位女子后面跟进来的将军打扮的男人。
慕槿是统领全军的大将军。
景颜初不仅是他旗下的兵,还是他刚娶的妻。
“我听说四弟受了重伤,怎么就不能来了?”景颜初不满的看着景亦枫,“而且要不是军队里有人说溜了嘴,我和慕槿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呢!”景颜初呶了呶嘴,“皇上不也是怕我们担心嘛,初儿,就不要怄气了。”慕瑾无奈的笑了笑,
“长姐,四哥的伤已经让秦姑娘看过了,据说已经是无大碍了,放心吧”景亦枫被她抓的胳膊疼,“哦?秦姑娘?”景颜初这才注意到景亦枫后面还有两个人,“啊,是你们啊。”慕瑾看了两人一眼,“慕大哥,颜初公主。”秦落漓向两人微微行礼,
“慕将军。”楚歌看了看秦落漓,也随着她一起行礼,“初儿,我跟你提过的,这两位分别是秦将军和楚将军的女儿。”慕瑾解释道,
“楚将军..?是那个....”
“家父已经过世多年,还请颜初公主不要再提起家父了。”楚歌似乎不太喜欢别人提及她的双亲,“啊..那你就是秦落漓吧?”景颜初拉住秦落漓,“是,请问公主有什么事情吗?”秦落漓微微行礼,
“我经常听慕瑾说起你,他说你的医术很高明,还请你多照顾我四弟几天,就留这个浪荡的东西也不可能照顾好四弟,就得拜托秦姑娘了。”景颜初说着说着,还回头白了一眼景亦枫,
“哪有你这么评价亲弟弟的。”景亦枫突然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我才不管,只要有秦姑娘在,我就放心多了。”景颜初向景亦枫吐了吐舌头,
“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人了。”景亦枫白了她一眼,转身回厅堂去了,“哇,慕瑾,你瞧他那个飞扬跋扈的性子,怎么可能照顾好人呢!”景颜初也很无奈,
“其实七殿下内心也是个比较温柔的人,对吧歌儿。”秦落漓偷偷推了推楚歌,“虽然我是很不想承认啦,但他的确挺会照顾人的。”楚歌撇撇嘴。
“反正有秦姑娘在我就放心了,你们休息吧,我和慕瑾也要回去了。”景颜初摆了摆手,拉着慕瑾去了厅堂。
“真不愧是直系血亲的姐弟,居然连脾气都是一个样的。”楚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歌儿,不许在背后议论他人,我们回房去吧。”秦落漓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那个景亦枫刚刚不还说要亲自带我们过去呢,这会又让我们自己找了,”楚歌嘟着嘴,“好了歌儿,少抱怨啦,留点体力干活好不好呢。”秦落漓捏了捏她的脸,两人寻找为她们备好的房间去了。
景颜初拉着慕瑾来到厅堂,
“说吧,刚刚让我来厅堂等你有什么事儿?”景亦枫问她,“还不傻嘛,还知道我有事要找你谈谈。”景颜初找了张椅子坐下,
“我又不是你,有话快说,别耽误了慕哥回去带兵操练。”景亦枫看着她,
“在回程途中刺杀四弟的人有着落了吗?”景颜初小声问,“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们一致认为是十四弟雇的人。”景亦枫揉着太阳穴。
“啊,对了,父皇要立四弟为太子的事儿最后怎么办了?”景颜初问道,“因为四哥受了重伤所以这件事就先不了了之了,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理由让十四弟雇人刺杀四哥的?”景亦枫十分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只要父皇没重新立太子位,十四弟他就一定会找机会对四哥下手,现在你总能理解了吧,我为什么不去阙城。”景亦枫难得的一脸严肃,
“好了好了,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景颜初站起来,“我和慕瑾要回去带兵了,你保护好四弟,他现在最虚弱的时候。”
“你知道啥啊你知道,赶紧走得了,我都嫌你碍事儿。”景亦枫不屑的看着她,
“景亦枫,我今天就是军队那边还有事儿没处理,你等我哪天有空了,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叫军法,什么是军令。”景颜初白了他一眼,往外面走,
“好啊长姐,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啊。”景亦枫嘻嘻一笑,景颜初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再理他,
“不过长姐说的是,我要好好的保护四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