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马车,秦落漓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楚歌抬起头看着四王府的大门,“这就是四王府了吗?看起来,还挺气派的。”
这朱红色的大门显得十分高雅,白玉阶上的落英也是让人移不开眼,彩色的琉璃瓦上被阳光一照也折射出绚烂的光辉,亭台屋阁,错落有致,院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虽不是富甲一方的方庭别苑,但是也透着一股精致干净的的清雅别韵。
“不过,这世人皆知四殿下不喜名利,”秦落漓抬头看了看,拉着楚歌走了进去,“怎么感觉你又在讽刺我啊阿漓姐!”楚歌不瞒的撅起嘴,“我可没有哦。”
两人说笑间,已经走到了王府厅堂的外面,“漓妹妹,还有这位姑娘该怎么称呼?”易寒从厅堂里走出来,“我啊?你就叫我楚歌吧。”,“好,楚姑娘对吧。”易寒看了看两人,而后转身看向后走出来的那位面容清秀的男子。
“这位就是秦姑娘了吧?”景亦枫看向面前那位戴着白纱的姑娘,“本王就是...”
“废话真多,你叫我们来是闲聊天的吗?”楚歌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歌儿,不得无礼,这位就是找我来的七殿下是吧,请问伤者在哪?”秦落漓抬头瞧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
“啊...在西屋,两位姑娘,随本王来。”景亦枫尴尬的笑了笑,领着两人来到西屋,“秦姑娘,就在这里面了。”景亦枫停下脚步,让两人走进去。
“小漓啊,你可来了啊。”苏太医本来在给景亦林把脉,看见秦落漓进来,立刻迎了上去。“苏爷爷,是您叫我来的吧。”秦落漓笑吟吟的看着他,
“唉,小漓啊,你从小就接触这东西,你看看四殿下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能不能解的了啊。”苏太医让了位,“苏爷爷,这小漓也不确定,您还是先让小漓看看四殿下的症状吧。”秦落漓慢步走到景亦林躺着的那张床的床边,
“好。”苏太医走上前,将包扎景亦林伤口的绷带一层一层拆开,最后露出了那道依旧在流着黑血的的伤口。
“我的天...阿漓姐,这到底是什么毒啊...怎么如此骇人呢..”楚歌皱了皱眉,往秦落漓的身后躲了躲,她偷偷的打量着床上昏迷的人儿,
他眼睛紧闭,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薄薄的唇也毫无血色,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身旁,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歌儿,别慌,还记得我带来的包裹吗?”秦落漓小声说道:“去把里面的蚕丝巾拿给我,哦对了,还有那个小红瓷瓶。”,
“哇,阿漓姐,你疯了吗?红瓷瓶里可是你起早收集了五个月的露水啊,而且那个蚕丝巾不也是很稀有的吗。”楚歌不理解她为什么偏偏要拿这两样珍贵的物品,“去吧歌儿,东西没了的话可以再慢慢收集,但是人命的话,可就不好说了。”秦落漓淡淡的笑了笑。
“喂!你们俩在那说什么悄悄话呢!”景亦枫见秦落漓一直没有行动,便有点不耐烦了,“你吵什么吵啊,烦死了,一点皇子的风度都没有!”楚歌朝景亦枫吐了吐舌头,向外面走去。
“喂!我忍这个丫头很久了啊!是谁给她带来的!”景亦枫烦躁的问,“她是我的人,七殿下,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秦落漓将尖锐目光投向景亦枫,“啊?没...没什么..”景亦枫被她这么一看,竟然有些不太自在。
“没什么事就好。”秦落漓坐在景亦林躺着的床的床边,“如果七殿下对我们有什么不满的话,我们离开便是了。”她轻笑着,“喂喂喂,我可没说什么。”景亦枫慌了神儿。
“喏,阿漓姐,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拿来了。”楚歌跑进来,将包袱递给她,“谢谢歌儿,你先坐下歇息歇息,一会还得请你帮我个忙。”
秦落漓接过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张蚕丝巾和一个精致的红瓷瓶,她将红瓷瓶中的透明液体倒在蚕丝巾上,然后轻轻的敷在景亦林肩膀的伤口上,打理好伤口后,她坐在床边,安静的为景亦林把脉,
“嗯..这是慢性毒,中了此毒的人不出一百天都会暴毙身亡,现在距离上次的大战,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吧?”秦落漓喃喃自语,“小漓啊,救得了吗?”苏太医轻声问道,
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等待着秦落漓的回答,可秦落漓只是做了一个让众人安静的手势,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世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秦落漓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很为难。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明明什么都没干一直在那里坐着,可却连苏太医都要对你低三下四的讨好,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吗?不过就是京城第一才女,哪来的这么大的架子?”
景亦枫还是沉不住气了,大声的质问她:“你要是不行的话,就赶紧滚出去,别耽误了苏太医为四哥治病疗伤!”
“七殿下...您别这样...”苏太医怔了怔,连忙阻止景亦枫,想让他保持安静。
“喂,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啊!刚开始低声下气找我们的也是你吧,怎么现在就原形毕露了吗!如果一会阿漓姐不救他了的话,你可别说我们薄情啊!”楚歌怒怼他起来。
一连串的话说完,楚歌顿时觉得刚才压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你这个丫头!你这是以下犯上,小心本王..!”
“正如歌儿刚见面时所说的,您的废话,可还真是有点儿多啊。”秦落漓缓缓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景亦枫一眼,
“这个世上,我解不了的毒,可能还没有出现呢。”秦落漓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拉着楚歌走到门边,“苏爷爷,等四殿下伤口处的那块蚕丝巾浸满了毒血以后再将这块沾了露水敷上去,我和歌儿就先行告辞了。”说罢,她走了出去,
“哼,叫你瞧不起阿漓姐,这下好了,你把阿漓姐给惹怒了,你四哥受的伤,还是自求多福吧。”楚歌一脸不屑的看了一眼景亦枫,又转过头对易寒说:“易公子,您牵来的马车,我们就先借走了,改日楚歌再将它送回来。”楚歌说完,又看了景亦枫一眼,然后转身跑出去去追秦落漓了。
“啊呀..这下可如何是好啊..”,苏太医握着秦落漓放在他那儿的蚕丝巾,急得团团转,“苏太医..秦姑娘她..”景亦枫还没反正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两个人就已经上了马车离开了,
“啊呀..小漓可不太喜欢看不好她的人,老夫怕这次,是找不回来了。”苏太医叹了口气,将那浸满黑血的蚕丝巾换下来,“这可怎么办啊..易寒,你再去秦府请一次试试。”景亦枫望着脸色惨白的景亦林,
“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话,四哥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明明可以不用去的啊...”景亦枫懊恼着,“七殿下,请勿扰心,老夫,再想想办法抑制住四殿下体内毒素的蔓延吧。”
“阿漓姐,刚才可真痛快耶,我最瞧不好像那个七皇子那样的人了!”楚歌一边牵着马车,一边对车上的秦落漓说着,“歌儿你这个性格该改改咯,
”听得出秦落漓很无奈,“哎呀再说嘛,对了阿漓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啊?如果你想出城游玩的话,歌儿也不是不能不带你去呀。”楚歌转过头,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想出城玩的,是歌儿你吧?”秦落漓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得去京城最大的那家回春楼一趟,去抓几味药材来。”
“阿漓姐,你不会还是要救那个四皇子吧?”楚歌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将马车牵到了回春楼前,
“是啊傻丫头,当然要救了。”楚歌先是将马车绑好,而后走到马车旁掀开车帘,将手递给秦落漓,“来,阿漓姐,注意点脚下。”,
“你哟,又不是我的贴身丫鬟,不用做到这一步吧。”秦落漓无奈的看着她,将手搭了上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嘛,阿漓姐。”
两人走进回春楼抓药,楚歌还是想不明白,“阿漓姐,你为什么还要救他啊?以阿漓姐以前的做事风格,这次不是完全可以不救的吗?”楚歌看着她将各种奇形怪状的药材装进布袋里,
“因为啊,我救的是四殿下景亦林啊,可不是那个你瞧不好的七殿下景亦枫,毕竟病人是无罪的。”
秦落漓数了数已经拿过的药材,又将装药的布袋拿起来掂了掂,“阿漓姐,你这话说的可真像个专门救死扶伤的郎中。”楚歌笑嘻嘻的,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我救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中的是我前阶段新提炼好的毒素,这我也就不能袖手旁观了。”秦落漓叹了口气,“可是阿漓姐新提炼出来的毒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传出去了?”楚歌纳闷的问,
“还记得我们上次进山夜猎的那天吗,我不是带了十支箭头涂了毒素的箭嘛,用了三支回去发现只剩下五支了,那丢掉的两支肯定是被别人捡去行刺了,这次是我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所以还得是我来处理善后。”秦落漓无奈的摆摆手,
“这样的啊..那如果第二天我听阿漓姐的话进山去寻那两支箭的话就好了,所以这件事不只是阿漓姐的过失,还有歌儿的一部分责任呢,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了。”
“啊,对了歌儿,你现在回一趟秦府,我怕景亦枫会再让易哥去秦府找我,你告诉我爹,如果易哥再来,就说我借用书房潜心研究中草药,期间不接待任何人。”秦落漓包好药材付了银子。
“是,歌儿就这回去。”楚歌将马车解开,
“我去前面的茶水楼等你,想吃点什么点心,我去买一些给你。”
“那就还是桂花糕吧。”
“好,歌儿,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