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凝向隔壁间走去,易寒有些不放心就也跟在她的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她。
“爹,您找我?”苏蕴凝轻轻推开隔壁间的门,探了半个头进去,“清怡啊,等我一下。”苏老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去继续分配戏服。
“好,那我进来等吧。”苏蕴凝走到苏老身边,安静的看着他打点衣服。易寒只是默默的跟着苏蕴凝走进来,轻轻的合上了门,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这就是那个苏蕴凝吗?长得可真是俊俏啊。”领了衣服的男戏子在一旁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苏蕴凝,“这要是我的女人就好了啊。”另一位年轻的小戏童看她看的出神,
“别瞎想了啊,我追求她很久了,她甚至都没正眼瞧过我,我都怀疑啊,她就是个磨镜。”男戏子自以为是悄悄的对小戏童说,可是还是被不远处的苏蕴凝和易寒他们听到了,苏蕴凝低下头,有些尴尬的站着,
“就是你刚刚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易寒大步的走到他面前,“你敢不敢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易寒抓着他的衣领子,凶狠的瞪着他,
“没有...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开个小小的玩笑...这位公子你太过于敏感了...”戏子看着他的眼睛,顿时腿就软了,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的。
“我要说你有断袖之癖,你会开心吗?”易寒恶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着,“不会不会,还请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戏子赔笑的说着,“易公子,切勿动怒,免得啊伤了自己的身体。”苏老拍拍他,又转身看着那个戏子,
“如果你不想继续在苏家班唱戏的话,大可可以离开寻找别的下家,我们苏家班啊也不差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小戏班子。”苏老平平淡淡的说完,拉着苏蕴凝走了出去,易寒见他们离开,也只好松开了那个戏子,跟了出去。
“清怡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千万啊别放在心上,”苏老拉着苏蕴凝,轻声安慰着,“没关系的爹,清怡今天唱的怎么样呀?”苏蕴凝抬起头,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总的来说吧,还可以,但是还并不是特别的完美。”苏老摇了摇头,“怎么会呢苏老先生,蕴凝她明明唱得不错呀!”易寒疑惑的看着他,
“易公子,你听我说完,清怡你唱的那后半段的戏啊,有些不在调了,那场下的人虽然说是没有听出来,但是你自己,可还是知道的吧。”苏老一提到这戏剧,便严肃了起来,
“是..清怡也知道..只是...”苏蕴凝低下头,支支吾吾的答到,“只是什么?”苏老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
“我不小心丢了那段戏的戏谱..我当天也回去找过了,可是就是没有找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捡了去了。”苏蕴凝小声嘟囔着,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啊你啊,你怎么能如此的粗心大意!这戏谱对咱们戏子来说就像命一般宝贵,你怎么就...唉..”苏老皱着眉,责备了她一番。
苏蕴凝更是抬不起来头了,清澈的眼睛里多了几滴偌大的泪珠,慢慢的浸湿了又长又翘的睫毛,犹如那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晶莹的泪珠仿佛留恋那白嫩的皮肤,迟迟不肯落下。
“戏谱...啊!蕴凝啊,是不是这个!”易寒听到他们聊才猛的想起来今天来此地真正的目的,赶忙从怀里拿出戏谱递给苏蕴凝,
“就是这个!易哥,你在哪找到的!”苏蕴凝抬起头,看到戏谱后她终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上次面馆相遇的时候,你离开时它不小心掉了下来,我本来要当天就还给你的,结果被小堂妹拦住陪她去买饰品了。今早本来要给你的,结果聊了几句你就上台表演了,我就把这事给忘了。”易寒抓了抓头发
“多亏易寒哥!这戏谱才没有丢!”苏蕴凝擦擦眼角的泪,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
“你啊你,总是粗心大意的,这次是多亏了有易公子这谱子才没丢,这万一是别人捡了去,估计早就扔进火堆添材去了。”苏老摇了摇头,“你先去把谱子放好了,然后和易公子出去逛一逛吧。”
“清怡知道了!”苏蕴凝向里屋走去,很开心的样子,苏老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不禁想了许多。
“唉,清怡这丫头,本来明明也可以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可怜你那苦命的爹娘去的如此的早,不然啊,你有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为这个破戏班子卖命。我这个年逾花甲的老头子,还能瞒你多久啊..”苏老叹了口气,转身想走,
“苏老先生,请等一下。”易寒大步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易公子...你没和小女一起去啊..”苏老惊讶看了看他,“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蕴凝她并不是...”
“清怡她娘给了她副好嗓子啊,她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呀,也是因为这副好嗓子,这十一年来,可苦了这孩子了。”苏老摇了摇头,看着易寒,“易公子如果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就自己去找答案吧。”苏老背过手,慢慢向前台走去了。
“自己去找答案吗...”易寒若有所思,突然听到了后面挂着的戏服那儿有簌簌的声音,易寒警惕的回过头,慢慢向那儿走去。
“谁!”他一把掀开戏服,“对不起...我是来送戏服的,不是故意要偷听公子和苏老先生的谈话的。”那衣服下躲着一个戏童,脸上露出慌张的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唉,没什么没什么。”易寒将她从衣服下拉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公子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儿告诉苏老先生。”戏童一脸委屈的看着易寒,“苏老先生他怎么了吗?”
“苏老先生他最讨厌品行不端正的人了..我怕他将我撵出戏班..我爹他前些年因为在街道上摆摊子被官府的那些人给打死了,我娘还有着病呢,只能靠我微薄的收入给娘买药治病了,如果我被赶出去了我娘可怎么办呀...”
小戏童说着,把头埋的深深的,豆大的泪滴啪嗒啪嗒的滴在地板上,苦苦哀求着易寒。
“放心,我不会说的。”易寒看着眼前这个矮小的人儿。乱糟糟的头发,黝黑的脸上有着一对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塌塌的鼻子和樱桃般的小嘴,身上穿着最便宜的灰色布料,很多的地方都有她自己缝的歪歪扭扭的补丁。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戏童抬起了头,擦了擦眼泪,“对了小姑娘,我这有余下的二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娘买几副药,剩下的就扯点新的布料做件好看的衣服穿。”
易寒从怀中拿出他专门装银子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二两轻轻放在戏童的手里。
“谢谢公子..等奴婢日后定会报答公子。”戏童看着手里的银两,又快要哭出来了。“日后照顾好你娘和自己就行了,报恩什么的啊,就不必了,快把银子收好了,然后去忙吧。”
“谢谢公子!”戏童激动的一直给易寒鞠躬,然后立刻跑走将银子放好,继续工作去了。
“没想到易寒哥是个这么善良的人啊。”苏蕴凝慢慢的走过来,打趣儿的说着。“啊..蕴凝啊..你都看见了啊..”易寒脸红了红,“对呀易寒哥,蕴凝刚刚就过来了呢。”苏蕴凝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蕴..蕴凝..怎么了..?”易寒见她挽着自己,脸比刚刚更红了,心跳的也越来越快。“易寒哥不喜欢这样嘛?那蕴凝放开就是了呀。”苏蕴凝眨眨眼,看着易寒。
“不是的..怎么可能不喜欢啊..只是这样被戏班的人看见不太好吧。”易寒抓了抓头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哎呀,蕴凝都不在乎呢,他们还敢说什么呀!对吧对吧?”苏蕴凝笑着看着他,
“可是...”
“哎呀没有可是啦!易寒哥不是要带我去街上玩儿吗!我们快出去吧!”苏蕴凝摇晃着他的手臂,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易寒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带着她出去了。
“清怡这丫头,终于肯愿意与人交往了。”苏老一直在小门旁看着两人嬉嬉笑笑,“我没看错,易公子它是个挺不错的人,他一定会对蕴凝好的,苏老先生就别担心了。”一为穿着打扮十分的艳丽的女子缓缓走出来,
“那就请长公主殿下有空将清怡的真正的身份告知易公子吧,还有这封,您将清怡送过来的时候一起给老朽的手书。”苏老从怀里拿出那封保存尚好的手书,恭恭敬敬的递给女子。
“放心吧苏老先生,会传达给他的。”女子接过手书,对苏老微微行礼,“那今天就先告辞了,等过几日我再带着我那两个性格顽劣的弟弟前来拜访。”
“好,老朽时刻恭迎长公主殿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