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一个闭塞的村庄里有一户人家,生了兄弟二人,弟弟生来体弱做不得重活。
爹娘每日训斥他,全村人也对他指指点点。还好哥哥对他很好。
爹娘打骂他时,有哥哥护着,村里人背后嘲笑他时,哥哥会冲上前去寻那人理论。
日子便这么甜着苦着过了。
弟弟八岁那年,一天捡了猪草归家途中,遇上了同村的二赖子。
此人平日里就喜欢跟着他的婆娘和村里的女人一起,说他的不是。不仅游手好闲,还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弟弟避开他朝前走去,那时大家伙都在地里干活,路上空无一人。
那二赖子从背后一把抓住了弟弟的手,将他扑倒在地,用那一双油腻腻的手探入弟弟的衣襟。
弟弟边挣扎边大声呼救,没有人!没有人来!
然后...然后,弟弟看到了竹筐里滚落出的镰刀,危机关头,弟弟伸手抓住那刀猛地一挥。
然后...耳边恶心的声音消失了,腰间令人作呕的触感也消散了,只有一股腥热喷涌到了他的面上。
弟弟一下子松了力道,猛的将那人推开,看见那人嘴角淌着血,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背上插了把刀,刀刃深深没入他的背。
弟弟笑了,把刀拔出,将竹筐收拾好,平静的抄了条小路去了他家后山。
如他所想,田间只有他的哥哥在。
见到哥哥,他僵了一路的笑,此时才松了下来,一步步的朝着他哥哥走去。
哥哥一见他满身是血,泪流满面的模样,惊的一跳,忙丢了秧苗,奔到弟弟身边,替他抹掉面上的泪花。
弟弟把将一切都告知了哥哥。”
一白顿了顿,抬手将烤兔翻了个边,桐安见那兔子熟了个两分,拎着包袱上的瓶瓶罐罐,坐在一白身边。
开了罐子,将里头的西域香料洒在烤兔上,阵阵香味弥漫在空中,一白的思绪随风飘远。
“哥哥将他带回家,爹娘都不在,让他换了身衣裳,弟弟看着他将那身破烂带血的衣裳丢进灶台,一把火烧了。
哥哥带着弟弟去了五里外的镇上。
路上哥哥问他,是去衙门自首还是被卖为奴。”
桐安闻言完好的左眼微微睁大,这哥哥怎么...
一白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只盯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堆。
“弟弟选了后者,哥哥听了似是松了口气,为奴也好,命还在,日后慢慢的总能寻着出路的。
桐安,你会瞧不起他吗?”
桐安一愣,故作轻松:“怎么会呢,本就是那二赖子对你...对那弟弟图谋不轨,得此下场本就是罪有应得,那弟弟本就不该为这种人丢了性命。”
一白摇了摇头:“弟弟当时在想,若是自己去了衙门服罪,往后哥哥可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待他那么好的哥哥往后要因他的过错而背上一辈子的罪名,他怎么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