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把舒宥安揽在了怀里,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宠溺的语气反问,“那你觉得呢?”
问完之后不等舒宥安说话,又颇为无奈的说,“安安,将来公司是你的,我也是你的,难道我还会帮着外人吗?”
舒宥安仰头看着他,习惯性的冰冷让人看不透心思。
陆南萧裹着她一起躺了下来,另一只手臂伸向牀前柜上放着的遥控,“关灯了?”
舒宥安有开睡眠灯的习惯,因为偶尔会做噩梦,然后就会一连几天都不许关灯,所以陆南萧才会征求她的意见。
“嗯。”伴随着舒宥安的允许,卧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黑暗中,舒宥安本能的窝在陆南萧的胸膛,一只手紧紧的扒着他,很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陆南萧心中清楚,也只有在黑暗之中舒宥安才会如此依赖他,卸掉白日里的冰冷和强势,回归一个女孩该有的柔弱。
将舒宥安小巧的身子整个的收在自己的臂弯中,陆南萧的唇落在舒宥安额上的时候,一声似呢喃一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陆南萧,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异心,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安抚性亲吻的动作一滞,一抹自嘲现在唇角,陆南萧心中苦笑,他怎么就忘了,这才是她太太的本性,强势,霸道,不近人情。
柔弱,在他太太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的。
没有听到安心的保证,舒宥安仰了头,黑暗中,一双眸尤显凌厉,“你怎么不说话?”
熟悉的温润出现在唇角,对上舒宥安凌厉的眼眸,陆南萧轻松的语气说,“太太,如果我有什么异心又怎么能逃过你的火眼金睛。”
“量你也不敢!”舒宥安似乎很满意陆南萧的态度,再次窝进陆南萧的胸膛,搭在他身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扒紧。
黑暗中,陆南萧唇角的那抹温润渐渐的消散。
……
“……哥!哥哥!”
“……不要……哥……”
熟睡中的陆南萧被舒宥安撕心裂肺的叫声惊醒,赶紧开了睡眠灯,轻轻摇着还在不停梦呓的女人,“安安,醒醒……醒醒……”
“啊……”的一声惊叫,舒宥安蓦地睁开双眼,带泪的眸子里盛满惊恐,盯着面前的男人,没什么反应。
陆南萧知道,她又做噩梦了。
修长的指轻轻拨开舒宥安额前被汗水打湿的长发,陆南萧柔声的安慰,“是我,安安,我是南萧……没事了……不过是一场梦……”
十六年的同牀共枕,陆南萧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画面,一开始他没觉什么,毕竟做噩梦是人类正常的反应。
可是渐渐的他有些奇怪,奇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做同样的噩梦,再后来,他竟有些好奇,好奇舒宥安噩梦中的那个“哥哥”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会让一向冷漠的她产生这么大的波动。
他曾装做无心的打探过有关于那个“哥哥”的事情,可是整个舒家上下,乃至他熟悉的人当中都没能探出些什么。
陆南萧温柔的安抚声中,舒宥安眸子里的惶恐渐渐的消退,盯着陆南萧的俊脸,似在辨认什么。
“又做噩梦了?”陆南萧轻声的问。
舒宥安没有回应,纤细的手指试探的触在陆南萧的脸上,轻轻摩挲着,秀眉紧聚聚,晶莹闪烁的眸子里是陆南萧看不懂的情绪。
十六年来,陆南萧一直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不过后来他渐渐的明白,潜意识里,舒宥安把他当成了梦里的“哥哥”。
每次噩梦醒来都是这样,轻轻的抚摸他的脸……
其实陆南萧心中清楚,这个时候的舒宥安并不是在看着他,而是透过他的脸在看着那个迷一样的“哥哥”。
想到这个事实陆南萧觉得可悲又可笑。
可悲的是,十六年的同牀共枕,他却是个替代品的存在。
而让他觉得可笑的是,从舒宥安的反应中他看得出来,这个“哥哥”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很重,重到,已经十几年都不愿忘记。
胸口有些闷,为自己做别人的替身而感到不舒服。
可即便是如果陆南萧还是耐着性子的安抚,裹了舒宥安落在自己脸上的手,一起轻轻的摩蹭,“安安,是我,南萧,现在好些了吗?”
轻柔的声音试图唤回舒宥安的神思,同样的,也是对自己的强调。
看着陆南萧温和的俊脸,舒宥安忽然的勾了他的脖颈,迫使他低了头,攫住他的薄唇用力的吻了起来。
自从他们有过第一次之后,这便是舒宥安每次噩梦醒来后的行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赶走她心底的恐慌。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人,她不想第二次失去……
陆南萧亦已习惯舒宥安的反应,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是舒宥安因害怕“失去”的一种表现。
十六年来,虽然舒长荣一直待他很好,陆南萧依旧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行事一直都小心翼翼。
长时间这样的生活,让他更加渴望真情和温暖,哪怕明知道今夜过后他的太太便又是那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女人,他还是贪恋这份短暂的温柔。
顺势将舒宥安压在身下,化被动为主动……热烈的亲吻间舒宥安主动的环上陆南萧精壮的腰,浮浮沉沉的身影是夫妻间最亲密的交流,也是人类最原始的渴望。
舒宥安始终紧紧的缠着陆南萧的脖颈,像似害怕他会逃跑一般,不断地追随着陆南萧的薄唇索吻……
当惊涛骇浪过后,一声呢喃从陆南萧的肩甲处溢出,“不要离开我,一辈子都不要……”
身与心的交流可以融化一切隔阂,这一刻的男女是神智最脆弱的时候,没有思想,没有防备和芥蒂,所有的杂念都抛开,一切全都凭着本能,陆南萧柔声的回应,“好……”
……
陆南萧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公司各部门主管已经就位,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位置,每个人心思各异。
就连昨天还是和他持有相同观点的几个主管,此时看他的眸光也是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