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谷?他是什么人?”柳席卿面露冷笑道:“我看你这谎话越说越没有遮掩了,我从嫁入祁家开始,就不知道祁家还有这么一个人。”
凌染眼角斜瞟而去,“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周围陷入一片沉寂当中,在场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人都是面面相觑。
小谷谷?
这个名字就是他们也没有听过,难不成是谁的小名?
这要说是个人名,也忒萌了吧?
“我孤陋寡闻,那好啊,在座的各位长辈和前辈,可有谁听过这个名字的?”
柳席卿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都缄口不语。
答案显而易见。
祁老太太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要说凌染的性子确实有些霸道,可这孩子的心性在她心中还是好的。
就算会有无理取闹的时候,可也不会如此不分场合的胡言乱语,而且她也没有这个胆量。
或许这其中另有其人?
“小染,你口中的小谷谷可是我祁家的人?”
闻言,凌染的目光从正中间的老者身上划过,“自然是。”
祁老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祁家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叫小谷谷的……她不记得有这个名字。
祁老太太的目光在宽厅中环视一圈,“这人可在这厅中?”
如果这个小谷谷不在这里的话,那应该就是外宅的人。
凌染抬手撸着二花的毛,“自然在。”
“你简直胡说。这厅中的人,我没有不认识的,这其中根本没有人叫那个名字。如果你没有说谎,就把那个人指出来,他是谁?”没等老太太说话,柳席卿已经质问出来。
凌染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能指。”
柳席卿简直对她厌恶至极,“不指?我看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你是编出来的吧?凌染,你在祁家不止一次欺骗长辈,如今又当众说谎,你难道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不成?”
祁家人谁不知道柳席卿为了不让自己儿子娶凌染,甚至不惜跟祁老太太对着干。其中用过的手段也是令人瞠目结舌,真是豁出了命的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所以对于这场婆媳大战,这些人能笑着看热闹就笑着看热闹,不能笑着看热闹的,就闭着嘴看。
毕竟祁老太太占着家主的位子和权柄,无论是哪一房的人都不想跟她作对就是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说谎。只因大尊尊亲,所以你的要求才是无礼。”
凌染声音不疾不徐,如果说她说谎,那这慌说的还真是不够圆润,而且也太淡定了吧?
可如果不是说谎,大尊尊亲,在座的又都是她的长辈。
这话也没有哪里不对,最重要的是她依旧没有指出这位“小谷谷”到底是谁?
“既然不能指,那你就说,这总行了吧?”祁老太太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大尊尊亲?这倒是勾起了她老人家的好奇心,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大尊”是谁?
“不用说了,小谷谷……是我。”
一道令在座的人都不陌生的声音响起,坐在中间的白衣老者,虽然脸颊凹陷,满是皱纹,可那双漆黑如古井般的眼瞳中却浮现出了一种无奈和苦笑。
而周围陷入一片愕然的沉寂当中,众人的五官相当诙谐的静止了。
“老……老祖宗,这是……这是您,您的名字……”
磕磕绊绊的说出这么几个字,而下面的话又再次被吞噬了。
因为在座的人已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祁怀谷。
老祖宗的名字叫祁怀谷。
小谷谷?
他们早应该想到的——
不过……谁又会往老祖宗的身上想?
他们是疯了吗?
敢这样称呼老祖宗?
再说了,老祖宗活了将近两百年,自从祁家的祖辈相继离世,祁家哪还有人敢直呼老祖宗的名讳?
而且祁家之中和凌染最应该没有接触的人,那就是老祖宗。
可老祖宗又怎么可能给她证明什么?
柳席卿感觉自己一头好像撞到了石头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事实?
“老祖宗,您……就算小谷谷是您,可您怎么为她证实开窍的事情?”
老祖宗眼眶深陷,那矍铄的双目幽深的看向凌染。
“丫头,小谷谷的这个名字你是听它说的吧?”
老祖宗的手指动了动,小喜鹊直接呼扇着翅膀从他的手指上飞回了凌染的肩膀上。
尖尖的小嘴巴,轻轻的啄着凌染的耳唇。
“是。”
众人看着那只依旧黏着凌染不放的小喜鹊,再次陷入了震惊当中。
坐在老祖宗左边第一位的老者,胡子颤抖的问道:“是通灵?”
老祖宗微微摇了摇头,“不,应该是点灵。通灵读语,点灵识念。之前你们可听到那只喜鹊,还有那只猫妖对她叫了?”
众人不禁恍然——
“这是凌家的本事:驯灵三式?”
老祖宗欣赏的看着凌染,手指抚过白色的胡须,“你恐怕早已开了灵窍,如今应该已经是一名驯灵师了。”
凌染只笑不答。
她才不稀罕什么驯灵师呢。
再说了,她的本事可比驯灵师厉害。
“又或者说,你现在已经可以驭灵了。”
老祖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怀中的猫妖,猫妖生性狡诈,可是不会轻易的相信什么人,或者被什么人驯服。
凌染依旧笑而不语,那神情莫名的多了一抹神秘感。
祁霆屿静静地看着凌染,其实从这只猫妖出现之后,他就隐隐的可以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直到她画出了一个奇怪的符箓之后,结煞成。他虽然不知道凌染的实力到底如何,但绝对是已经开了窍的。
“这不可能。”柳席卿失口叫了出来,目光中透着一种不敢置信,“埕灵山凌家已经几百年都没有开窍的驯灵师了,驯灵师的本事早已失传,你怎么可能开窍了?之前你也考过天师协会,可连一个天眼和法器都运用不了。我不信,我不信……说,你是不是又玩了什么花招?”
凌染对于她的质问也不生气,只是懒散的回了一句,“谁说驯灵师失传了?我说的吗?就是失传了,难道不可以返祖吗?不过是一个天师的身份而已,我想当便能当,我不想当就不当。这能说明什么?”
“难不成之前的你才是装出来的?把自己装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蠢材,然后进入祁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二花幽蓝的眼瞳危险的眯起。
——王,这个女人在给你挖坑,你再往前一步就掉坑里去了。
凌染冷笑:不止,她是想让我进退维谷。
二花:???什么意思?
凌染:我前后都是她挖的坑。
二花:那怎么办?王,我可以挠死她。
凌染想了一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不过她的眼角斜睨了过去,在瞟到祁霆屿之后,犹豫了……
凌染:再怎么说?她是我爱妃的母亲。
二花龇牙:那怎么办?
凌染:本王还会怕她。
承认了,那她就是居心叵测,不承认,那她就是谎话连篇。
“我要他。”凌染转身朝祁霆屿看了过去,“我要把他吃掉。”
这话一出,祁老太太也是一愣:“小染,你是说霆屿?”
凌染用力点头:“嗯,他的味道好,香香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吃掉。”
众人:“……”
在座的都是有阅历的人,就连老光棍都没有几个。而且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祁霆屿眉间出现一抹沟痕,“你说什么?”
凌染仰头,高傲的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我要把你吃的渣都不剩。”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微妙起来,脑海里腾地就冒出来三个字:好污啊。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吃掉。
还连渣都不剩?
凌家这丫头果然豪放。
喜欢祁霆屿喜欢的,那真是不要不要的。
照这样看来——
诶呦喂,祁老太太怕是快要抱重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