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拦在陆笙离身前:“不可...你们不能把我家小姐抓走,我家小姐是陆...”
话没说完,就被陆笙离掐了下,悄声道:“嘘。”
又说:“要上公堂,好啊,公堂是个讲理的地方,要让官府老爷评对错道理,那就一起去吧,包括证人,一并走吧。”
“放肆,衙门又不是菜市街口,你当是去闲逛买菜。”捕快呵斥。
“捕快大人,你只抓我一人,难免偏驳,这里围着这么多人,悠悠众口,要是传开了,官府的人畏官怕权,怕是有失民心。”陆笙离道。
“你!”捕快不快,“给我抓起来。”
眼看着陆笙离就要被抓去衙门,这时候,人群中发出声音:“我愿意替这位姑娘作证。”声音清朗明亮。
“你又是哪冒出来的,不要阻碍公务,小心连你一同抓起来。”捕快道。
声音的主人是个男子,看起来文质彬彬,这等情形下还作了一揖:“方才我就在附近,这里发生的事我都看在眼睛里,听在耳朵里,想来也是能说上一句话的。”
“走走走。”捕快挥手赶人。
男子也不生气,凑近了低声道:“那家人虽与丁家有些关联,但若同你说,我便是柳家长子柳东朔,你可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连他们也一齐...带走。”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走开,这里没你的事。”福家人还是一副霸道作风,“捕快大人,赶快抓人吧,等什么呢?”
捕快听了那男子的话,想是不明白,后来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连着对待他也万分尊敬。
“来人。”捕快一行四人,后面还有两个小跟班,“把这几个人抓走。”
“捕快大人,怎么能连我们都抓,放手,叫你放手听见了没有。”福家少爷和一干家仆都急了。
“通通带走,有什么话留着去衙门,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捕快说完,把几人都押走。
陆笙离虽说也要一并走的,但没人再来押她。
“小姐。”杜鹃抱着陆笙离的手,惊慌失措。
“没事。”陆笙离安慰她,“我去说清楚就好了。”
人群散的差不多了,那位仗义直言的男子却尚未离开。
陆笙离上前:“谢谢这位...公子。”
柳东朔摆手:“无妨,左右姑娘是被欺负的一方,我站出来也是因为那些人过于仗势欺人。”
“要谢,公子热心肠,今日替我出头,他日有机会定报答。”陆笙离说完便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他也跟着。
走了一段路,陆笙离回头:“你这...难道真要去衙门替我作证?”
柳东朔轻轻一笑:“有何不可吗?”
“不是不可,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陆笙离道。
“看你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就一定算准了自己能够应付过去?”柳东朔问。
“算是算不准的,只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陆笙离拍拍自己袖口上的灰。
没想到,就这一眨眼的工夫,一直走在她身后几步的男子突然上前,碰了她的袖子,电光火石间,原本藏在陆笙离袖口里的匕首,就这样被拿走了。
陆笙离瞪大了眼睛,整个过程之快速,若不是她一直留心注意着匕首,肯定东西被拿走了都不会察觉。
“你会武功?”陆笙离压低声音问。
“略知一二。”柳东朔谦虚。
“做什么把...那东西拿走。”陆笙离又问。
“帮你销毁证据。”柳东朔嘴角上扬。
说完,就加大了步伐,走到陆笙离前头去。
在去衙门的路上,迎面走来了两个捕快,把押送陆笙离的捕快叫了过去,说了好一会话。
福家一行人先就被押送走了,陆笙离晚了几步,看着几个捕快窃窃私语,还不时朝这边看,心里有些拿不准主意。
捕快说完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常的,到了府衙,同手下吩咐了两句,把陆笙离带走,然后恭恭敬敬的给柳东朔引路。
“柳大人,府尹大人等候多时了。”
“行,走吧。”柳东朔一路上没在多言,此时要去见府尹大人,也没表现出什么疑惑。
进了府衙,审案公堂的背后,有一开阔的院子,设有比武台,供以捕快们平日里训练手脚,穿过院子,就是独立的府院,此时府尹正在正厅等候。
“大人,柳大人来了。”
府尹合上茶盏,说:“快,把人请上来。”
“府尹大人,近来可安好。”柳东朔袍子随着步子一甩,阔步跨进了厅堂,身姿挺拔,好一个英俊潇洒的风流才子。
府尹丢下手中的茶杯,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上去,在心中默默夸耀,又想起总缠着他胡闹的女儿,叹了口气,莫说这柳家的高门权势,就说这柳家大公子,那就不是个池中鱼,他家那女儿,还真是高攀不上,但偏偏...偏偏又非瞧上了这柳东朔,整日里嚷嚷着非他不嫁,真是愁死个人。
“许久不见,柳大人可好。听闻柳大人平了津州盐茶税务之乱,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先恭喜柳大人了。”府尹为人圆滑,也是在宦海里浮沉的一把好手。
“白大人过誉了,为朝廷分忧乃是分内之事。”柳东朔道。
府尹应和,又说:“日前...”犹豫了会,“现下柳大人身居要职,又投在国师大人门下,定是仕途顺遂的,那京都里的步军统领,九门提督一位空悬,想来是等柳大人...”
柳东朔打断府尹的话:“做臣子,自然是尽心尽力的为君王效力,至于旁的,王上自有论断...”又说:“就连国师大人,再怎么位高权重,不过是臣子,也是要听圣意的。”
府尹尴尬的笑了两声,嘴上表示认同,心里可不是这般想:整个周宁国谁人不知国师大人的分量,虽说是君臣有别,但王上连同整个天家,不都是惟他所听,如此权势通天之人,柳家如今攀上了高枝,在这小小滁州之地,是可以横着走了,若是真的提了柳家长子柳东朔去京都,做了那九门提督,就更是飞黄腾达。
“听手下那些不省心的说,西边锦安坊闹事,还牵连了柳大人。”府尹进入正题。
柳东朔淡淡开口:“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仗势欺人之辈作乱,我又正巧路过,便一道来看看,免得有人颠倒黑白是非。”
府尹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其中门道,怒道:“把当差的捕快带上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