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在最后关头放弃，惊讶得甚至忘记了要呼吸，定定地看着他。直到视线扫过黑色龙袍之上的大片血迹，我才终于找到了答案。
看来是他伤得太重，没有力气了。
凶残狠厉毫无人性的鬼王，是绝对不可能心软的。
当年他率领鬼兵灭我族人的时候，我跪在他面前，把头都磕破了，他都不为所动，还将我一剑穿心……
千年前他就那般狠辣，如今只会更甚，绝不可能变得心慈手软。
“痛恨本尊强占你的身子是么？那好，本尊让你恨得更深一些！”楚弥深眼中一片冰冷，粗暴地撕扯我的衣裳。没有丝毫欲望，只有愤怒！只有惩罚！
“不！不要！”我不断地挣扎着，拼命护住胸前，却根本抵抗不过他的力量。精致的嫁衣被撕成碎片，让我猛然间想起与他之间的初次……曾经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让我痛不欲生。
他故意不给我适应的时间，残忍地进入，带给我比初次剧烈百倍的疼痛。我甚至有种被撕成两半的错觉，我疼得失声，满身冷汗，像是一条被钉死在砧板上的鱼，濒死挣扎。
他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听清楚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只有我才能享用你的身体！生生世世，你都别妄想从我身边逃开！”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如坠地狱。
“看着我！”
我不作回应。
他狠狠用力，愈发冷厉地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疼出了眼泪，不得不放弃了无谓的对抗，睁开眼睛看着他。
泪眼朦胧中，我竟觉得他的表情带着浓浓的懊悔与不忍……怎么可能呢，是错觉吧？
或许是我的顺从让他心情好了几分，他没有再折磨我，而是缓和了语气，低声道：“说你爱我。”
我抿住嘴，没有任何迟疑，摇头。
为了减轻痛苦，我可以选择妥协，但我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萧郎。之前我不记得，那就算了，但现在我全都想起来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去爱除了萧郎以外的人。
如果他要继续折磨我，那就折磨吧。就算死，我也不能背叛萧郎。
我咬紧牙关，准备承受新一轮的痛苦，心里把即将到来的折磨，当做是没能为萧郎守身的惩罚。
但是楚弥深却始终没有动作，像一尊僵硬的雕像，冰冷，悲伤。
“你当真如此爱那个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听不出来喜怒。
我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的心，永远只属于他！”
就算你能夺走我的身体哪又怎样，我的心你永远抢不走！忘川河中的毒虫都不能让我放弃这份执着，你，更加不能！
楚弥深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只剩冰冷的疯狂！他扬起嘴角邪魅一笑，轻声道：“没关系，我会让你的身体记住我。”
他深深地吻住我，一双大手不断地在我身上游走，轻车熟路地唤醒我的身体，在我心底点燃一团无法言说的暗色火焰。我的身体是愉悦的，心，却比凌迟更疼！
我心意坚定，身体却背叛了我的意志，这让我觉得万分羞耻，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可他紧紧地拥抱着我，让我丝毫动弹不得，在如此温柔的禁锢当中，我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快要被撕成两半了。
一半，沉浸在极乐的烈焰当中，另一半，沉溺于幽深寒潭之中。痛苦，自责，失控的欢愉……我快疯了。
不，不……不！！
我不要这样被他控制，不要！
我咬住自己的舌尖，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咬了下去！
疼！
我瞬间眼泪直冒，满嘴血腥气，但是终于从失控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比起方才的欢愉，我反而更喜欢现在的痛苦。
楚弥深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停顿了一下，忽然更加凶猛地攻城略地。
他太了解我的身体了，轻而易举地就让我再次溃败。我徘徊在失控的边缘，听见他低声问：“现在在你身上的人，是谁？”
我咬住牙不说话。
“叫我。”他巧妙地引燃我心中的火焰，声音充满了魅惑。
我被他引导着，不受控制地开口唤道：“弥……”
只一个字，我便瞬间清醒过来，从云端摔进地狱里，痛苦得不能自已。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这样逼我背叛自己的心！
楚弥深很有耐心地用他的温柔折磨着我，不断地挑战着我的忍耐极限，故意挑我脑子发空的时候问：“是谁在给你快乐？”
这一次，我反应更快，直接把话堵在了喉咙里。
我恨透了这样的心理折磨，冷冷地瞪着他，可是他毫无反应，温柔而耐心地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我受不了了，决定结束这一切，故意摆出妩媚的笑脸，呢喃道：“萧郎……你好厉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楚弥深寒着脸，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他用足了力气，我甚至怀疑自己的骨头是不是已经裂开了。
我很疼，心里却觉得无比畅快。
“我说，萧郎你很厉害。”我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重复。
楚弥深把手放到我的脖子上，语气森冷地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道歉，本尊还有可能原谅你。”
我在心里冷笑，这个家伙有病吧？那么刺心的话，非得要听第三遍？
好，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成全你。
“萧……”
楚弥深飞快地捂住我的嘴，不给我说下去的机会，比先前暴虐百倍地击溃了我的理智，重新把我拖进深不见底的地狱之中……
许久之后，楚弥深才翻身侧躺，轻轻地拥住我，吻着我的耳垂低声说：“汐儿，本尊可以给你时间去遗忘，但你要乖……”
我疲倦极了，只觉得身上无一处不酸疼，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可即便是这样，听到他的这句话，我还是忍不住轻哼冷笑。
“我只爱萧郎。”我声音虚弱，心意却决绝。
楚弥深终于耗尽了耐心，愤怒地把我推到地上，一挥手就瞬间穿好龙袍，冷冷地说：“贱人……碰你，真是脏了本尊的身体！你不配得到本尊的宠爱！”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顶嘴：“嫌脏你就别碰啊，你以为我愿意让你碰么？呵，你所谓的宠爱，我不稀罕！爱给谁给谁去！”
“你……”楚弥深气得脸色铁青，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后面的话，冷冷地瞪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翘起嘴角，强撑着爬回床上，扯过被子盖好，就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无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沐姑娘，我要进来了！”
我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还没穿衣服，慌乱地大喊：“你等等！等一下再进来！”
我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穿，却沮丧地发现，原本穿着的那身嫁衣已经被楚弥深撕得不成样子了，根本没法遮蔽身体。而黑无常就在门外，随时都有可能推门进来，无奈之下，我只能用被子裹住自己，尴尬地说：“进……进来吧。”
黑无常推门进来，见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地上全都是散落的红色碎布，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飞快地返身出去将门带上。
“来人，去拿套衣服过来。”
我听见他沉声吩咐下人，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由得对他生出了几分谢意。
对于他，我的感觉一向微妙。他明明帮了我不少忙，可每次跟他接触的时候，我心里总是充满了戒备，时刻提防着他会不会害我。但是现在，我不得不重新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太相信所谓的直觉。
不，甚至是记忆，可能都不该完全相信。
我因为前生的记忆，而对白无常充满感激和信任，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救星。可是他却故意让我在记者发布会上现身，把一件本来可以私底下解决的事情，曝光在媒体的镜头之下，让我受千夫所指，背负道德压力。
他真的是在帮我么？
真的没有更好的帮助我解决问题的手段了么？
恐怕不是。
而黑无常就不一样了，他虽然很少对我有好脸色，却实实在在地帮了我好多回，而且从来没有故意给我制造过麻烦。
两相对比，我该如何调整自己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很快，就有丫鬟给我送了衣服进来。虽然是古装，但这种时候我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凭借着前生的记忆，把衣服一层层穿整齐了，才让黑无常进来。
“黑大哥，谢谢你。”我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轻轻一笑。
这声“黑大哥”让他露出了几分诧异，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轻咳一声，冷漠地宣布：“犯妇沐灵犀与人通奸，谋害亲夫，罚入第八层冰山地狱，永世不得出。”
我扯起嘴角冷笑，楚弥深还真是会扣帽子，连通奸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丢人，难道他就不丢人了？反正整个冥界都是他做主的，我就算喊冤也没用，他要泼脏水就随便他吧。
我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裳，开口问道：“冰山地狱怎么去啊？带路吧。”
黑无常压低声音道：“沐姑娘，你还是赶快去跟陛下服个软，求他收回成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