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将军豹三人沮丧离去,荆轲对着盖聂说起了去燕国一事。
田门?
盖聂听着荆轲的话,黯然了。
“盖兄知道这事?”荆轲惶然。
“全死了。”盖聂低声说。
荆轲一怔,慌了神。
对于荆轲刺秦而死的事情一出,盖聂知道了事情的严重。
虽然,他与荆轲仅仅一面之交,不过他还是佩服荆轲的气魄,说到做到。也正因为佩服,他差人去了燕国,打听到了大致事情。
田门二十人,一夜之间被屠戮十九,只剩高渐离一人在逃。
“是什么人做的事?”荆轲红着眼问。
“李信,不过高渐离没死,不知道逃去了哪里。”盖聂说。
“总有一日,我会让李信血债血还的。”荆轲恶狠狠地说。
话说完,荆轲迷茫了,他知道高渐离也会死的,是为自己而死的。只是这天下之大,要如何去找,他没了主张。
鬼谷中上官蓉又是他时时牵挂之人,他只能暂且搁置此事,辞别了盖聂,再次回到了鬼谷。
出去几个月的时间,当荆轲回到鬼谷,看到上官蓉微鼓的肚子,荆轲黯然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他知道他要做父亲了。
一个杀手,两世轮回,终于有了一个成果。虽然这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荆轲真的非常高兴。
这种开心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一个更令他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鬼谷。
尉缭回来了。
荆轲心中更是欢喜,高渐离的事情他觉得有了眉目了。
“谢谢你,你兑现了你的承若。”荆轲笑。
“你也一样,咱们互不相欠了。”尉缭看到了上官蓉的身体变化,眼中亦是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两人端上酒,不知东南西北的边喝边聊,中间虽然有一些话语分歧。不过终归兄弟相见,尉缭也无官架,聊得甚是开心。
尉缭此次是上来向上官蓉取假死丹的,因为公子扶苏记着荆轲的话,找到了尉缭。
“兄有一事不明啊,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我想今日你该告诉我了吧。”尉缭说。
他见过公子扶苏面相,完全窥察不出有危难的迹象。就在扶苏走后的当夜,他细细查看了扶苏的星斗,还真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不过,这迹象起码也要五年十载的时间,荆轲又是如何能知晓。他完全不懂天道,尉缭心中清楚,所以他愈发感兴趣了。
“我来自很遥远的未来,我这么说,大哥信不?”荆轲笑着说。
“你不是开玩笑吧?”尉缭惊讶。
“绝对不开玩笑,不然你想想就知道,除去这个理由,我还有什么能更让你信服呢。”荆轲说。
尉缭沉默了一小阵,笑了,来了兴趣。
后来,荆轲借着酒兴向他说了他那个世界的情形,听得尉缭一愣一愣的。
什么未来不会用马来做交通工具,而是用汽车;就是杀人,也不会这些冷兵器,全部用热能武器等等。
尉缭愕然地听着,他记起了荆轲当初说过要手枪这个东西,当初还以为他是脑袋被打了说胡话。
此时,他还真有点信了。
“那你不打算回去?”尉缭问。
这下轮到荆轲愕然了,他这穿越本来就是玄乎乎的一说,如何回得去,更何况当下上官蓉已有了孩子,他又如何舍得回去。
“那你认为秦国国运如何?”尉缭认真地问荆轲。
“大哥心中应该比我更清楚,何必还来验证呢?”荆轲说。
“说说看,看看准否?”尉缭较真。
“秦二世亡,公子扶苏后人的评价很高,所以这事就有劳大哥费心了。”荆轲认真地说。
尉缭惊悚,这才真的完全相信了荆轲的话。
见着尉缭这般模样,荆轲忙趁热打铁说起了话,“荆轲其实还有一事求大哥的,所以还请大哥再给帮帮忙。”
“何事?”尉缭微微一愣。
荆轲脸色严肃了,他隐隐察觉田门惨造屠戮或多或少和自己大哥有些关联。只是这木已成舟,逝者已逝之事对着自己大哥提起,已无济于事,他关心的只有高渐离的性命安危。
只要大哥能救下高渐离的命,那对他来说,就与十分欣慰了。
“荆轲当初在燕国,一直受一人照顾,所以荆轲心中十分担心他出意外。”荆轲说。
尉缭眉头微微一紧,言语已出口,“高渐离?”
“是的,如果按着可以预知的方向,高渐离也会去刺秦。我听说大哥现在已是秦国国尉了,帮我留意下,一定不能让他去做这傻事了。”
“如果你能看到的都是事实,这就是天命,我尉缭如何又能更改。”尉缭说。
“其实,在历史中,荆轲已在刺秦中死亡了,所以你看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不是命运被改了吗?”荆轲以身说话。
尉缭沉默了些许,又问道,“那见到此人,又当如何去说?”
“你就说我还活着,让他来鬼谷找我就可以了,你这样说他一定信的。”荆轲说。
尉缭点头,又在说道,“既然你如今已出大劫,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与故往交集的人来往了。本来你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就这样和上官蓉安安心心地在鬼谷活下去就好了,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高渐离是最后一个朋友了,这事完了,我就不问世事,隐居此处。”荆轲说。
“嗯,我会去处理好的,但是我不会让他来找你的,你现在不适合和外界任何人交往。”尉缭再次重复他的观点。
其实,自尉缭入燕国之时,他夜观星斗,看着荆轲的星宿恢复明亮,就知道他已脱离危险。
正当他心中暗自高兴之时,却发现一个让他愕然的天象。秦王嬴政的星宿虽然还是很明亮,但是荆轲星宿的光芒竟然盖过了他。
这对于秦王嬴政来说,这是凶星入刑克的天象。
荆轲还在狱中,一脱离危险就开始出现嗜主的现象,如此长期下去,定然会出大问题的。秦王为紫薇入宿,命定主宫,即便再是羸弱,也比荆轲这克刑之星强。
所以,尉缭才救出荆轲,却又陷入另一轮的漩涡,他必须让荆轲与所有有交往的人划清界限。
只是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心中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