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人先去安排安排,让将士们集合下,孤稍后就来。”魏王假对着将军豹说道。
将军豹领命,与老九苟旺两人先行离开宫殿。
两人走后,魏王假微微一笑,对着荆轲说道:“孤还有一事有求于两位先生,还望两位先生应肯。”
“大王尽管吩咐便是。”荆轲说道。
盖聂亦是点头。
或许,魏王假做出了决定,那个在他心中犹豫很久的决定。
如若是为了将士性命、为了城中万万千千百姓,他只有一个选择。
出降,这是唯一的选择。
这是一个心酸的决定,出降也就意味着魏国王室的末日正式来临。
“我希望两位先生出去之后,能帮孤劝住将军豹,让他们不要想着报仇了。”魏王假说。
荆轲哑然。
盖聂亦是不解,低声问起,“魏王这又是为何?”
魏王再浅笑,“孤总得让王族有血脉相传吧。”
“将军豹是王族的人?”盖聂问。
魏王点头,随后便带着两人来于军帐前,宣布了出降的意思,这一举动让所有将士愕然。
“不能降啊.....”
他们知道,这魏王出降则代表了魏国气数已尽。
何以要如此做呢?
他们悲愤,即便大梁城塌,他们也可以退守他城。纵然其他城市工事防御不比大梁坚固,也可步步为营,徐徐缓退。再是大不了,落草为寇,留得青山在,定有再起时。
所有军士全部跪下,请命效力,誓死追随。
“孤见得众将士一片赤诚,欣慰啊。”魏王假请起将士,感慨着。
随后,他又做了决定,九千魏武,留下六千,驱散三千。留守着做好尽忠的觉悟,驱散者将直接删去魏武尊号,魏国战名册再无名号可查,从此沦为凡人一个。
又是一番折腾之后,安了此事,魏王假便赶着荆轲五人上路。
“豹纵是粉身碎骨,亦不负王之所托。”将军豹伏地不起。
魏王假不再理会,转身离去......
.......
..
出了大梁,将军豹三人欲与荆轲作别。
“将军此去准备如何打算。”荆轲说。
“潜入咸阳,伺机行事,完成王的遗愿。”豹悲愤地说着。
“此事须从长计议,万万不可莽撞,盖聂以为还须等风头过了,再去思量此事。”盖聂说。
盖聂一番劝说,于情于理皆有道理。然则,将军豹当下背负魏亡君耻之责,正值胸中悲愤交加,如何听得进盖聂的这番淡淡言辞。
他们一去之心坚定,不容人置疑。
“将军本事如何?”见着如此,荆轲却没了耐心,冷冷而言。
“先生此意是?”将军豹愕然。
“先不说嬴政周围高手如云,极难得手,就连尉缭本事亦在荆轲之上,我觉得此事就如盖兄所言,应当暂缓,再做打算。”荆轲说。
“不成功则成仁,先生勿劝,我等去意已决。”将军豹说。
一路沉默随来的老九在此时也开口了,“我们一定要去的,老九很感谢你们,不过一事归一事。即便是荆兄与尉缭有着患难莫逆的交情,我们也要执行这事。”
听着这话,荆轲愤怒,他此时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救出人又让他们去送死。何况面对的还是他的兄弟,尉缭既然得悉天道,这些人又是如何能得手呢?
去找嬴政,他们会死。
去找尉缭,他们更会死。
这不是荆轲想看到的。
荆轲是愤怒,而将军豹却愕然了,迷惑看着老九。老九只能说出了当初荆轲与尉缭一同前行的事情。豹听着沉默,也不多说,摆开脚步,就要离开。
“你要走可以,我不拦你,但是我的兄弟你不能带走。”荆轲挡在他们前面,冷冷地看着他们继续说,“你们此去一定会失败的,何况这也不是魏王的本意。”
盖聂亦在此时劝起,“将军是不知魏王苦心,他可是想着留下王族一脉,知你不肯离去,才出此下策,让你离开啊。”
他说着看了一眼将军豹纠结的神情,又缓缓说起,“如若将军一意孤行,以身犯险,那魏王所做一切皆付之东流了,你可知魏国王族一脉就剩下你了。”
盖聂随后又说起了他们当初后行之时,魏王假最后的交代,还有那句魏国流传下的谶语,让其自知。
又是一阵沉默,老九二人听着这话也不敢多言了。
一阵思考之后,荆轲两人本以为将军豹想通了,未料却突然暴怒了,“你们骗我,为了尉缭不死,你们就设如此伪劣的阴谋来骗我。”
“非要去是吧,既然你们这么急着送死,那就先看看能不能过我这关,连我都打不过就别去丢人现眼了。”荆轲说。
“你......”将军豹拔出了剑,气得嘴唇已在颤抖。
“你们三个一起上,说直白点,就你们那点本事,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荆轲脸上露出极为不屑的神情。
他知道,当下去劝说已是行不通,他们不会相信,尤其知道自己和尉缭的关系后,他们更不会相信。只有以战止战,打到他们没了气焰,他们才知要去回头。
荆轲轻浮的话激怒了将军豹,也燃起了两武痴的热血。
一句得罪了,三人疾速奔来。
荆轲能说出这话,自然是对老九两人的本事有着深刻的了解。那时候自己仅仅是得了高河的指导,几乎就能与他们一人打成平手,而自己在鬼谷本事的提升,对于他们两人自然是压倒性的胜利。
至于将军豹?
弱者永远都是会拖后腿的,将军豹再是厉害,他也会明白局势。如果一战就损其二,那这样的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荆轲并没有仁慈,三个回合,苟旺就被荆轲一掌压下,口吐鲜血。
“如果我出刀,你已经死了。”荆轲在进攻之中说出了话。
这是实话,战争永远都是以性命来衡量的,苟旺无奈着退局。
少了一人就增加了机会,短短三招之中,荆轲已查实了将军豹的本事,确实强,甚至与高河本事相差无几,只是这种本事去秦国,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人的智谋,秦人的武力可远远不止如此的。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这是一场预演,也是一场分析的战斗,将军豹捂着胸口,嘴角流着血,不甘地看着荆轲。
“多练几年吧,就这点本事别去丢人现眼了。”荆轲的话很酸。
盖聂怕将军豹仍要一意孤行,连忙再次重述魏王假的话。将军豹听着这话耷拉了神情,他其实是相信荆轲他们的话,只是自己强行扭曲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知道魏王是怎样一个人,他太在意宗庙一事了。
荆轲见着事情已落定,便也打算去燕国寻找田门,处理高渐离的事情了。
“你打算就这样让那个嬴政肆虐天下?”老九说。
好好活着,一切自有命数。
除去此话,荆轲已不知如何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