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去热闹的地方帮我弄几人来。”荆轲说。
“我?”魏缭有些惊讶,一脸的爱莫能助。
“我会教你怎么做的,你听我的没错。”当然前身体还是很虚弱,硬来肯定是不行了,荆轲说起了他的计划。
人,总是恐惧于未知,好奇于未知,趋向于利益。只要有免费的午餐,不管这坑多大,跳得人总是络绎不绝。
魏缭正好具备了这么一点,可以探索陌生人的过去,可以指点陌生人的未来。
这种常识,是他前身杀手必须具备的条件,二十一世纪不会过时,在战国这个年代就更不会过时,应该说有点超前。
今时的荆轲已不同往日。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形成,只要魏缭面相真的很准,只要他能找来人手........
张家大户?
人多势众,盘剥乡里乡外?
荆轲想着笑了,这在几天后就会成为历史,他张家旺势将不复存在。
敢欠他荆轲钱,还想要他荆轲命,这是活腻了吗?
他荆轲可以活得这么悲催吗?
张家会对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荆轲要他千倍奉还。
...........
古城边,护城河的水就如翡翠一样的翠绿,悠悠河水映着寂寞的青砖,排排行行一波一漾直去远方。荆轲坐于岸边,顶着一大斗笠,正悠闲的垂钓。
看来天气有异了。
荆轲抬起头,看去西边漫天的黑云嘀咕起。
对常年拿着狙击枪的杀手来说,天气是执行任务的第一要素。风速、光线、潜伏等等因素,都决定着任务的成败,性命的存活。
而利用天气制造有利条件,更是职业杀手一门必修之课。
按理秋冬之际,多是干晴之天。此时却是夕阳不见,远边西空不见彤云霞彩,反是乌云一片,就连河中大鱼小虾也难奈这沉闷压抑,多有蹦出水面换气充氧。
希望这天气能熬过明天吧。
又是一声嘀咕后,荆轲将鱼线再次抛入了水中,浮针在水面荡开涟漪,轻轻随河水流下。
时间悄悄地过着,荆轲不急不躁,静静看着,一次又一次将鱼竿调回。脚步声阵阵传来,荆轲微微笑起,他没有回头,知道他们就倚在不远的城墙处,在那窃窃私语。
“有没有搞错?这钓鱼怎么有勾没饵,怎么掉得到鱼儿。”一人很低的声音。
“嘘,我们看看再说,刚刚那个算命的那么神,不要错过了发财的机会啊。”又一人的私语。
“我看这人有病,装什么姜太公钓鱼,散了散了,回家了。”一人的声音微微有些提高,听着有些焦躁。
“看看、先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入瓮的鱼是跑不了的。
那些风言碎语,荆轲毫不在意,他仍旧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根鱼线。他的任务是必须在回去之前,把今天填肚子的东西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肚子真的好饿!”
言语才在荆轲的嘴内绕过一圈,很轻微的触动从鱼竿尾端传来,有东西碰到了鱼钩。
就是这个时候!
荆轲逆向回扯,鱼竿随即猛烈晃动起来,他站了起来,缓缓收线拉回。不多时钓上来,不,应该说勾上来的是一条大鲤鱼。
以静制动,前提需要的就是绝对的冷静,才能把握住那一闪即逝的机会。用鱼钩勾鱼,对于寻常人或许很难,或者坚持就是一个问题。
但荆轲不会,他曾经是一个杀手,现在仍在训练一名超级杀手,这些只不过在温习功课而已。
他悄悄解钩,用草绳穿好鱼儿,直接将鱼儿甩到了后背。他站了起来,装着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城墙边还在口呆目瞪的几个人,笑着离开。
不是姜公钓鱼,而是空饵钓鱼,还真钓上来了。
这是人要成神?
还是鱼要做鬼?
那几人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显然他们错失了最重要的细节。
不远的石桥上,魏缭放低了手中的牌幌,压低了头顶的斗笠,静静看完这一幕,嘀咕了一句悄然离去。
“此人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
夜黑风高、冷!
篝火燃起了暖意,一座不起眼的破庙内,魏缭把着一双黑手与荆轲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那鱼。
“好吃,就是淡了点。”荆轲说。
“我说小哥,你看我今天表现怎么样?”魏缭问。
“不错,看来你算命还真的有点谱呢。”
“那是自然,八九不离十。”
“瞧你吹得。”
“那明天还要我做什么事情吗?”魏缭看了一眼荆轲,没去争辩,满眼的钦佩。
人心,在这个时代,这种做法就是蛊惑人心,那是杀头的罪。不过魏缭赌上了,凭着他专业的相术,再从荆轲那镇定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人不简单。
“明天你不要再出面了,就静静等着这事过了,记住,除了晚上,我们白天不碰面。”荆轲说。
“就这样可以了?”魏缭有点懵。
“今天你看来了几人?”荆轲问。
七八人,魏缭没有回答,他知道今天来看的才七八人。如果,明天荆轲仍旧去钓鱼的话,那明天将会多上一倍、二倍,甚至更多倍。
好奇、未知、利益都会驱使他们去那里,只是魏潦不明白,凭这么几个小平民就可以扳倒张家吗?
聚众闹事,背后可是有县大夫把持着,这也是一种罪。遑论他张家也有护院守护,这些小民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吧。
魏缭再度看过荆轲一眼,沉默起。
.........
次日一早,荆轲肩头压着细细的钓竿,再次来到了小河边。然而这一次,他没能安静的钓鱼了,河岸走道上早候了一堆人,远远地、怯怯地看着他。
正值荆轲准备下钓之刻,人群中一胆大的终于开腔。就如魏缭所说,他们一介凡夫,能来这里,就是为了寻得横财。
魏缭或多或少戳中他们过往,面对这本就如神仙之人,敬仰还来不及,他却说出了生财之道,更为夸张的隐市高人。再有昨日亲眼所见,可谓‘真真切切’,这些人哪还肯定放过。
“看来是没办法钓鱼了,我去上工了。”荆轲的话听起来很无奈。
上工?
不就是捞财吗?
一双双坏眼对视而过,他们笑了起来。
“我们也去。”几乎众口一声。
荆轲没有回应他们的话,独自迈步而去,那一众人见着自然跟紧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