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在她新婚当夜,太子亲手赠送的口脂。
只因他特意暗示了一句喜欢她有此丽容,太子妃便小意珍藏,日夜涂抹起来。有时难免有哪天倦怠忘记了,也会被知书以讨太子喜欢为由亲手上妆。
得知真相后,太子妃心中大恨,拿她做挡箭牌就罢了,还擅自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她不敢再信任常为自己诊脉的医师,借知心出宫探亲的时候,拿口脂去让医师看了看。不仅抓了药来悄悄熬制解毒,又请医师调制出一种同色口脂来替换使用。
前日,太子妃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在地,立政殿的宫女方寸大乱,派去太医署的内侍没能找到太子妃惯用的万主药,只得拉来了二把手赵医师,赵医师年纪稍大,一路小跑一路大喘。险些把命都要断送在路上。
上手诊脉后,少倾,却喜笑颜开的道喜,原来,是太子妃有了身孕。然而因刚册封,诸事繁忙,不免有些劳累。
这是天大的喜事!东宫的宫女、内侍做事都更轻快了些,只有知书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告了假。
丑时,太子却又复带着赵医师进了殿,挥手便让宫人们全都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知心这些大宫女,也不清楚。
等太子走后,太子妃呕吐一番睡了过去,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了个芯的梁娇了。
“娘娘,赵医师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方脸桃衣姑娘-太子妃的心腹四大宫女之首知礼忙道:“快请进来。”
她对梁娇轻声道:“娘娘,自从您晕倒后,殿里乱成一团,不言去太医署没能找到万主药,临时召来了赵医师为您看诊。得出您有喜的信后,太子就以由头发落了万主药,现在是赵医师管着您的平安脉。”
梁娇秒懂,原来太子妃的脉案可一直是万主药管着的。这么多年她的不孕之症非但没有治好,甚至连原因都找不出来,那能是医术不精的原因吗?绝对是渣男背后使坏!
现在她突然有孕,太子疑心生暗鬼,不处置了他才怪。
赵医师垂首进了大殿,普普通通一老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梁娇却能想起那会头脑模糊时的一些只言片语,这老头,不错不错……
他告了礼,便默默地坐下诊起了脉。
少倾,他有些高兴的舒了舒眉:“娘娘放心,孩子很健康。”
知礼喜悦还没浮上面庞,就见自家太子妃袖子微动,双眼霎时含起泪光,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模样。
“赵医师……您不用安慰我,我,我的身体根本就保不住这个孩子对不对?他……他其实随时都有可能离我而去是不是……我都知道……呜呜……”
赵医师惊讶的张口:“不是,不是……”
梁娇把眼角泪珠一抹,打断道:“赵医师您不用费心安慰,我知道,这孩子活不下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多年的不孕症哪是那么容易治好的。只怕走个路的功夫,这体弱的孩子就离我而去了。我哪敢奢求他平安出生,只求太子知道我的孩子不久于人世,能够怜惜我一二,不要怪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她张着黑白分明的着眼睛深深的望着赵医师。
赵医师心中一动,他摸了摸嘴角的胡须,慢慢的道:“臣是怕娘娘伤心。才隐瞒了娘娘实情。以您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个孩子……臣,确实无能为力……求娘娘恕罪。”说着他就俯身跪了下去。
梁娇忙伸手去扶,“这怎能怪赵医师,都是我的身子不争气。赵医师快快起来。”
赵医师哪敢让她来扶,忙站起身来垂首:“不过,即使这孩子没有了,娘娘您也千万要挺过去。不要因此伤了身子才是。臣给您开些药您补补身子,以免落得什么后遗症来。”
鹅蛋脸桃衣姑娘-知意忙不迭的引着赵医师在旁落座。
“照此药方,一天煎服两次,早晚各一副。娘娘放宽心,臣会如实将娘娘的身体上报太子的。”
梁娇垂首,声音哽咽:“那就多谢赵医师了。”
“娘娘言重,臣告辞。”
“知礼,替我好好谢谢赵医师。这孩子跟我福薄,与赵医师却不相干的。”
知礼会意,忙上前领着赵医师出门去。
大殿霎时只剩下梁娇一个。
望着平平的肚子,未婚先孕的梁娇愁啊,也不知是肚里孩子求生欲太强,还是太子妃母爱感动上天一命换一命的缘故。一碗药下去,太子妃命归天地,白莲花梁娇正式揣娃上线。
母爱这种东西,她现在还是没有的。但她很怕太子这个渣男哪天想起来了,再一碗药灌下去。想必这次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再有个人穿来,那时可真是一尸两命了。
可是梁娇独自在深宫生存,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个爹娘来慰问慰问。可怎么挡住太子渣男下一碗药呢?
“造孽啊!”
知礼刚回转进殿,就听到这一句老气横秋的感叹,不禁抿唇笑了起来,很是为还生龙活虎的梁娇高兴。
“娘娘别担心,小皇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要不是皇后这两天病了,生怕过了病气给您才没给您递话来。等皇后身子好些,一准儿先接您过去呢。”
对啊!
梁娇眼睛一亮!
她还有皇后这个大靠山啊。
她思索片刻,召来知礼,低低吩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