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一股浓烈的不甘充斥在心头,喧嚣着想要冲出胸膛。
“太子,太子妃尚未清醒,实在是……您看,是否等太子妃清醒过来再服用药物?”
“赵医师~”刚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太子,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意:“好药就要趁热服用不是吗趁太子妃未醒,服了苦口良药也不会觉得苦,不知赵医师却还在犹豫什么”
“这……”
“把药给太子妃服下去!”
塌上女子脸上苍白,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悄然打湿了鬓边。
“唔……”
mmp的,谁?给老子开这么苦的药!梁娇凶狠的在心里破口大骂。
劳资学成归来却出师不利遭遇飞来横祸。现在身体还要遭受医院摧残,居然开中药灌一个伤残患者。
不!劳资死也不会屈服的!她咬紧牙关恨恨的想。
“太,太子,臣灌不下去,太子妃她……。”医师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手上的药抖啊抖,眼看就抖撒了一小半。
没办法,他心里害怕啊。朝里朝外谁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最是鸾凤和鸣,可谁曾想……如今陛下卧床,遇上这种宫闱密事,万一事后太子想要灭口,他的小命就完了。
“喝不了?”男人眼睛眯了眯,“喝不了的话,这好药也不该浪费了才是。听说赵医师的儿媳正是新婚燕尔,琴瑟和鸣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好消息呢?孤也想送去份贺礼呢!”
“这这……臣……臣。”赵医师咬咬牙,回身站了起来。
“太子妃,臣冒犯了。”
他捏起塌前女子的鼻子,少倾,女子的樱唇不紧微微半启。他一股作气,将药尽数倒了下去,便慌张的松开手。
“很好。”阴翳的男子松开眉头,露出了踏入立政殿后的第一个笑容。
“看护好太子妃,赵医师,此间事如若被任何人知晓的话……”
医师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臣明白。”
男子转身踏步而去,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医师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毫无形象的委顿在光滑的大殿之中。
门外远远传来衣衫摩动,他急忙站起来走向塌前,小心的摁了下去。
桃色衣衫纷纷涌进大殿。
“咳咳,咳……”
塌上的女子眼珠急促的转动着。
“呕……”
少倾,头一歪,一团褐色药汁被毫不留情吐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的气息。
“太子妃醒了!”
“快,打水来。”
梁娇只觉得,有轻柔的手掌轻轻托起了她的头颅,少倾,一股温温的热毛巾从面颊、颈部拂过。恰到好处的力度和温度都让她舒适的想学喵喵叫。再次睡过去之前,梁娇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家医院护士的服务还真不错……
——
梁娇是被一股轻柔的啜泣声给吵醒的,硬生生把她从KFC的大块朵颐中拉了出来。
她不耐的皱起眉头,忍了忍才没有出口伤人。她心里娇弱的叹了口气,算了,都是病人,老娘还是忍一忍好了。
她翻了个身。
一股小小的抽气声响在耳边,接着就是更大的哭泣声。
梁娇忍不住睁开眼。
温润的羊脂玉枕虽然只是静静地躺在那,但梁娇却情不自禁呼吸急促,难耐的摸了上去,触手生温。以她纵横各大商场横扫千军的经验来看,绝对是极品。
“靠!”她没忍住自己一直以来的清纯可人形象来。
她以她的脸蛋来担保,这绝对不是她的经济水平能负担得起的,难道她家一夜暴富了?不可能的啊。
“太子妃!您可算醒了,呜呜……”圆圆的脸庞少女激动的扑了过来,慕濡又克制的扶住了梁娇的胳膊。
听到动静,一群身着碧色衣裙的宫女们呼啦啦挤了过来。
梁娇僵硬的转过身。
鹅蛋脸姑娘:“娘娘身体如何?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您可千万别忍着,一定要告诉我们。”
方脸姑娘:“谨言!”她关切道:“娘娘,身子可好了些?”
圆脸姑娘:“都怪那个狼心狗肺的狐狸精!如果不是她,娘娘怎么会受这苦……呜呜……”
梁娇:……大脑已经呈死机状态。
在一阵叽叽喳喳、人仰马翻的慌乱后,梁娇终于搞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什么剧情。
简单点说,就是她这个身体在三天前刚刚荣升为举国第二尊贵的女人-太子妃。第一尊贵的女人,当然是王上他妈-罗皇后。但因为太子妃从小便抚养在罗皇后身边,罗皇后与她感情更甚母女。因此,这并不影响太子妃的好心情。
但,在太子妃册封大典的前一天,彼时,她正在寝殿内满目欣喜的欣赏自己的太子妃礼服,却看到殿外有陌生的小太监探头探脑的往殿内张望。对上她的目光后,却露出慌慌张张的样子,转身就跑。这在宫中,可是大忌!
太子妃顿时心生疑窦,虽然贵为前朝公主,但因养在罗皇后膝下,即使锦衣华服衣食无忧,却也养出了一副谨慎的性子来。因此,心电转念间,她只叫上了当时身边的大宫女知心,悄悄的跟了上去。
太子和她所在的东宫,前殿后殿,左右四配殿皆配备齐全。她搬到这里后,就毫不吝啬的将配殿赐给了心腹四大宫女知礼、知书、知心、知意。
太子妃跟到配殿前,一从旺盛的牡丹挡住了她的去路,眨眼间,那小太监就消失不见了踪迹。
就在她几乎觉得刚刚看到的小太监是眼花时,听到了殿内传来的低低啜泣。
“好了书儿,别哭了。”向来阴沉的男声难得居然透着一丝小心翼翼与心疼。“你明知道,从小到大,我的心里就只有你。孤根本就不喜欢她。之前对她那般,都是在父王母后面前做戏。”
“呜呜呜……奴知道,就是觉得殿下您实在太苦了。”“之前不提,可到现在您大位已定,却还是不能顺心称意,还要册封她跟您平起平坐,我替您心疼啊殿下……”婉转啜泣的女声透着深深的怜惜。
“知道你心疼孤,孤也不想册封那悍妇!孤何尝不怜惜你在这悍妇手下受委屈,但太子妃她一来未犯大错。且书儿,后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了太子妃这个挡箭牌,你岂不更要活的艰难?”
“呜呜……我不怕,难道殿下还怕护不住书儿吗?”
听到这,连梁娇也要为这位素未谋面的书儿喝声彩了,瞧瞧这句句反问,句句诛心。这皇帝当时的脸色,想必是精彩纷呈有苦难言。
知心愤怒的小脸通红,眼看就要冲过去。
却是一双微带凉意的双手拉住了她。
显然,寄人篱下、皇宫内长大的太子妃,也绝非傻子。
白月光的撩拨,并没有奏效。那天之后,这位太子心尖尖上的人依旧以太子妃心腹宫女的身份,小心的周旋在梁娇身边。
而太子妃,交代了知心后,便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知书几次试探,都被她不动声色遮掩了去。
等知书放下疑虑,太子妃,便暗暗查起了东宫。
结果令人心惊。
虽不知太子在这中间使了几分力,但东宫的大半下人都早已被收买,也正因此,知书的事情才能迟迟不被探查出来。
知心恨恨说道:“太子还说,连皇长子都一定要知书那狐狸精生才行!”
这绝壁是真爱了啊!梁娇感叹。
显而易见,另一招更狠的是,太子妃终于发现,自己多年不孕的根本原因,不是天灾,而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