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划伤处顿时浸满血迹,疼痛的触感刺激着熙阳的神经,将他神游的魂魄拉了回来。映着阳光的剑身猛地向哈齐砍去,长斧一挥,竟稳稳地接住了。
哈齐嘲笑道:“怎么,熙公子这是黔驴技穷了?老是用同样的招数可不行,在下都不好意思接了。”
两人依旧在僵持,熙阳并未回答,只是紧握剑柄的手微微松了松。
哈齐以为熙阳被他的话打击到了,决定奋力一击,结束这场战斗。
熙阳拉着马缰绳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挥来的长斧拉开距离,手腕立时向一侧转去,使剑身从长斧的侧面攻击,巨大的力道震地哈齐的手直发麻。
看准机会,熙阳再次转动剑柄的方向,用尽全力击打长斧,哈齐受不住强大的撞击,失足落马。
熙阳勾起长斧,甩向哈齐落马的位置,长斧落地时,直直地插在他的胸口,精准无误。
收起长剑,熙阳默然的驾马回城,对付他,一招即可。
头领已死,北荒军队顿时消散了士气,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一时间,南辰大军从城中蜂拥而出,他们高举着旗帜,将北荒残军全部歼灭,一个不留。城中残余的部分敌军原本想同外面的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刚一出手,便被季风率领的队伍扼杀。
初战告捷,南辰军在城中欢呼雀跃,这一场完胜,自然是对军队的士气有很大的鼓舞。
临走前,我回头望了眼城下死相惨烈的“神医”,对季风道:“派人把神医的尸体送到熙晨那里,他们应该会需要的。”
“是。”季风领命后便大步离开了。凉城内的人都忙忙碌碌的打扫战场,我环顾四周都没能寻到那道墨色的身影。
“冬儿,我们先回去吧。”璟寒走出两步才发现我还没有跟上来。
再看一眼,还是没有,说不定他已经回去了。想到这,我宽了心,小跑跟上璟寒的步伐:“好。”
想起方才一战,可谓惊险万分,但凡出了一点差错,他们都不可能赢得那么轻松。璟寒不免赞许:“这一仗能胜,熙阳功不可没,我回去后定要上书父皇,好好嘉奖他。哎,熙阳人呢,怎么都没见到他?”
“哦,许是先回去包扎伤口了。”我侧开眸子躲避璟寒的目光,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本小姐身边的人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是不可置否的,殿下可不能埋没了本小姐的功劳。”
“你呀,连这个都要抢。”璟寒无奈地刮着我的鼻子,一脸宠溺。
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迈着大步向前走,把璟寒甩在身后。虽然我被安慰的很开心,但表面仍是一副任性的小表情。
等我和璟寒赶回城令府时,熙晨和熙晴二人已经在前厅等候了,两人悠闲的喝着茶,中间的方桌上摞着一叠厚厚的宣纸。若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军师和管家的供词了。
门口的大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我大步绕过去,直奔主位上的清茶。
“小姐,已经问清楚了,这是他们的供词。”熙晨起身将供词递给挽颜,“其中包括了近几年贪污、强征的粮食走向,城令在凉城各处的产业和城令与北荒来往密谋的部分过程,请您过目。”
猛灌了一口茶水,干渴了一天的嗓子有了些许好转,我放下茶杯,从挽颜手中接过供词,仔细地翻阅。
“哇,我就说你们怎么这么久没动静,原来是把人家老底都扒出来了啊?”
天哪,每翻一页我都觉得刷新了世界观。以前总觉得贪污受贿挺麻烦的,因为每个环节都是紧密连接的。现在看来只要想做,什么事情都能变成理由。
熙晨说,近几年来北荒一直在密谋扩大疆土,凉城临近北荒边界,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北荒王之弟哈尔敦亲自承诺凉城城令,待北荒占领南辰,北荒赫罕王定会封赏他更大的城池,数不尽的荣华。
“那些粮食哪里去了?”
找到粮食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这关系着百姓的生死存亡,不可马虎。况且我答应他们的期限就要到了,若是拿不出粮食,免不了又是一场流民的反动。
“据军师说,城令曾和北荒王达成协议,每年不定量上交粮食以供训练军队。前几年收成好的时候,就征税筹集,后来凉城大旱,城令每隔几个月就上一道奏折,催促朝廷拨粮赈灾。”
熙晨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不过还好,今年筹集的粮食还未来得及运出去,现在全部都集中在城西的别院里。我和晴儿已经去勘察过了,确实存了不少。”
得了熙晨的情报,我立即通知季风带人去把城西别院里的粮食全部运回城令府,核实数量后,再分发给百姓们。
不得不说,幸好凉城大旱,不然他们还不知道凉城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还有一点是我最好奇的:“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说得这么彻底?”
“神医”的尸体运过去不过半个时辰,起不了大用处。
刑讯逼供?
也不太可能,熙晨和晴儿都是温柔的人,做不来那么残忍的事。
熙晨没有直接回答,望了一眼身边低头品茶的熙晴,一脸无奈:“你问她吧。”
晴儿?
“上次搜查城令府时,搜出了一瓶噬魂香,虽然听闻噬魂的威力,但还从未亲眼见过,就拿他们练了练手,谁让他们胆子小的来着,都吓尿了。”熙晴撇着嘴巴,现在想来还是恶心的很,“怎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哪敢有意见啊。”熙晨连连摆手示弱,在他的小本本上,有两个不能得罪的,一个是小姐,另一个就是熙晴,他的亲妹妹。
小姐自是不用说,至于熙晴的可怕在于,每当她空灵的眼神凝视他的时候,总有一种危险警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不定哪天她不高兴了,用毒毒死他,他都不会发现的。
他是记住了,可怕的永远都是女人,而且还是用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