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那伍家玉既好自然美色又不甘心庸常一生,在山居中辗转反侧……
也不知想了多长时间,朦胧中、听到军长夫妇“悉悉索索”起来了的声音!
只听军长轻声:“这刀得磨一下!才好用!”
伍家玉心里懵懵晕晕地想:“莫不是想杀鸡?”又想:“不可能呀!我们好象、好象说好了、一早就要走的!”
接着是军长找东西的声音。不一会,又听到军长对老婆轻声吩咐:“这袋头、要扎紧了,他们那俩个,都是小泡,会乱跑的!”
伍家玉忽地心里一惊;“这?是要宰我们?”
转想哑笑:“我这是三国看多了,染了曹操的小人之心!可,可这俩人、大清早的、在搞什么名堂呢?”
心里猜不出来!
在床上辗转了几圈,看窗外天色可能渐至黎明,便喊醒了还在梦中的吴老师,一同爬了起来!
听到他们俩起床的动静,军长的一盏煤油灯——用手遮着风、快快地送了过来:“天还早,你们这两个——小泡,今天怎么、怎么这么勤快!”
等他俩衣穿来到堂屋,看到桌子上:新的牙刷上、挤好了牙膏、横放在装满了水的搪瓷缸子上;一盆热腾腾的洗脸水里,漂着一条雪白的毛巾——毛巾显然也是没用过的!
二人说了句客气话,刚洗漱完,两大碗面条、热气腾腾地由军长一手一碗地端了出来:“烫死了,还不快接一下”军长大呼!
二人虽不饿,但感动!
接过面条看:上面一边是一层辣椒炒豆腐干、一边是黄花菜肉丝的盖头!
军长跟玩魔术似地,又从外面灶屋中送来一大盆亮生生的腌白菜、一碟豆腐乳!摆在桌子正中——腌白菜:红辣椒片炒的、带着刚出锅的锅铁香;乳白的腐乳、红辣椒沫子浇在上面、还在热热地冒气!
“锅里还有饭,面不够,再盛饭,多吃些,一会要走不少路”军长发给每人一支烟,自己边为二人泡茶边说。
二人吃饱喝足,吴老师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半了,现在要不赶紧走,怕要摸黑”。
军长也不多留,只转身从后屋把一把大弯刀拿出来、递给吴老师,伍家玉看那刀:一尺多长,半指厚!前宽后窄,顶端向内带一指弯钩,背黝黑、口铮亮发光——没见过,好奇地问:“还有这样的刀?带上做什么?”
军长笑:“宝、宝剑赠壮士,这,柴刀、专门砍柴的刀、赠、不,是借给你们这小泡”。
吴老师没多话、把刀收过,别在后腰间回答伍家玉:“现在,山头上,少有人进去,有时有可能碰到一些野兽,用来防身,另外,路上少不了挡道的树枝,随手就可以砍了,这样不但自己好走些,也方便后面的人走”——山里生活,伍家玉看了处处新鲜。
转眼又看到军长老婆——那瘦小妇人、低头笑笑地从里屋送出一个布袋,递给军长。
军长接过转递给伍家玉!
伍家玉拿布袋在手,不明就里:“这、这里是什么?”军长笑话道:“翻过前面那大山,才能到他家,你们一路快走、也要到下午三四点才能到,这是留着的锅巴,路上好垫垫”
真是想得周到入微,伍家玉心里还是不知怎么感谢才好,只好说了声:“让你们这样费心了、多、多不好意思”——军长打断他的话:““对山外人,我们都是这样的,路上小心点,不行就转回来,我这还有肉没吃完,免得到时说你们到军长家铲饭,把人给铲饿死了,让外人笑话”。
吴老师显然对这些十分熟悉,他把伍家玉手中的布袋拿到自己手里、往敞开上衣的前腰间的裤带上一挂一扭,带着伍家玉——和军长、军长老婆打了个告辞的招呼,便直冲那高山而去。……………………………………………………………………………………
上山——累折了腰。下山——累断了小腿径骨!
果然是大坑:四面高山,这个村庄,就在坑底!
从山上看见山脚下村庄,用了三四个钟头,才来到坑底的平阔处!
伍家玉在坑底边走边向四面望:与其说这是一个大坑,还不如说这是个井底:
天空狭小,山太高,树太老——竹太多、人太少!
在这样的山凹里,想像是局促的,思想是多余的,日子每天重复,再勤劳的人也可以不用珍惜时间……
刚才在山路上走、身上还有热汗,现在,越走——越冷!
冷——风冷,雾冷,潮湿的冷——穿得单薄的伍家玉,不禁开始咬牙坚持!
——又转山田、过散舍,夕阳的余光虽还在山顶,但坑底的景物却快朦胧不清了——进一条深涧——涧水虽不大、垫石可过——但涧水曲折高低地流转在嶙峋乱石中——响声颇大、音如脆珠!十分震耳!
涧上、涧中——奇松隐石、杂树攀崖……
若非有人引路,谁会想到这样隐秘的山里,还藏着一个村庄……
沿人造的石脚窝,费力爬上涧:只见临涧有几间挖山而建的砖瓦屋——红砖墙裸,青瓦粗糙,大门坏旧——屋前一半篱笆一半竹木地围掩着一个小院,显得粗放酸寒。
应该属于:柴门日日为君开,日日不见君子来的那一种人家!
吴老师长舒了一口气道:“到了,到了,这就是我家!”
伍家玉暗想:“在山里,这样的房子,应该算是很差的!不知道今天晚上,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住?”
跟着吴老师抵达屋外篱笆栅栏,天色正在挤尽它最后一点余光,伍家玉跟在吴老师后面正欲进院,忽地眼前一亮,心里‘噗’地大惊:红色、血红色的上衣——一位发辫盘在头顶,脸庞宽大雪白的少女,约有十七八的样子,怀里抱着一黑围兜竹笋,正在用硕大的黑眼望着自己——
这望:直接、单纯!——既有好奇、又显惊讶!
以至她这脸颊上两个酒窝,凸凹清晰。这两个酒窝,在伍家玉的心色里、顿时掀起了多情的旋窝:“这样的深山里,怎么会有这样雪白高贵的女子?莫不是、莫不是她是从城里来走亲戚的?”
但立即否定:“看她那干活的样子,肯定不是!”——
正怔怔地想着,只听吴老师叫道:“玉红呀,还不快烧锅去,我们中饭还没吃,肚子都饿得贴背心骨了”。那女子一听,慌忙把围兜中的笋子翻倒在地上,提起屋檐下一只粗编野造的竹篮,就要往屋后边上的菜地走!
吴老师叫:“家里这菜,等会搞,哪家可有肉?新鲜肉!”
女孩子望着哥哥和伍家玉不动,吴老师解释:“这是我们学校的新老师,是大学生哩!老家还是江北那边的。可、可能搞到新鲜的肉?”
那女子听了,又想了会,只好摇摇头,一脸无奈。
这时,沿涧住的村人,都三三两两地都过来看热闹——好久没见过山外的人了。一听说还是远路来的,都很好奇!
这时只听有人叫道:“前山腰那老黄家、今天好象从山那边带了两斤肉回来,山那边今天有人杀猪,你要是要,就快点去看看,一会晚了,让他给吃了”。
这时,只听一个人扯开喉咙,冲着前山那边的山腰就叫:“老黄,吴老师家来客了,要肉!——”连喊几遍,果听那山腰中有人答应:“送来了,送来了,叫三小子送来了!”。
伍家玉见了真是稀奇:“只知‘白云深处有人家’的,哪知‘白云深处还有送肉的’!”
吴老师带伍家玉堂屋坐定,一看是几间木板半隔的屋子,木板大多还烟熏灰黑——看样子比军长家的要寒酸不少!
一只篾壳水瓶,旧得快烂了,从中倒出的开水,也只是温温的。
吴老师喊着叫爸爸老娘重新烧水泡茶!
伍家玉屋内坐定、汗水一收,感到更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就在这时,只见那红衣女子,从里屋搬出一个大火桶来,放到伍家玉脚边,一手拿着脚镰、一手拨了拨里面的碳火,然后低头就走了——
伍家玉端眼望着吴老师:“这是?难道、难道现在就要烘火?”
吴老师笑:“我们这里,从中秋节就要烤火,反正碳是自己烧的,又用不完,你穿的少,先烘烘”
伍家玉刚把脚架进火桶,那女子又把一只手提的小竹篮子送到了桌子上,伍家玉一看:篮子里也是一只小火球,碳火烧得红红的!
“这是——”
吴老师道:“这是手炉子,烘手的,你提在手上、抱在怀里都行”
伍家玉不禁欢喜地拿起,赞说:“你们山里人,在这方面,精得很呀”
“这算什么,我们这,还有专门烘屁股的炉子哩……”
说了会闲话,看伍家玉感觉不乏、冷也好多了,吴老师趁着家里人忙着备饭,拉着伍家玉转到村里一处老祠堂中的小代销店中,选了两瓶高粱酒,又拿了一包烟。并对店主道:“上回还差两块多钱,和这回一块记着,等我发工资了,一块给”。
那店主显然不太乐意,拿东西的速度极慢,伍家玉觉得有些尴尬,但也只好装着没看出来,自己口袋里也没什么钱。二人转回来,早闻到了菜饭香,腹中更加饥肠辘辘!
不一时,菜摆上来,也和军长家差不多——只是那沙锅明显太旧了,还豁了两个大口子——虽豁在边沿,也不得不常用筷子把菜拨离这危险地带。
一家人只有吴老师老爸免强坐在了上首,两位女人,都自觉地在烧菜端菜,!
伍家玉知道山里女人都不上桌子,也不再多说客气话。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要是能和那么美的妹子,碰上一杯,那以后、应该是个多么美妙的回忆……只是找不到借口,心里遗憾……心动的美女在侧,伍家玉怕因自己孬喝酒、被她看不起自己,所以他尽量忍着不喝,一再推辞:“”够了够了!”
吴老师很是豪爽,强拉:“你这就不对了,在军长家那么能喝,到我这里酒量就变小了?怕不是瞧不起人吧,他不就是公办老师么,我们是农村山里人么……”
伍家玉忙不迭地说不是,只听吴老师有些醉意地道:“我家里,有好、好几十亩山林,还有竹子,木头能、卖钱,竹子能、能编筐,还、还能挖笋,还有茶园……一年四季都能搞到钱,到时、到时,我、我就是不代课教书了,照、照样不、不缺钱、活得好好的”。
这时,喝了两杯的吴老父亲边吃饭边道:“那些东西,也不会自己跑到市上去卖,都是力气活,你从小油灯泼了都不扶……唉”
老父亲叹子口气!
这时,在一边和女儿坐在一个火桶里吃饭的老妈也说开了:“前几天,山后的那家人又来了,说要换就快些,他家那儿子,年岁大了,不能和你比,拖不起”
吴老师把酒碗一啪:“换什么换,我这样的人,还怕找不到老婆,要拿自己妹妹来换亲,说出去人家还不笑死了,叫我以后”——
吴妈妈等他牢骚完了,自顾自地在说:“一个大坑村,象你这么大的,个个家小伢都会跑路了,只有你,还是光光的一个!山后那家,家境好,那女子不但勤快长得也配得上你,也还念过几年书,又什么不好,他家那儿子,不就是眼睛有点钭、脚有点崴,人也不孬,我问过你妹妹了,只要你愿意,你妹妹就委曲点吧——要省不少钱,这年月,礼牲钱,都是不少,你教书,管自己都不够,你得好好想想……”
吴老师嫌老娘罗嗦,恨恨地打断她的话:“一回来就讲这事,搞得人家伍老师还以为我们家穷得要卖人了,别讲了,再讲,我要骂人了”。
这吴老师是家中独苗,又是本村少有念过高中的,还爱体育,虽代课每月也有三十来块,但年轻人大手大脚的,好多年也都是寅吃卯粮——家里不时还要倒贴衣袜茶米!
见宝贝儿子发了脾气,二位父母只好忍了不说!
伍家玉听了心里难过:唉,这样清纯富贵样的女子,真是生错了地方……他不免又想起了见英子时的胡诌:要是我是造物主,美女都叫富家生!……
看看不能尽兴,吴老师陪伍家玉又喝了两杯,盛饭吃了。
闲话少叙,酒足饭饱,停筷收碗,剔牙抹嘴……这时吴大妈出来催道:“水正热着,要洗就快点吧”。
大家都催伍家玉先洗,只是伍家玉此时身上已凉,不太想洗,何况又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在犹豫,只听吴老师道:“你晚上就穿我的衣,虽破点,但我们个头还差不多,你将就穿一晚上,晚上等妹妹洗了,再在篾罩头烘一晚,明天一早便干了”。
话还未完,一套折叠好的灰布衣服就放到了边上的凳子上,伍家玉眼角瞟到,是那盘头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备好,现在急急地就拿了过来。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盛情难却,既然如此,便洗一下吧”伍家玉不想拂了女子好意,便问:“可有大盆?可有好多热水、恐怕要、要一水瓶吧”。
吴老师笑;“不用大盆,不用水瓶,就在锅里洗!那边一大锅水都快烧开了”。
“锅里?”伍家玉不明白“锅里怎么洗澡?”
吴老师也不言语,夹起衣服、拉着伍家玉穿过两间正屋,来到一个略为低矮脚屋门前,只见门侧边向外,有个灶洞里,火苗正旺!
推门进屋,一盏小煤油灯挂在墙上,借昏暗的灯光,伍家玉只见屋内:一个高高的灶台!上面架着一口和中学时、食堂里打水时的大锅差不多大的大锅。
那大锅上的木头锅盖正在冒着热气!
吴老师指着那大锅:“就到那锅中去洗,边上有凳子,可以放衣服!”
“那锅能受得了一个人的重量?”伍家玉突然想到了西游记上的下油锅!
“特制的厚铁锅,里头能同时洗几个人”吴老师详说着:“你先进锅里去洗,水要是烫,那边上有冷水,加几瓢!要是你觉得水有些凉了,就喊一声,有人在外面加把火就成了”
说着,走到外面,带上了门!
“这山江南的山水,就是能让人秀外慧中”伍家玉这时不再瞧不起山里人了:“竟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洗澡,比我们家那里洗澡的法子强多了……
“这法子好”伍家玉脱掉衣服,就往大锅里一浸,水有些烫,试着几下坐下,锅底下还有条小板凳,正好可以坐着。脚可以伸到锅沿边,想来这样的设计,就是在底下烧火也不会烫人了,真是聪明——泡在温清的水中,伍家玉浮想:要是在山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自给自足,讨个象吴老师妹妹那样的女子做老婆,又有些钱花,要是能这样过一辈子,也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往城里挤,你吸我的臭气,我吸你的汗味,还勾心斗角地整天用心机,有什么意思……
正边擦洗边想着,外边吴老师问:“可要加把火?”
伍家玉忙答:“不用不用,这水就是再过个把钟头也还是热的”
“一会还要加火,今天晚上一个个地洗,我每次回来,家里就早给水预备好了的”吴老师在门外说着。
不一时,伍家玉洗毕,穿好出门,便被吴老师带到一个点着一只蜡烛的房间,一看,床早铺好,被子虽有些破旧,但显然是洗过第一次用的,被子用手一摸,暖洋洋的,比自己那从来就没晒过的被子不知要软和多少倍。
吴老师道:“今晚,你就一个人睡这房间。屋后有厕所”说着用手指了指墙角一只带盖木桶:“晚上小便,在那里就行。我也去洗洗睡了,你走了一天,也累了,先睡吧”
伍家玉道:“我们晚上一块挤挤,别让你们家太麻烦了”。
吴老师道:“我家人口少,都是一人一个房间,山里别的没有,盖个木头房子还容易,哪象学校里,一个人连吃带住的,只有一间房子”
伍家玉答应了,他关上门,脱了外衣,吹灭床头桌子上的蜡烛,往被子里一钻,一股阳光的清香,郁满全身,洗澡后钻被窝的感觉真让人惬意!
伍家玉酒有一些迷糊,他不知过子多长时间,也不知自己睡着过没有,忽听得一阵阵水响风响,以为要下雨:“怎么会呢,睡前还是满天星光,怎么会一转眼就要下雨?这山里的天气”——
一想不对,这声音是如此熟悉,熟悉得让人好象与生俱来,是前世今生夙愿!
“对了!”他想了起来:“这是齐云山山脚下那个夜晚的风声水声,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这里也有越流越响涧水,也有越来越浓的松涛——这声音,最能惹人回忆:这情景如梦,是浮山中学夜夜苦读后的梦,是昱师游玩尽兴后的梦,是宁溪的月下——也不知那心中的文红今夜如何,虽我不想害人,可终究还是——想着,想着,朦胧中,忽听得有女声小声音喊:“妈,加把火”。
伍家玉对女声好象特别敏感,这声音虽小,但他听得清楚明白:“怎么好象就在我耳边喊?”
伍家玉想了会:“对了,这洗澡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所以才——”
他心中忽地一惊、紧接着便是一喜:一定是吴老师家的妹妹要洗澡,不对,是已经在洗了——否则怎么会叫人加把火!
他侧耳细听,果听得隔壁有水响的动静,随着这一下一下,或快或慢,或短或长的水声,伍家玉的心一下一下地骚动起来,他想着这女人洗澡的样子:她那么丰腴,又是那么清纯,那么雪白,比起文绢来,一定更别有一番风景……
“虽然说、不一定想得到,但要是能睹一眼,也是人生美事”
伍家玉色心泛起,黑夜中抬眼四搜:这房子,内墙都是木板隔成,上面留着空空顶,几间都是相通的,睡觉,或有个大的翻身,这样的动静都能听到,只有这洗澡间,是个脚屋,和自己住的这间房被密封了,根本没法看到里面!
伍家玉想:既是木板隔的,就一定能找到缝隙!
他对着和洗澡间相隔的木板上瞪大眼睛,仔细地寻找,在远远的一处,似透有一丝微光!
他轻手轻脚爬起身来,就赤着脚,挪动过去,用手拂去板上曾贴着的墙纸,果然在一处找到一丝缝隙来!
他屏住呼吸,用手把那缝抠了抠,把微尘揩净,瞄眼往里看,一堵亮白几乎闪了他的眼睛:
那女子半坐在水中,但浑圆的肩膀,丰满挺立的****,白,晶莹剔透的白,羊羔似的白,不知是油灯照亮了这白,还是这乳白照亮了油灯——女人真的是奇怪:文娟那么娇小,Ru房却是那么大,而眼前这妹妹,身材这么高大丰满,****却不太大,向上翘翘的,要是握,可能正好一把,一头乌黑长发,在雪颈上围披……
她的一举一动,无不让伍家玉血脉喷张!
忽地,女子立起在锅中!身体如一堵白玉一样,立在锅中!
“毛,毛”伍家玉立即被那下面的一片黑毛吸住了眼球:那毛黑黑的一片,呈正三角形——以前倒是摸过文娟的毛,只觉得柔软,虽在月光下也看过,但并不清楚她那毛生长的形状!
芳老师的毛,应该是呈长方形的——原来女人的毛,是不一样的,不但形状不一样、浓密程度也不一样——笨蛋王通过实际比较,终于得出了这么个明白的结论!
定晴再细看:只见女子还用毛巾不停地擦毛那一块,不时还又张开双腿,往里边擦着……擦得伍家玉心乱如麻,欲火中烧!——一块积存已久的大口水,憋不住,没来得及抢救、囫囵一下吞下、那响声把自己吓了一跳:“不能再看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这朋友的妹妹,也是欺不得的,要是让吴老师发现了,我这脸往哪搁,我还是人么”。
他压住欲火,赶紧上床,使劲地用被子包住自己的头:怎么能干这事,真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再也不能看了,但那一片三角黑,总是盘在脑海里,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在脑海中呈现出来,赶不走,抹不去!
这么宁静的夜晚,再也睡不着了——他不禁默念了两句胡诌了两句诗来,以作今夜的纪念:谁说山深秋月老,浴锅里面花盛开……
想着这女子的美好,伍家玉又为她难过:看她家,在这山村里,应该是算穷的,虽生了一对外面貌身材都好的儿女,可、可能不会来事,挣不到多少钱!吴老师,书没念成,事又懒得做,恐怕以后也只好换亲了——这样好的女子,莫不真的就要换给他们说的那个残废人?唉,真是造物弄人呀,我要是真的有钱了,我一定要把她解救出来,谁叫我偷看过她哩……
一宿不能再眠,好不容易熬到天色蒙蒙发亮,他爬起来到屋后上厕所,厕所——是一个半人高的小木棚,正要推门进去,只听里面哗啦啦地直响——有人!
伍家玉只好停住脚步,跑到边上的山林里,掏出玩意,先放了一泡憋了一夜的****。
转眼侧望那厕所门开了:吴老师的妹妹从里面出来,她也向自己这边望了一眼,低头便走了。
伍家玉赶忙把头迈向另一边,装着没看见的样子!
心里却想:都说万事皆有个机缘,真不知我这偷窥,偷听,是中了什么机缘,要是以后能碰到专讲缘由的老和尚,定要讨教一番才是……
“吃饱了,今天带你上山挖竹笋”吴老师边收拾工具边说——好象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能耐。
伍家玉想留、又怕昨晚的事被人发觉,夜长梦多,想想还是咬牙决定:快走!
“不了”他瞟了一眼在边上收拾屋子的女子:“你们都讲那蔡村的地方好,我得先去看看,天天心里痒死了”
吴老师不依:“才来就走,再耍一天,明天再走不晚”伍家玉摇头、坚持要走!
说了几个回合,吴老师只好放下工具:“那蔡村,离我们这里,走近道,也有二十来里,你一定要走,那、那我送你去吧”
这时,准备出门的吴老爸声音不大地说:“山上的树放倒都有几个月了,要是再不劈成柴,就烂了”
吴老师忍着脾气,想了想,对边上的妹妹道:“到蔡村的路,你也认得,你把伍老师送一下可行?”
伍家玉闻言心里惊喜,但表面却忙说:“你说一下怎么走就行了,这样麻烦你们,太不好意思了”
“你不知道,到蔡村的半路上,有一条大河,没船过不了,我家有个亲眷,正在那河边,家里有船,叫我妹妹送你到河边,找了船过河,过了河,有一条毕直的路,就直通蔡村了”
伍家玉听了这话,心想:要是能跟这样的女子走一段路,应该比走在天堂的路上还要快活……
伍家玉和吴老师都望向女子,女子也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走到里屋,背好了一只蓝花小包袱,挽在肩上,抿着嘴唇浅笑了一下,便低头上前走路,好象是一个人走一样——望都不望伍家玉、也不招呼!
“山里人,就是不懂礼貌,但倒也清纯可爱”伍家玉心中欢喜这样的不造作,不以为怪。
和吴老师及他的家人打了个告辞的招呼,跟在女子后面走来……
深秋山道,木叶纷飞:毛竹深绿,如碧玉泻山;杂树飞红,似火龙舞道……
一前一后的两个年轻男女,心中有着贴切的的欲望。
伍家玉几次和女子贴近,欲言又止——唯、四望山林廖廓,层峦叠翠,人显得格外地渺小。
美女陪路,伍家玉神魂颠倒,心中五味杂陈,想也不是,不想又不能,心中邪念、善意交替闪过……此时人的心理、更有亲密的需要!
无奈他心中有鬼,又定不了真要和她好的主意……
所以一行近五里,二人竟无一言!
伍家玉越走越觉得自己的无能和尴尬,想起了浮山、齐云山的错失——不能做个羞怯懦弱的人!眼前这样的美女,不过就是没有一个商品粮的户口,要是她是吃商品粮的,人家肯定也看不上我的!
我,还在乎这点虚名俗利!
沧海桑田,青春短促——想到这,鼓起勇气勇气上前与女子贴近,嘴角翻拽:“你、你、你”——不知说什么好,脸倒是烧得发烫。
女子向他瞟了一眼,嘴角浮动起一丝盈盈的笑意,眼角里闪动的余光,和着这山涧里的清水光,一同晃动着伍家玉的心扉。
箭在弦上——他吭声吭气地问:“换、换亲不好,太落后!”他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搭讪话,自己羞了一跳!
但话已出口,追不回来了!
但侧眼看女子好象并无怪意,便大着胆子诱问:“你以后,想不想到山外面去呀?”
女子半晌没有回答,伍家玉计上心头,再诱道:“在我们中学边上,有个老太太,天天背点花生瓜子来卖,因为附近没有小店,所以生意也不错,好象一个月挣的,比我们工资还多”。
这话放出,感觉自己太直白了——‘她一定能识破我自己想和她好的心理!,也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哩’正有些尴尬时,只听女子嘤嘤一句:“蔡村中学,那边也好卖这些,只是中学门口,要老师家属才准卖”——
女子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伍家玉心中一动:‘要是我调到这蔡村中学,再娶了她,岂不正好!’
但转念一想:‘娶个乡间女人,又在学校里卖花生瓜子,会不会让人笑话会,一定会的,唉,造物弄人,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得,为报一窥之缘分,我就——’他装着不经意地对女子道:“我,我早想调到风景好的蔡村中学来,只是,只是,要等到明年暑假后”
说着,把眼望着女子。只见女子雪白的脸上,顿时飞起了红霞,良久良久,她眼睛望着前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明年暑假、也快得很!”
伍家玉心喜,正欲进一步讲的时候,一条宽敞明亮的大河横现在眼前:竹树匝岸,山远天高,河水清澈碧绿,在缓缓地流淌,水面上波光粼粼,水波在自娱自乐地荡漾……
耳边忽听女了用双手做成喇叭装,按在口上朝对面就喊:“喂、喂”——声音清脆爽滑,和一路上的安静细主突然相反!象静谧的深涧里喷出了一群受惊的鹧鸪,冲上九霄、悠声哨远。没有停顿,没有羞涩——单纯,清澈透明。
喊声刚落不久,一艘不小的船,从对面茂密的竹林中撑出,先用杆撑,再用浆划,不一时来到伍家玉站立的河岸边。
划船的是一老年男子,显然和她很熟,女子从自己肩上的包袱里取出两双布鞋给了艄公!便示意伍家玉上船,伍家玉看了女子一眼,想再打个确定关系的招呼,但心底又有些犹豫,一句话没说出口,只好纵身上了船,划船老者一撑竹杆,不想那船来时可能是因为用力过大,吃到了岸边的泥土上,一下没撑开,连试几下船也没动!
正要再加劲费力,只见女子也没脱鞋袜,也没卷裤脚,直接走进水里,双手对着船头就推!
伍家玉大惊,高声喊:“水冷!不要”——女子似未有感觉,直到把船推离了岸,还站在水中!两眼直直地望着离去的小船……
伍家玉感动。久久站在船头,向女子挥手——
蔡村到了:高山退在极目之外,眼前山丘平缓,浅溪交错、翠竹连绵——天阔了,云低了,心舒展开来!
天上微风不时撩动,满目竹海翠绿如玉、连绵作涌。
群山环抱中,唯一一片可称之为“浩翰“的平地——蔡村小镇就静静地躺在这群山合手编织的摇篮中!
小镇不大,杂住着数百户人家。远远望这竹多人稀的小镇,静谧得象一幅没有诗解、没有落款、没有印章的、清纯的美画:四周的禾苗竹木、都在按着季节的节奏、在不慌不忙地生长,风和云也都按着自已的跑道、在东游西逛。从山顶上被天风剪碎的层云白絮,不时大块大块地散落在小镇的田间地头,村前屋后——在这里、只有亘古就有的山与水的游戏,风与竹的留连。真怀疑、这里是造物主丢失的一幅天堂的画卷——画的又是一个无人的的星期天……
“真不知造物主为何对这里的雕刻是如此的奢侈和钟情!”走在蔡村古老宁静的石板铺就的小街上,伍家玉边看边喃喃自语:“宁静得就象一块玉,只可惜沾了月亮湾电影的俗气,但这里,正是我心中一直要找的地方,就到这地方来过一辈子!”
伍家玉频频四望,越望越下定了决心!“调到好的地方不行,调到这个山里来,应该没问题,别人给我当疯子,我就当疯子吧,谁知道我的愿望追求哩!”
晚上在临溪的山脚旅馆里住了一个夜——好地方,就得住下来慢慢品尝!
“一定要写点什么,好留着作为初恋蔡村,一见钟情的铁证”他有手痒的毛病。
可转到晚上,连一句顺口的词都苦思不得!
晚上坐在房间里想:“这么美的地方,竟不能动情,只觉得任何词语都苍白无力,不能达意!”
他无奈地念了句李白的“堪画不堪诗”的句子——关灯!
睡!
忽见
木门缝里透出一缕白光来!
这光——晶莹——太纯——
开门向外一看:
一轮皎洁的孤月,正清冷地挂在眼前的清溪和溪边的竹海之上——山川安静、安静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声粗重的呼吸,就打破了这亘古完美的静谧。
看了一会,他悄悄退回房间,轻轻关上门,打开灯,提笔在自己带的纸上完成了留念的心愿:
诗仙未到蔡村幸,淡泊宁静世所稀
山下客舍灯刚灭,古月茫茫照竹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