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319200000004

第4章 四 人性奸恶谁造就 母子坟成鬼神惊

话说这王队长听了快计的妙计,

摇摇晃晃地重新举起酒杯,递到快计面前:快计就是好,念过书、好,我、我先和你干一杯,要是真、真成了,你就是我、第一、第一、功臣、头份功劳……

说着,又挠挠头问:只是,这调虎离山,可,怎么才能先把那姓黄的调开呢?

快计轻松地一笑道:这还不容易,你就如此如此,还怕他不走!又还做了顺水人情。

王队长听了,不停地点头,他丢开快计,只身就往石臼凹而来!

到了黄子玉家,他假装着关心地对子玉和小姑道:各队都要抽人到山里大炼钢铁,你家小口少,粮肯定是更不够吃的。到了那里,至少也可以省点口粮。这活,好多人要,我都没派,看你们读书人,可怜,我才专门留给了你们的。

子玉小姑何等聪明的人,看他每次来那贼眉鼠眼的样子,早知道他心里那点花花肠子,只是没敢说破而已,再说,这大炼钢铁的事,是上面来的命令,谁敢说半个不字。所以子玉小姑表面上谢了,也只有应许。

“看来,我们是躲不过这癞痢头了”临行前的晚上,没有灯光,秋夜墨黑,子玉和小姑坐在床沿商议。

小姑抚着睡熟了的、才上二年级的儿子黄土轻声叹道:都说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我现在是天天头也不梳脸都懒洗的,他们怎么还这样象苍蝇一样地乱转呢?

子玉拉着小姑的手,不停地抚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那王队长就不说了,你看那副队长,别看他瘦得跟麻杆一样,也还不时地来想讨便宜。

小姑想了一会,苦笑着道::“都说国民党坏,我看——唉”——她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这一走,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那德性——

子玉搂过妻子瘦弱的肩膀,想了会道:想我,也曾研习过各种兵法,这些兵法,本以为派不上用场了,哪知从投诚以来,用尽了法子,才挨到今天!这回,看来还得把这些法子用在这些小人的身上了!

小姑知道,对付这些不要脸的土包子,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法子,但她还是相信子玉,她希冀地弱声问道:你说说!能有什么好法子?

子玉叹着气道:也只有这法子了,实在不行,你就如此如此——也许,能暂时过这一关!

他把自己的设计好的想法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小姑听着子玉的安排,有些凄凉地道:怎么这人越活越不象人了,这日子——不过也罢,要不是怕这小伢没人照看作孽,早应该——

子玉听着,默然无语……

看着黄子玉的背影要庄口一消失,那王队长立刻扯起双腿,一路小跑着地奔到快计家里。他对着快计的肩膀亲热地捶了两捶子道:现在,已、已经调、调虎离了山了,我看可以了吧!

快计请他坐下,把边上的大人小伢都赶走,小声音地对他道:兵法上说,让人心服这才是上策,你得先给她一些好处,这女人,都是拿人手软又忍不住不拿的人——说着,又叫王队长应该如此如此……

王队长吱唔了几下,想想才狠狠地道:好吧,我就再费些事,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队里要办大食堂,按照快计的布置,他先把这食堂里打饭的活,给了早送了自己不少酒的钱安!

这钱安,就是黄子玉唯一的姑爷,现年也快小四十了,人虽长得壮实黝黑,但嘴巴光溜地能说会道。嘴角一颗大黑痣上,单单地戳着根长长的黑须。一讲话,那根黑须便不停地摆动着,象是根天牛的触角。

这钱安,他本有些在乡下混事的本领,可一直没能在队里混上个什么事做!

这是因为,他娶了黄子玉——这个富农家的妹子做了烧锅的!

有这一条

他虽一心想往王队长身边靠,可一直找不到机会!

现在,也许是祖坟上冒烟了,王队长竟把自己叫了到面前,交给自己这么好的一个美差,他是作梦也没有想到的!

对着激动不已的老钱,王队长作关心状地道:看你一家几个伢,都是饭钵子,这活,我可是连副队长家的亲戚都没分的,现在给你了,你可要干好了——

边说边慢腾腾地又问道:那黄子玉你那老舅,那么不知好歹的一家人,我也关照了,你们可不要把我对你们客气,当成福气了呀。

老钱此时那根痣上长须,早就在不停地摆动了,只是不敢打断他的话,等王队长话刚一落音,他马上作感激涕零状地道:王队长,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报不了,下辈子也要报。以后,你要是有事,就开口,我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王队长不耐烦听他这些,便打断他的话道:以后,食堂里打饭,你要照顾一下那黄子玉家的,一个女人家,拖着个才七八岁还在上小学的伢,也怪不容易的……

老钱听了王队长这话,先是吃了一惊:前几天还被臭骂了一通的东西,怎么王队长对她这么好?

但他一瞟王队长的眼神,便马上明白过来了,心里“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躬身点头道:好好,我就说,到时候,火候到了,我就说这是王队长叫的。

王队长听了,满意地笑笑,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一切安排妥当,食堂开后的几天,小姑天天能打到比别人要多一倍的干饭稀饭,真让小姑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但能多一点是一点,这年头,一粒米,也能救命的,她想:可能是姑爷骂归骂,亲眷终归还是亲眷……

这一天,这矮树墩子王队长,真的等不及了,他在食堂里对老钱耳语道:打完晚饭,你就到你舅母家去,捡好听的话、多说些——

老钱心领神会,忙不迭地应了。放下活,也不顾不久前还恶骂过人家,快快地去了,这且不提。

这边王队长,也没闲着,他按快计出的锼主义,耐下心来,先在生产队的稻屋里好生捡了一布袋糙米、黄豆、花生什么的杂粮.等到天擦黑,瞥着没人看见,便往小姑那送.

小姑自从傍晚姑爷来说话,从他的话里,早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果然和子玉想的一样。这个土王八——她想好了主意,只见她笑吟吟地站起身来——接过来,只是接过来,强撑着苦笑说:谢谢队长关心了.这情我们娘儿领了.

王队长本认为她这回还是不要,自己免不了还要先说些好话,不想她这么爽快地就收下了:还是快计说的对,姓黄的不在家,她就会收的……

他旋即又高兴得要跳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一把把小姑抱进怀里,但他还是强压心头的欲火对小姑道:还没烧锅吧,要不现在就把这米来煮饭,我也还没吃晚饭哩,吃完了,还有的——

小姑道:天晚了,我今天身上不舒服,你明天、天擦黑的时候,从后面、那倒了半截的土围墙那来吧——这后面几个字,她是用极低的声音说出来的,小得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但王队长听清楚明白、如雷灌耳,他兴奋得差点就要跪到地上狠狠地磕上几个头,他结结巴巴地道:好,好,你多歇歇,我,我明晚从、从土墙缺口那——没等他说完,小姑就要关门,他乐得边走边道;好,好,讲定了,你歇着、歇着……

这黄子玉到远处大炼钢铁的消息,副队长当然也在当天就晓得了,听了这个消息,他暗地里把大腿拍了又拍:这回肯定行了,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凭什么好事都是他占着,我得快些下手,要不队里人还真认为我吹牛不值钱……

队屋中,王队长猛喝了一通高兴酒.只等着天黑行事.

王队长,久经沙场,端的是既有有色心也有色胆.挨到月牙儿初上,四看夜静人稀.也顾不得深秋的寒冷,和着满身酒气,提了提裤腰带,披上一件还没怎么穿过的黄军大衣,用手抹了抹嘴,便往石凹而来!

.进得树林凹中,他少不得大瞪鼠目、轻走猫步.蹑手蹑脚地便转到早瞄好的后院墙根下!

再张眼四下望了望,确认无人,他壮起胆子,一纵身,便上了土墙,再略一歇气,也是平时早就瞄好了的,便闭着眼往下一跳。边跳边心里盘算:这土墙缺口,只不过三五尺来高,跳下去是肯定没事的,也不会有多大的响动,只要进了院子,那个单腰的薄薄的后门肯定早就半开着了……,

这也是他早就计算好了的。所以满怀希望地一跳,忽然脚上感觉不能着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扑通一声,——一下子栽进了个深坑!

也看不清坑里是什么,反正有大粪的臭不可闻的气味。只好用双手半趴在里面,他个子矮小,差点就没喝上几口。

心想:怎么会有个坑?还这么深?

他扒在坑沿上,等喘过一口气来,明白过来了:****的读书人,真是歹毒,一定是他们算计好了,早就藏好了一个坑,就等着我来跳了。

他强忍着一身的难过,爬起来,湿淋淋的,想来今晚好事也成不了,便强打精神,再使劲翻了出来,一肚子的丧气和怨恨: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这婊子!

他边骂边正要离开,忽见夜色下也有个人影子向这屋蹑了过来。细一看,那不是副队长虞有根是谁!

他心想:看看这东西有什么能耐,也起这个心。

于是,他不顾一身的臭,便猫到了一边观望。

只见那有虞根把个小布袋子放到子玉家的窗户沿上,便对着里面轻声地说:师娘,我看你们家整天没吃的,现在我省下一些,你拿去吧,白天人多不好拿来,所以现在才来。

说了会,见没动静,便又说,你起来一下,开个门缝,把东西拿进去我就走,这年头粮食不能放在外面,放一会老鼠便给拖跑了。

说完便又拿起袋子挪到门前,一屁股坐到门坎上,敲了两下门说:我在你门口等一会。

王队长看了,心里好气:这东西还真有耐心。

略一思想,恨恨地急忙而去

那副队长等了半天,抽了好几袋烟,又说了半天好话,可怎么也没听见一点动静,他没那种翻墙里头越屋脊的胆子,只好准备把袋子放在门口便往回走!

正要起身的时候,忽然几道雪亮的手电光向自己刺来。逼得人睁不开眼。只听有声音断喝:妈的,大半夜的拿着队里东西来腐化.给捆起来.

知道是大队民兵营长的声音,平时也认得,便抢着说:营长,我是慈悲仁贩的有根队长呀.我看她们家可怜,所以才拿点米来给她们救急.什么事也没有.

一个大嘴巴扇过来,只觉得一嘴的血腥味,那由他分说,几个人上前,掏出一根早备好的绳子,五花大绑地便给拖到了大队部里来.

王队长见事已成,便闪身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对那营长说:老战友,你替我把这东西整狠些,有事我担着,到时请你喝酒.他把以前和今晚的所有怨气,都发到了这个自己早就看不惯的副队长身上了.只是副队长和县里的一个人也有点熟,所以才迟迟没能动手,这下可正好逮了个正着的由头.

说完,他便偷偷地溜走了.那群人在大半夜里把副队长衣服剥得光光的,让他在院子里跪着,任由副队友怎么说好话求情,那里听得.先是一顿麻绳炒肉,再是一番坐飞机.玩的就是个开心.

那营长还觉得不过瘾.又在外面捡了几块瓦给敲碎了,带上一些碎石子等,叫个专做讨人恨的事的有些浑的人,放到副队长的膝盖下,痛得副队长杀猪般地叫.连五脏六肺的渣子都叫了出来.这一通狠整.在那时也算不了什么,他自己也用这个法子没少搞过别人.那年头人都疯了,无论是官民百姓还是大人小孩,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里乡亲、还是亲眷六友,都是翻脸不认人的——都有些虐待或受虐的心理,这不过是个因果循环中的一个小小的报应,只是这个报应来得快些。。这且按下不表

王队长真的很不爽,他把一身臭衣脱给了一个常到的寡妇家,光着屁股在床上想:我不信,这小地方的女人还有我搞不到的.

什么鸟计——什么鸟诱敌深入——把老子诱到粪窖里去了!

对女人,一诱二哄三逼迫,没有不能成的!

现如今,对这样的女人,可不能再按快计所说的来做.我得来自己的,他想了想,渐渐地他又有了一个非常的计划,他认为这是个非常圆满的计划.比快计的那个什么鬼联环计,要好上一百倍!

第二天一早,他便踱到队里的大食堂,只见有许多人在排队打早饭。早过了一天一干二稀的时候,现在就是天天一顿这样罗卜煮稀饭,本地叫罗卜蛋。捞起来全是白花花囫囵的罗卜,真大了的也就从中一切两半了事。,那米只有可以数得清的几粒。众人也都知道队里的家底,就这样的东西怕也不保了。

所以一个个也都早早伸长了脖子在等候。掌饭勺的老钱,看着别人这样恭敬地排在自己面前,眼巴巴的,这可让他在队里大人小孩子中耍足了面子,谁敢得罪那可以说是握胜杀大权的手呀。

王队长迈着鸭子步,俨如一位给人活路的大将军,叉着手对着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身脸。,有着说不尽的威严。

他走到打饭的地方,对老钱道:现在能省要尽量地省了,要不到时候过不了年。

老钱尽量陪着笑附合着。轮到小姑端着一个大脸盆来打一天的稀饭时,队长恨恨地对着小姑爷说:老钱,这打饭要公平,不要有人多打有人打的少。对亲戚更不能多打。

老钱是何等聪的人,再说也早知队长的那个心思,只恨自己实在帮不上这个忙,要不会劝小姑早点如了队长的意得了。只是要给她少打,也还下不了手,正犹豫之间,队长对着老钱吼道:要干就干好,要是不想****就给别人干。

老钱知道这是有意要整治子玉家,听了赶忙把本来满满一瓢稀饭又倒了一半回去,看看队长还是恶狠狠地,便又再倒回去一点,看看还不行,干脆倒得只剩下了小半瓢!

看队长这才满意,便把这摊在瓢底的一点米汤倒给了小姑,众人也都晓得是什么回事,只是没人敢说,一个个都是麻木的。只巴望着自己能多打到一些。

王队长临走对着老钱道:以后就都这样,要是看到有一回多打,你就别干了。

老钱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吓得生怕饭勺子丢了。

果然从今后,小姑只能是到正常的一半还不到,

那子玉从外地回来,也找过自己妹妹说了些事,老钱表面上答应着,等子玉刚走,便一把揪过子玉妹妹说:你这害人精,地主富农家的种,要不是我把王队长哄得好,就凭你这个成分,我怎么能做这么有油水的事,要不是我经常带点东西回来,我们一大家不也要象别人一样天天挨饿,只怕也早难活命了。这年头谁还管得了谁,由她正经去,不要害了我们才是正理。。以后你要是再敢多激个屁,看老子不打断你娘的腿杆子!

说罢把子玉小姑一推跌坐到地上,那是一个发狠,为什么,听说子玉早就说过自己妹妹怎么嫁给了一个相貌这么猥琐的人。现在总算是可以随意发泄了。他本是一个颇知什么时候讲什么话的人。

本来就不够吃的,这下更是雪上加霜,子玉小姑都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只好硬顶着。

人是铁饭是钢,不几日,便不能支撑。

子玉虽也学着别人扒榆树叶剥皮树皮捣碎了寻些米糠做成团子,蒸了来充饥,这些东西吃了下来,几天也拉不下屎,只有互相用树枝来掏,痛得苦不堪言。

夜里等儿子睡着了,子玉和小姑有气无力地商量:这日子看来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子玉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投过来,现在要是想跑也跑不了。到处查得严重。可怎么办?

小姑也不言语,只是不停地唉声叹气,也没了说话的力气。人到这个地步那还有什么多少想的。大脑也转不开来了。只是不停叹气道: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带上伢子。我不在乎。

俗话说隔墙有耳,这种话本来也只能躺在被窝里说的,虽他们也是压低声音说话,但也躲不过王队长专门派来的人的偷听,第二天一早,几个民兵就来到了子玉家里,还是老办法,不由分说,捆上就走:****的,还想里通外国,一定是台湾留下来的特务!。

便一下子给子玉带到了大队部。使的法子都是前面说的一样的,只不过更狠些!

王队长在一旁道:他不是饿嘛,去,搞担大粪来,让他先吃饱喝足——总算报了掉进粪窖的仇!

未了,见他装死,营长便想了一个攻心的好法子,叫人把黄子玉绑了,吊到离大队部只有几百米的小学门楼前。让所有的学生都来观看,只见子玉双帮被绑在背后,脚尖也不着地,和以前把人脚尘点地不一样,只让他吊在空中,边上几个民兵手里拿着大的木棍子,不停地在他身上抽。一抽便是一个转动,绞得子玉不时晕了过去。

学生放学时,打得最厉害,目的是要让学生看,这时他儿子黄土也看到了,见自己的爸爸在吊着被打,也不敢说话,只有自己淌着眼泪。在小伙伴们一片嘲笑声音中急忙往回跑。回来一下倒在妈妈怀里发了疯似地大哭大叫:爸爸怎么是坏人?爸爸怎么是坏人呀,妈妈。

妈妈搂着儿子,没法说话。儿子还在哭着:妈妈,爸爸还在被许多人拿着大棍子打。爸爸要被打死了。妈妈!

小姑只是把儿子搂紧了,什么也不说,任凭泪水铺着脸往下浇。

半夜的时候,子玉让几个人给拖了回来,扔到了门口。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姑喊起儿子,一块给又拖到了床上。只听得他半迷糊地呀语:走,走。锅巴,锅巴。。

此时子玉已在弥留之中,忽地想起了平生最爱吃的油炸锅巴。特别是白荡湖中的那晚的锅巴最香脆。仿佛又回到了月白风清的白荡湖。

小姑听他不停地叫着锅巴,更知他这也是最后的时光,便再不顾羞耻,半夜里敲开了小姑爷老钱家的门:子玉要死了。

小姑爷老钱冷冷地说:哪个不准备死,这几天天天饿死人的,你又不是没看见。

小姑还存着最后一点希望地说:临死总不断气,口里喊着锅巴,你、你要是有,借我一块吧。

老钱听了破口大骂:我们几天连稀饭都没的喝了,那还有锅巴,你这婆娘是疯了。

想了想再说:本队也只有王队长那里有锅巴。你要是要,找他去。

说完,扑通关上了门。

子玉妹妹也是被打怕了,站在一边也没敢说话。

小姑无奈,但怎么她不能空手回来。她摸着黑在王队长的队屋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听着早已酣声如雷的王队长屋边的窗户下,用力敲了几下,等了会也没呼到动力静,便也不再再顾羞耻,大声又敲又叫了起来:王队长、你行行好吧,我家子玉已经不行了,我这有一金耳环子,我拿给你,求你给我一块锅巴吧。

但只听门里王队长酒后的呼噜声,再叫,忽听屋里一女人恶声骂道:你这****,也不晓得是什么狐狸精投胎,搞得王队长象掉了魂一号的,还有有脸半夜三更地跑来,你莫走,要愿意,我就来开门,让我俩一块挤。

不用说,这是队里不知哪个女人在队长床上。

小姑既羞且愤,只好满脑子麻木地又转了回来,摸摸子玉已然不行了。此时她也没有悲伤,活得这样难过,死了也好!

看看儿子,满脸泪痕地睡着了。她坐在一旁想:死了真好,可儿子怎么办呢?

再想想:也只有要饭去了,本村边上开不了口,不如跑远点,找个谁都不认得的地方。

等到天麻麻亮,便叫醒儿子:今天不要上学了,妈妈带你找吃的去。

儿子昨晚上就没吃了,正饿得很,听说找吃的,揉揉眼便就跟着母亲走。

小姑从家里拿上两只碗,放在一个破竹篮里,上面盖了块破布。便带着儿子往北走去。也不管子玉早就冷了的身体。知道一会有人来发现,队里会有人来给拖到山头上的。

这样饿死人的事在这里几乎天天能见到。

走了十来里路,也经过几个村庄,厚了几次脸硬了几次心也没好意思开口要饭。

儿子哭着实在走不动了。小姑便和儿子拖着脚步,挨坐到一条小河边一个土坎下的一块大石头边,她,把儿子搂到了怀里,轻轻抚着儿子说:乖儿啊,困一会,困着了就不饿了。

她抬头望望天空,天空中灰灰蒙蒙的,太阳已经偏西,但没有光力,软绵绵的,好象也是饿得头昏眼花了一样。

惊吓,无望,饥饿等等加在一块,她再也顶不住了。

儿子开始还老喊饿,后来也不再说话,倒在小姑怀中发起了高烧。

母子俩迷迷糊地就这样半卧半坐地倒在河边,听天由命,几个路过人远远看见,也都快快离去。知道是什么回事,现如今谁顾得了谁!

这时忽听得有声音传来:你看那土坎下躲着的不就是她们吗?

紧接着又有声音大喊起来:王队长,你们快来,找着了!

听着这熟悉又恐怖的声音到了近前,小姑用尽全身力气,用力睁开双眼。

定眼往前看去,果见王队长带着队里几个队员,正向自己这边快快走来!

那王队长边走边高声骂道:你这个假装正经的特务婆,半夜三更的竟敢拿黄金腐化革命干部,现在又想逃跑,看我今天不扒了你这小****一层皮!

小姑晓得他说到做到,再也不堪凌辱,她一只手抖抖索索地从怀中摸出那一只耳环,一只手捏开儿子嘴巴,把耳环塞进儿子嘴里:伢哇,吃吧,吃下这个就不饿了。

她看着儿子在昏饿中,把这枚耳环吞下,心里喊道:子玉,你慢点走,等等我娘儿两个……

这时她头脑忽然明白如闪电,心中突然发起了个毒誓:我,就是做鬼,也决不放过此地!!!

想完,她用尽全身力气,抱起儿子颤抖着立起身来,一头撞向身边的那块大石头——早就奄奄一息的人,这一下立时毙命,连动都没动一下。

王队长跑到边上一看这样,怔了一会,但他近来耳濡目染地也学了不少新词,他马上怒吼道:她这是畏罪自杀,自绝于人民,更她娘的罪加一等!

但人死了,再骂也难以解恨。他只好自认倒霉地对几个队员说:你们几个把她们就在这里埋了,一人算两个工,晚上到队里吃饭。

说完,自己走了。队员听说不但给两个工,还给饭吃,乐坏了,于是

就在这小河边上挖了个坑,把这母子二人草草地埋在了一起。!

几个队员完工正要离开,忽见小坟头上,狂风大作,坟顶上乌云密布——而四周的天气却是安安静静的——忽又见本只有几锹土的小坟,突然渐渐隆起,象是坟里的人要从里面拱起来似的……天色已晚,众人吓得也看不真切,各个一哄而散……

从此,本地人都叫这个无名的地方为母子坟。直到如今。

这是本故事的缘起,必要用心交待明白,方能让读者诸君清楚后面因果。诚望不要怪作者罗嗦。

同类推荐
  • 腹黑阔少,妻令如山

    腹黑阔少,妻令如山

    一场蓄谋追杀,A市锦家最矜贵的的九小姐锦柠遇上了国际上权势滔天的“爷”翟卫离。且看某女如何扮猪吃老虎,将翟大帅吃的骨头都不剩。这场深情腹黑男对战薄情傲娇女,是他步步击心,还是她步步失心。
  • 遇见爱:首席赖定你

    遇见爱:首席赖定你

    也许他自己都忘记了,初见她的时候那一抹心头的悸动到底是什么,可是又一次遇见她,他要抓住她,他必须要把她留在身边。可是作为一个迷迷糊糊的小丫头,面对着高高在上的总裁说喜欢她,怎么可能?谁要喜欢你?可他怎么就赖定她了呢。
  • 拜金女狼:磨刀霍霍向首席

    拜金女狼:磨刀霍霍向首席

    林夕与宫熙楚枫的爱恨纠葛改何去何从?我以为我一直在你心底,从未离开。我以为我还有机会牵你的手拥你入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唱着古老的爱情旋律,踏上征程,这条荆棘密布的路谁能最终走向终点?董倩,楚枫,Rose,艾利特,宫泽……他们又情何以堪?--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姐夫的复仇工具

    姐夫的复仇工具

    传说,他有着一张妖冶魅惑的脸庞,传说,他是上帝所造的完美者,前一秒可以令你欲仙欲死,下一秒可以突然间扭断你的脖子,他是她的姐夫,也是她的噩梦。当她变成他向姐姐复仇的布偶,她该如何逃脱这个恶魔的禁锢?心死情灭,谁能救她出地狱?--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异镜异恋》

    《异镜异恋》

    内爆片段:“呵呵,你还真是狠毒,连自己的爱人都能杀。”歆咬着牙抱着歆说。“这是我的职责,不好意思,你也活不了。”说着,杰举起枪冲向了伍韵。【校园杀手将何去何从?PS第一次写说,希望有人支持】
热门推荐
  • 他乡遇你

    他乡遇你

    “我从来不敢与你有过多的联系,可又怕与你没有联系。我不敢接你的电话,因为我自卑,怕自己不是你喜欢的样子啊。”——苏婳“对,我爱你!可是我们不合适。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矛盾。”——林辰亦“跟我走,我们离开这个让你伤心的地方,那里没人会认识你。我会让你像从前的那样,就像个小孩一样。”——顾期
  • 王源之十年漓梦之恋你

    王源之十年漓梦之恋你

    时间是把杀猪刀。锋利的无法想象。时间过了那么久你依然没变。你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我们么?只因你不是她,永远都不是
  • 九御灵诀

    九御灵诀

    天降九彩雪花,大陆风起云涌!绝世功法如繁星般出世,妖孽天才如雨后春笋般降生!天才与天才的碰撞,究竟谁能傲视群雄,站上巅峰?兄弟情义,红颜知己,这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 少年时的爱

    少年时的爱

    讲述的是一个女主雅茹在青春懵懂时的爱情故事,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和男主厉漠谦的爱情故事
  • 王源:一路伴你

    王源:一路伴你

    她是超人气巨星!他是当红小鲜肉!她是全能艺人他是歌手演员她的性格多变他时而萌萌哒时而高冷时而霸道不过,她平时有点冷(她冷我愿意把她融化)
  • 造江湖

    造江湖

    文明元年九月初五,子夜。两道流星自北向南划过天际,东都洛阳亮如白昼,故改国号为“光宅”。光宅元年九月初六,正午。洛阳有凤来仪,绕城三周,后翩然南去。因此瑞兆,改洛阳为“神都”,改中书省为“凤阁”,改门下省为“鸾台”。十六年后,一张大秦的藏宝图悄然出世,向往江湖的少男少女去东方的仙山“昆仑”寻宝。途中一庄庄的波诡云谲,一次次的怪力乱神,看似毫无联系实际暗藏玄机。答案究竟是什么!
  • 太上说朝天谢雷真经

    太上说朝天谢雷真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恋爱倒计时之君知我意

    恋爱倒计时之君知我意

    当君羡(女主)决定忘掉往事,全身心的投入到与祁轩(男主)的新恋情之中时;却被告知祁轩毕业后很可能会出国留学……于是,不善表达的她决定,记录下这一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出现在我最难堪的境遇里,陪我渡过最难熬的那段时光。他说我像一道光,让他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只想更靠近一些。其实,他才是我的一道光,一直陪伴我,给我温暖,给我爱。”“无论一年后他走或者留,我都不会后悔这一年的相伴。无论我和他有没有像童话故事里那样,王子与公主最后幸福快乐的完美结局。我都不会后悔现在爱上他。我愿总一年的时间来记录我们的爱,我会更加珍惜这一年的时间,因为,我的恋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 宠妻狂魔你只需爱我

    宠妻狂魔你只需爱我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直爱她的,他不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直到那一次跳海,他疯了似的找她,却尸骨未存……
  • 一贱下天山

    一贱下天山

    这只是一本充满逗比欢乐项的小说~“我婚书呢?”毛戈问。“婚书?没有!”老者回答。“别骗我,主角都有的!给我!我要退婚!”毛戈再一次强调!“可是真的没有!”老者无奈,“来来来,不信你搜身!”然后毛戈就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