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张岳这个经验丰富的铁匠在,十几个马掌大约半个时辰便做好了,孟珙找来几匹马,自己扶着马腿,张岳亲自动手,出乎意料的是,在操作过程中,马都很平静,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于是转眼几个马掌便钉好了。
由于谢方、张平目前还不会骑马,所以张岳、孟珙分别带着张平、谢方,在空地上跑了起来,为了检验马掌的质量,孟珙还特意找了块砂石较多的地方,经过验证,效果也很不错。
等回到马厩,“谢方小兄弟,你的这个主意真不错啊,你看这几匹马就因为马蹄的角质快磨完了,不能上战场,有了马掌,等新的角质长出来,这些马又能长期用了。”孟珙指着其中几匹马说道。
“孟大哥客气了,这些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哪里,我回头便跟父亲说,先在枣阳推广马掌,等效果好了,再推广到整个京湖,呵呵。”
“对了,孟大哥,你看我和张平虽然小,但都想骑马,你能教我们吗?”谢方借机问道,他可不想错过能够与孟珙相处的任何机会。
“行啊,这边马有的是,我现在就教你们,哈哈。”
听孟珙这么说,谢方、张平都欢呼起来,要知道古代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便是骑马,学会骑马,甚至比后世拿到驾照还要重要。
不过练习骑马可是个苦差事,半天下来,谢方、张平感觉自己的整个腰背被震的生疼,大小腿的内侧磨得几乎疼哭,不过二人都没有喊疼,反而兴致越来越高,这些都被孟珙看在眼里,不住点头。
许衡下午一直在跟孟宗政商量给百姓看病的细节,并借机给孟宗政诊治,由于一些细节没有谈完,孟宗政便让许衡明日再来。
第二天,许衡、张岳四人照例来到客厅,见到客厅中今日除了孟宗政、孟珙,还有一人,但不认识。
许衡正要说话,就听孟宗政说道:“仲达先生,你弟子谢方的主意好啊,昨晚听孟珙把下午的情况说了,我准备把枣阳所有的战马都钉上马掌,并且我还准备要把这件事禀告赵方元帅,哈哈。”
“德夫,我看马掌真要这么好,我属下的战马也全部钉上,到时就不怕长途奔袭了,哈哈。”那人说道。
“哦,对了,仲达先生,这位是扈叔起,我的好友,目前为神劲军统制,枣阳之围能解,也多亏了他啊。”
听孟宗政这样说,许衡连忙拜见,“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扈再兴啊!”谢方心中说道。
说起扈再兴,跟孟宗政一样,都是赵方从民间提拔,扈再兴,字叔起,淮地人。有力气,善于随机应变。每次战斗,扈再兴都披头散发赤身光脚,挥舞双刀大喊着冲入敌军阵营,敌军人马都纷纷闪避,由此可见其勇猛。
“这两位小兄弟便是谢方、张平吧,听说你们在襄阳救了赵方元帅,如今谢方又出了马掌的注意,可见都是少年英雄啊!”扈再兴看着谢方、张平,满脸的赞许之意。
“晚辈谢方、张平拜见扈将军,早就听说扈将军的威名,马掌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扈将军的铁蒺藜才是真厉害!”谢方借机说道。
听谢方这么说,孟宗政、扈再兴都哈哈大笑起来。
铁蒺藜的事情,谢方是听李虎说的,嘉定十一年,金军数万复攻枣阳,扈再兴奉赵方将命率师入援,金人闻风连夜溃逃,扈再兴俘获数万。金军复围城,相持九十日。扈再兴夜以铁蒺藜密布地,黎明佯遁,金人驰中蒺藜者十踣七八。金军败退,扈再兴领兵追至十五里冈。后来金兵攻城东隅,薄南门北角,扈再兴与孟宗政、刘世兴各当一面,大战数十合,大败金兵。
铁蒺藜,是我国古代一种军用的铁质尖刺的撒布障碍物。在战国时期已使用铁蒺藜。在古代战争中,将铁蒺藜撒布在地,用以迟滞敌军行动。而扈再兴的铁蒺藜,中心有孔,可用绳串连,以便敷设和收取,由此可见扈再兴的粗中有细!
“仲达先生,叔起这次是慕名而来,想请先生替他诊治?”孟宗政说道。
“两位将军为过操劳,如真能为扈将军解除病患,仲达一定尽力。”
说完,许衡便请扈再兴坐下,先问病症,谢方听完扈再兴的讲述,知道原来是其咳喘十余年,冬重夏轻,这个病在后世被称作“慢性支气管炎”,或“慢支并发肺气肿”。
谢方见其气喘憋闷,耸肩提肚,咳吐稀白之痰,并听其说夜晚则加重,不能平卧;晨起则吐痰盈杯盈碗,背部恶寒。可见病情还是很严重的,之前也请了一些大夫给看,但都不理想,这次听说许衡过来,便赶过来请先生诊治。
许衡仔细的诊完病,对谢方说道:“将军面色黧黑、舌苔水滑,切其脉弦、寸有滑象。断为寒饮内伏,上射于肺之证。当为疏小青龙汤,内温肺胃以散水寒。”
这小青龙汤是治疗寒饮咳喘的一张名方。仲景用它治疗“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以及“咳逆倚息不得卧”等支饮为患。
扈再兴咳喘吐痰,痰色清稀,背部恶寒,舌苔水滑,为寒饮内扰于肺,肺失宣降之职。方中麻黄、桂枝发散寒邪,兼以平喘;干姜、细辛温肺胃,化水饮,兼能辅麻桂以散寒;半夏涤痰浊,健胃化饮;五味子滋肾水以敛肺气;芍药养阴血以护肝阴,而为麻桂辛三药之监,使其祛邪而不伤正;炙甘草益气和中,调和诸药。服用本方可使寒邪散,水饮去,肺气通畅则咳喘自平。
“谢方,你要知道,这小青龙汤虽为治寒饮咳喘的有效方剂,但毕竟发散力大,能上耗肺气,下拔肾根。虚人误服,可出现手足厥冷,气从少腹上冲胸咽,其面翕热如醉状等副作用。因此,本方应中病即止,不可久服。一旦病情缓解,即改用苓桂剂类以温化寒饮。此即《金匮要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精神。”
大家听到许衡的辩证、用药如此谨慎、精细,众皆拜服,谢方对许衡的医术更是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