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亓清欢拿到了五本秘籍后并没有全部看完,她在屠浮呆的太久了,怕阿茶那个丫头担心,失了方寸反而闹出些自己掌控之外的事。但是出了屠浮,亓清欢却对另外一样事物产生了兴趣——最开始见到的农田和里面各式各样奇怪的花草。
她只匆匆瞥到一眼其中一株最不起眼却占了大部分地方的草,它的全身都布满了银白色的雾气,很像屠浮中凝结的灵气,但是这个问题她并不急着去弄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加强自己对于金系和土系,包括火系灵术的训练。
她还没动阿茶就推门而入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与回府的时间差不多,亓清欢皱了皱眉,问阿茶:“现在是几时?我进屋多久了?”
阿茶被问得一愣:“小姐进屋才半柱香的时间啊......”
亓清欢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屠浮至少应该有两个时辰,这么算来......屠浮与现实的时间差有八倍,日后修炼完全可以借助这样的时间差。
“啊,那个谁呢......”亓清欢往外面探了一眼没看到汐的身影,便问阿茶道。阿茶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过身望着亓清欢,面色不解,问道:“小姐,你如今有婚约在身,怎么能对一个外人,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么上心?”
亓清欢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道:“放心吧,这个婚约很快就没有了。”
耳边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阿茶手中的茶盏掉了:“小姐,你说什么呢!”
亓清欢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惊讶的,世人不都觉得我配不上他吗?”阿茶弯下腰和亓清欢平视,目光诚恳:“小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姐,只有别人配不上你。这一点,从您当年把我救下来我就一直这么相信着。外面的人都说您嚣张跋扈,那是不了解您,我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我知道,小姐您也许是骄傲了一些,可您并不坏,您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亓清欢愣了一瞬,而后又心生一丝羡慕,羡慕原主身边居然也有这样忠心的人。她摸了摸阿茶的头,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这么久了,我也看明白了,我即便日后真的嫁给了太子,也只会白白搭上我的一生,不值得。”
阿茶认真地看着亓清欢,喃喃道:“小姐,你这样出去了一趟之后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等等,小姐,你的脸......”
这一口大喘气可吓到了亓清欢,自己原本就已经胖成这样了,要是脸上再长出个什么岂不是要丑死?她连忙跑到铜镜前,却发现自己的脸上并没有长出什么东西,她不解地回头看阿茶,后者没想到自己的主人这么大反应,挠了挠头,道:“我只是觉得小姐您的脸好似清瘦了一点......”
恩?有吗?
亓清欢盯着铜镜里面的脸好一会,其实她自己倒是没看出太大的差别,但是她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
万灵泉可以清理灵根,应该也会对身体内的垃圾有作用才对。不过容貌的事情在实力面前并不重要,她要做的首要事情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亓清欢看了看阿茶道:“你先出去吧,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找一点吃得来。”阿茶不疑有他,躬身退下了。亓清欢连忙拿出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的土系灵术秘籍《砂流》,金系灵术秘籍《融刃》,还有火系灵术秘籍《灼灵》。《砂流》可以以灵气催动身边的砂土,变换其形态,如箭,或者是墙,但也可以将凝结的泥土变为流沙,只是以亓清欢现在的能力并没有办法做到。这其实和《渊冰》有些相似,这一点让亓清欢有一些失望,但是她必须去练习。
《融刃》和《灼灵》,《灼灵》就是引火,不管是什么样的火,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是火大火小的区别,而灼灵可以源源不断地催动灵气使火焰不断燃烧。《融刃》则是可以吸引任何金属材质的物品,但是现如今的亓清欢只能吸引没有等阶的普通金属。可这世上的修灵武器分为白武、青武、蓝武、紫武、橙武皆有品级。没有品级的根本不会入修灵者的眼,收集起来也只是一堆废品。
但这并不让亓清欢觉得为难,她很快想到《融刃》和《灼灵》可以开辟她的第一个修真职业——炼器师,尽管修灵者的武器并非只有金属制,但毋庸置疑,金属的武器还是最多的,自然最有市场。她如今能收集的金属并不可用,但是以后可以收集的武器会越来越强,她完全可以利用《灼灵》和《融刃》成为一名足够优秀的炼器师。
亓清欢闭上眼默默地调动体内的金属性灵气,却突然感受到一阵杀意。她倏然睁眼,堪堪躲过飞驰而来的小剪刀。“……”亓清欢一阵无语,她是差点被自己给杀了吗?她深吸口气,缓缓心情,低头看向手中聚集的东西:剪刀、钉子、绣花针……她望了望房间另一头放着的那把防身小匕首,苦笑了一下——看来暂时可以吸引的范围也十分有限啊……
她放下手中的物件,又把目光看向桌子上还有半杯茶的茶盏。微微聚力,茶盏中的茶水逐渐变成了冰箭的模样。翻手一动,面前的墙上立马穿过一个洞。亓清欢愣怔,她对于水灵力的操控基础高出她自己的想象。但她并没有结束尝试,又试着调动土灵力,催动身边的沙土,那些沙土可没有刚刚那么好操控,亓清欢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地上的尘泥不过才一副微风吹过的样子,连飘都没飘起来。
“……”亓清欢看着毫无异象的房间,顿觉十分挫败,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大也就算了,怎么一个人身上的灵力差距也能这么大呢。但是很快,亓清欢身上的逆反心理也被激了起来,她就不信了,她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一直练到阿茶送来晚饭,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可是亓清欢还是只能堪堪将墙上被冰箭穿过的洞口那么大的泥土提高到洞口那么高,不过亓清欢也很满意了,她虽然心急自己的实力,但是更怕自己一口吃成个胖子到时候噎死自己,这样一步一步地前进,让她觉得踏实。更何况,已经很久没有事情让她有挫败的感觉了,她觉得十分新奇。
她这边觉得无比新奇,却不知上层大陆的修真大陆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天机神宫泠崖神女算出五道神剑已出世,却算不出神剑下落。
万年前,神界与魔界大战,四位神主在将败时殒身祭出四把神剑,将魔界大主封印在冥界黄泉之下,封印结束后,神剑便自行消失,按照天机宫的记载,当时神剑已具灵识,封印结束后便自行去寻找自己的主人去了。
当时的四位神主双双结为夫妇,所以后人皆谓四把神剑,两对同心剑,同心神剑所选之人必然也是天命有缘人。而现如今在世的两把神剑,一把名为封魔,主人是已然消失千年的北辰界主玄夕君上,另一把名为虚尘,乃是天机神宫书辞神女所有。
而五道剑出世令天机神宫大乱的原因无他——封魔与虚尘并非同心剑,可当年天机宫却因私做主定下了书辞与玄夕的婚事。当时五道尚未出世,世人对此也不觉有何不妥,可是同心剑出,摒着对先人的尊敬,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此事不符合神意。可天机宫有意压下外界闲言碎语,并且开始备下人手,前去寻找五道神剑,并将其夺回天机神宫。
冥界。
陆词尘死死地盯着阎王殿前抱着琴的女人,眼神不善,撇了撇嘴,跟身边的谙城抱怨:“这女人怎么又来了,还偏偏那个老男人也不拒绝着点。他这个样子,能找到他老婆才有鬼了。是个正常女人都不会想要一个和别的女人亲密过度的男人吧?”
谙城无奈地看着她,道:“别瞎说了,她是君上的未婚妻,来找君上并无不妥。”
“未什么婚啊,要真这样,他这一天天痴情的样子装给谁看啊,切!”陆词尘恨不得tui那个老男人一脸。
阎王殿的侍仆回了话出来,将女人带进了殿内。陆词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哼,看他找到了他媳妇我怎么给她媳妇告状!”
“玄夕兄。”抱琴的女人在男人面前坐了下来,近了才看到女人眼上蒙着白丝带。
“几百年没到我这里来过了啊,书辞。”从书辞的角度并不能看清楚男人的表情,但是从声音中也能听出一些轻嘲的意思,这个男人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书辞并不在意,她如同往常一般并无任何表情,只道:“五道神剑已出世……”
“天机宫第一弟子书辞神女也就这点本事吗,在昨日你那个多事的泠崖师姐刚算出来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我这里。怎么,神女的消息居然比别人慢了一倍?”男人声音里的嘲讽几乎能掐出水来淹死书辞。书辞很明显地顿了顿,随后起身,似欲离开,嘴上却依旧补充道:“估计你那最后一片灵魂所在和尊夫人所在你也通过天机宫的探子已经知道了。”说完,一只脚刚踏出阎王殿,却被闪现过来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说清楚。”
书辞扯了扯嘴角,抬起头,被白纱遮住的本是双眼的部位似乎射出两道目光一般直直的对向男人的眼睛:“玄夕兄,我与你本是交易关系,可如今让书辞有了一种压迫感。书辞都快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男人嗤笑一声,随即立马变了一个态度,颇为无赖地道:“好妹妹,方才是哥哥我脾气不好,书辞妹妹多担待。”
书辞却并不理会:“五道剑的主人便是尊夫人,如今在下层大陆,所以玄夕兄不必想着如何除掉五道剑的主人给尊夫人一个合理的名分了。不过,天机宫却不是这么想的,当初与玄夕兄你结亲是我玄机宫的一己之私,为保全天机宫,也为保全我与您的婚约,泠崖师姐早就遣了她名下兰因弟子给下层大陆的势力递信,准备杀了尊夫人,夺取五道剑。”
玄夕听罢,立即转身欲去,却被书辞用他刚刚的方式挡了路。书辞依旧面无表情:“您真身前去,必然会遭反噬,再加上您原本的伤,怕是没找到尊夫人就要客死他乡了。若是信得过书辞,在玄夕兄可以使用分身之前,由我着手保护尊夫人。当然,您实在想英年早逝,尤其是死在尊夫人之前,任由天机宫在您香消玉殒之后将尊夫人绞杀,那么书辞必然不拦着,正好能断了与您的孽缘。”
玄夕:“……那便有劳您。”
“权当我送佛送到西。”书辞依旧绷着她的小脸:“我会让我渡音门下弟子暗中保护尊夫人。直到玄夕兄可以自行前往。”
“多谢。”玄夕皱了皱眉,身上的伤有些棘手,即便他如今想去他媳妇身边的心似箭他也不敢乱来,他得珍惜他的命,陪她一辈子。
但是书辞并不在意他的想法,她只道:“你的感谢与我而言并无任何用处,我想要的,还请玄夕兄抓紧时间。”
“自然。”
书辞不再多说,往离开的方向走,却忽而转头,面向陆词尘的方向,陆词尘一惊,看到她眼睛上的白纱布,又放松似的拍拍胸安抚自己的情绪,喃喃地对谙城道:“这小姑娘挺邪门啊……”谙城似乎没有听到,只是盯着陆词尘看,也不接话。
看着书辞离开的背影,陆词尘“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老男人跟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交易呢……”
“怎么,你想知道?”身后的声音贱贱的,有点讨打。
“不……啊怎么是你啊老男人!”陆词尘转头,看见一张贱贱的脸。
“你不是念叨我吗?”
陆词尘嗤笑一声,不屑道:“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