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我只想搭个顺路车,因为实在不想过沙漠,毕竟风沙说来就来,有车队就不一样了,且荀殷熟悉沙漠中的变化,而且能在沙漠之中碰见熟人,说明真的有缘分啊?
对了,我们是在正想如何绕过沙漠的时候碰见了荀殷。
不过等到了我才知道车队是干嘛的,没想到是送羽岚公主去冀州都城的,难不成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
风冥的马车一直跟在车队后面,“你既然送公主去都城,为何又要带着风冥?”难不成他这人有怪癖,喜欢看见人伤心?
荀殷似笑非笑,也不答我,我搁下帘子,瞥见外头的莫循也在看我,只是触及我的目光,他就移开了。
我觉得今日他们都很怪。
马车停了下来,我看了看已经到了冀州皇宫,嗯,还是回来了,回来了也没关系,先去我的药铺看一下,不知我不在薛蟠如何应付那些要看病的人的?我想着薛蟠大抵是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好笑。
马车停下一会儿,就见有人来迎接,来的还是熟人。
反正躲不掉,我坦然自若的下了马车,慕凌看见我果然神色异常,有些不可置信,“泠王妃?”
“六王爷!”我笑了一下,微微挑眉,心里想着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一定要沉着冷静才是。
“许久不见,怎么泠王妃不在王府,反而与并州王待在一起?”
敢情他是来拆台的,我出走的事情慕凌不可能不知道,只有一个原因,他是故意的。
我看一眼荀殷,荀殷微微有些微怔,容色却未有丝毫波动。
据说容妃是六王爷的生母,也是慕寒的养母,慕寒幼时他的母妃就病故了,一直是容妃带大的,自然亲昵不同旁人。
难怪慕寒一直与世无争的样子,既不是嫡出,宫中又无人。
慕凌这才去与荀殷说话,迎了他进去。
“三王爷,璃夫人!”旁侧的宫女纷纷行礼,我看向门口,慕寒跨入门来,南宫璃儿由婢女扶了紧随其后,好不羡煞旁人,
她的腹部微微隆起,但看起来,不像五六月左右的胎,我离开已经有三月余,她的胎该有六月了才对,莫不是因为太瘦了些?
“月儿!”慕寒松了南宫璃儿的手,往我这边来,却被南宫璃儿抓住了袖子,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慕寒只能停下,眼神却一直望着这边。
荀殷看着咬牙切齿的女子笑了笑,泠月芷,薛然,大夫,行走江湖?有意思!若不是早已经派人查探了个究竟,现下怕也是云里雾里。
“今日设宴,为并州王接风洗尘!”皇上举杯,其他群臣自然跟着举杯,荀殷起身回酒。
他一晃动不要紧,我竟然看见他腰间挂着那块从我这抢去的玉珏,他不是说会收好的吗?
既然我看见了,旁人怕也看见了,果然,容妃侧目问荀殷,“并州王身上的那块玉佩好生熟悉?”
荀殷扯下玉佩,朝我微微一笑,“这是王妃送我的!”
我也生硬的扯出一个笑容回敬,荀殷肯定是故意的,我的身份他怕是已经知晓了。
“哦,本宫记得,这是寒儿成婚时,本宫送的贺礼,一起两枚,寒儿,你的呢?”容妃看向慕寒。
只是慕寒还没有答话,南宫璃儿就抢着质问了,“姐姐,你怎将如此贵重的东西赠予旁人,莫不是姐姐又……”南宫璃儿意欲指当初泠月芷与人私会之事。
慕寒目光凌冽扫过南宫璃儿,“皇上,此事定有原委,切勿听一人之言!”
我看了一眼荀殷,怕他是故意的,我盯着他,看他脸上细微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问他,“你想让我死?”
他微微的皱眉,“不会如此严重吧?”
“在九洲之下,女子与男子暗通曲款是要乱棍打死的,并且我还成了婚,恐怕要死几百次都不够,我虽说瞒了你一些事情,但不至于让你恩将仇报吧?!”
荀殷也站了起来,“皇上,我的话还未说完,关于这块玉佩的由来,是泠王妃善心,那日泠王妃去为我妹妹看病,路上遇见一对无家可归的姐弟,她便施以援手,从我这里拿了些银钱施予了那姐弟,我倒没有想让泠王妃归还,但是泠王妃执意要还,无奈身上未带银钱,便将这块玉交于我,说是等还上了,便将玉拿回去,本该收好,但此一路来月国甚是车马劳顿,我又怕弄丢了,所以带在了身上,没成想,会给王妃带来麻烦!”
我用力的扯出笑容,没想到这人说起谎话来也是成篇的。
荀殷端了酒,“泠王妃光明磊落,竟因我受非议,我自罚三杯!”
戏都已经演到这份上了,我要是不答话就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毕竟演戏要演的足套,我赶紧也跪下请罪,“请皇上,娘娘责罚!”
“既然是善心,该赏!”皇上哈哈大笑,举杯示意大家喝酒,此事便就此不提。
我看着南宫璃儿,她可真不容我啊,刚回来就借机发难,不错过任何惩治我的机会啊?
我一想就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人会在我背后捅我一刀。
酒兴正浓,无人注意我,我便偷偷离开,慕寒已经注意到了她走了,当他身为王爷,自然不能走,只能强忍着,等会儿再去寻她。
不知她这些时日再外,有没有受伤,去了哪里,为何与这并州王一同出现,还有交集?
看我出来,莫循和小江也过来,酒宴他们没有办法进去,所以在外面等,我想着不如先走,反正留在这里也是碍眼。
走了几步,突然见有人出来,看身形,好像是文婧。
她走近了些,果然是文婧,怕也是在里头无聊,国家大事听不懂,又没有同龄人聊天,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月儿,你不声不响的跑出去玩,居然不带我,真是过分!”文婧拉了我的手臂,娇嗔着,“那你可要跟我说一说你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此去一路,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过一些风俗人情罢了!”
“是吗?”文婧好像不信,眼睛滴溜转了一下,突然看见莫循,她明显神色有异,脸颊一片绯红,莫不是少女怀春?
一见钟情了?
我无语的看着远处,居然是我自己招的麻烦,我救人居然有错?
文婧扑到我身上,拿着我的袖子擦眼泪,“他怎么样?你刚说他受伤了,严重吗?!”
据说有一次,公主私自出宫,遇见了流氓地痞,然后莫循就出现了,救下了文婧。
我翻了个白眼,是不是英雄都要救美?
我实在忍受不了文婧的追问,几番看了莫循,仍是一张冰块脸,好像说的不是关于他一样。
慕寒从里面出来,径直拉了我,“走!”
我一想可以脱身了,赶紧跟着慕寒走,文婧只好罢手,“月儿,我下次出宫找你去……”说罢又看了一眼莫循,露出少女般娇羞来。
自打上了马车之后,慕寒眼睛一直盯着我,似乎在等我自己认罪。
我左右没有发现南宫璃儿,不知他用什么办法把南宫璃儿支开的。
“在看下去,我就快被你看出洞来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只好看着他,说实话他长得实在让人忍不住,心里想说什么,一下都乱了。
我该怎么回答?跑公主寝宫一看,画像里的情郎是我救的病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开我?或者就这样把你的事情说说?让我也知道你是如何医者仁心的?”
我居然已经坐上他的腿,手还摸着他的脸,天呐,我在干嘛?
我抱住他的脖子,“王爷,人家这是想你了!”撒娇嘛,基本上就是男人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