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大多数时间在外面打工,快过春节的时候才回来。这个时候在外打工的几乎都回来了,村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爱好做媒的人这个时候比谁都忙,走东家奔西家的,忙得不亦乐乎。
帮谁做媒都好,就是不要帮我做媒。我还不出色是其一,心里还想着一个人是其二,所以不想成家。
我父母在村里的口碑还可以,我妈虽然是副冰冷的面孔,但嫁入这村子近二十年,没有人说她像煤炭山里挖出来的一样黑。
我不爱打扮,不想打扮,在家常穿五六年前又旧又破的衣服。按理来说,自己已经能挣钱了,买衣服的那几个钱还是有的。我有意这样,让人看起来傻傻的不显眼,才容易被人忽略。
我的想法太天真,不是有句俗话叫:半斤对八两么?还有一句话叫:只有娶不到的花花郎,没有嫁不出去的丑姑娘。我既然给人一副傻傻的形象,媒人就不会带一个次一点的男青年上门么?
我家预备建新房的时候,那年冬天我在家闲着无事织毛衣。一个买保险的中年妇女来我大伯父家推销保险,我出于好奇,抱着毛衣来到大伯父家听她说些啥。
2000年左右,很多人加入推销保险行列,听说有不少人干这一行赚了不少的钱。这位中年妇女比我妈大不了几岁,听大伯父说,她干这一行干得还可以。
说了大半天,还是没有推销成功,我大伯父对保险还心存怀疑。她说了半天说得得口干舌燥,不时用眼睛看正在织毛衣的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小妹仔,你有对象没有?我帮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一个走江湖的人能给我介绍个什么对象呢?出于好奇,我就说了句:“说来看看。”
“那个男的是坐牢出来的,人模样还是不错的。”
我的天!我就那么差劲?须嫁一个坐过牢的么?看来还是打扮时髦些好,但我没有高攀的心。
我笑道:“我暂时不想找对象,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我妈跟我说过,不要过早结婚,结婚了就不自由,也没那么好玩了。
这不是第一个上门做媒的,比这还早的也有。
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听到家里有个村婶在跟母亲说话。仔细一听,好像是来做媒的,我就没有进去,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就径自去小坪里玩了一会儿,等做媒的走了我才回家。我回家问母亲怎么答复她,我妈说她没有答应亲事。
农村的女孩子大多数结婚早,面对这样的事还真的让我头痛。
手术后才多久?那里就到相亲这一事去了?我的大堂姐夫曾无意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么大的妹仔得这种病,将来可能会对婚姻有一定影响。”
我爱的人跟别人结婚了,已经是很大的不幸,又让这病拖累,真不敢想,要是有一天我跟某人结婚了,会怎样的被他嫌弃?
我还跟以前一样,好像没衣服穿一样,该扔掉的外套任然被我翻出来穿在身上,且美其名曰叫艰苦朴素。
穿得跟乞丐一样怎么可以阻挡媒人的脚步?媒人又上门了,是村里的一个婶婶。她介绍的人我不可以见都不见就拒绝,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我能不答应吗?村里比我小的都嫁了一两个。
男孩来了,在媒人的家里,那婶婶来我家特意吩咐我换衣服去见他。
我换了衣服来到婶婶家,一看那男子的长相,我心里凉了半截。我见过很多男人,像这种古怪长相的还是第一次见。说他长得丑吧?他又不是五官不正,脸上也没有疤。说他长得标致,可能长得帅的男生要拿石头砸我了。
一口回绝是不明智的选择。稍穿得像样的我看起来还是有几分美感,他并没有说不愿意。无奈,我只好将他带回去见父母。
我看不中的人我父母会更看不上。媒人把对方吹得天花乱坠,真的让我很无奈。我父母不好多说什么,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认为该低调的处理这件事,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好坏都不写在脸上。
婶婶问我:“如果同意就去男方家看看怎样?”
我心想,还是等送他回家再从长计议。他样子长得不怎么样,我又是我村最差的一个姑娘,在这里拒绝他,会伤他自尊心,免得让人当借口:“最差的那个都不嫁你,你也想娶老婆?”
临出门时,我爸跟他说了句这样的话:“我女儿脾气是那种最不好的。”
来到男孩家,才知道他居然跟我大姑妈是一个村的。他父母知道这事后又吩咐男孩去请我姑父来家吃饭。
大姑父来了,对这门亲事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我妈也跟来了,她见我什么也没说,她也不表态,该吃饭就吃饭。
我妈应该还记得我喜欢一个叫图伢子的男孩,这个比那个不过个子高点而已,论颜值差远了,我妈猜得到我看不上。
饭后,我要我妈先回去,我跟婶婶留了下来。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怎么看都不像个来相亲的,倒像个来走亲戚的。
晚上,我跟男孩在他家新砌的房子里看电视,随便的聊了几句,当我介绍自己的时候,我是这样说的:“我脾气一点也不好,非常的暴躁,爱骂人。”
男孩大概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就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跟他妈说了。他妈看起来是个对事精明的人,她知道我并不乐意这门亲事,只是不愿明说。
第二天,她妈跟我说:“先别定婚,走访走访再说。”没打发我什么就送我跟婶婶走上回家的路,我走在回家的路,一脸的得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方法回避这样的事才好,看来来年春节我还是不回家的好。
让自己出色还须一段很长的时间,也许等到我活得有模有样的时候我已青春不在了,成了货真价实的大龄剩女。
我不过比一般人多认得几个字而已,如果在农村生存跟废物没什么区别。有人想看我笑话,我也情愿让人看笑话,让人看了我笑话后再看我如何成功逆袭,我就有这么倔。
如果我真的找人结婚,这个人不可以条件太好,这样我见到图时,才不会感受到很大的怨气。日子过得比他差,才能让他心理平衡。
春节过后回到厂里,我还是逃不脱必须恋爱的尴尬。在厂里,有人为我做媒,也有人毛遂自荐。实在找不到借口了,只好说自己是个孤家寡人。
回厂后经历了什么?谁又想当我男朋友了?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