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东莞,被清香姐和姐夫安排到姐夫接泥雕单的工厂去上班。
在前面的章节里我只说清香姐夫的收入可能不菲,并没有说姐夫是干什么工作的这一章节就重点介绍姐夫的工作。
姐夫是个泥雕高手,这门手艺当时在南方城市非常吃香。快近入二十一世纪的东莞,八百块钱一月的工资就算高的了,我姐夫月收入在五千左右,我说他是接近土豪般的人物应该不是吹牛吧?
姐夫很爱姐姐,夜以继日的拼命赚钱。我还是喜欢前面那个姐夫,因为她跟姐姐共患难过。这个姐夫比姐姐小四岁,姐姐虽漂亮,但不会漂亮一辈子,姐夫的手艺却难得因时间的推移而贬值,我有点为她们的婚姻担忧。这个时候的姐姐姐夫还没拿证,还算不上是夫妻。
姐夫把我跟四姐姐送到一个叫盈宝公司的地方。进了公司大门,只见一处空旷的地方挂着这样的横幅:盈宝是我家,亏赢靠大家。
姐夫在这个公司拿订单已经多年,跟办公室里的职员都很熟。当办公室里的年轻姑娘知道我是他姨妹的时候悄悄的跟他说了一句:“你姨妹长得还可以。”姐夫马上得意起来:“你看我老婆多漂亮!”
说我长得丑的数来数去就那么一个,却影响了我一辈子的心情。说我长得好看的,这倒是头一回,可能是看在我高收入的姐夫份上的奉承话吧?
进这家公司的时候,清香姐姐已经把工厂的生产状况有详细的介绍。姐夫在这里还是有点面子的,我被分配的车间据说是最赚钱的车间。
听清香姐姐说,我同学陈艳也在这里上班,去宿舍看床位时,还真的碰到了她。
我刚进宿舍门口,她就看到了,大步走了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高兴的说道:“你来了?太好了。”我还看到陈艳的小姨母和她外婆的一个邻居。原来在这里熟人还是很多的。
我很快就分到了床位,但四姐姐不是很幸运,没弄到床位,只好跟熟人挤一个床位。
四姐姐本来是被安排在家照顾腊姨母的,她见母亲病情比较稳定,就把母亲交给她父亲后出来打工了。
第一次进车间,第一眼看到的是门口坐着一个皮肤比较白皙的单眼皮男人,样子看起来比较帅,说话斯斯文文的,大概这个就是主管。我就问他:“主管,我被分到那里?”他看了我一眼,把我带到一个短头发,比较高瘦的一个女线长面前。
这个车间的主要任务是把白胚上色,专跟油漆打交道。油漆是化学物品,这工厂的老板小气到口罩都不发一个,放眼望去,没几个人带口罩。
我不喜欢这工作,但不得不即来之,则安之。面对排斥的工作,可以想象到我会做得有多糟糕。
我这个线长脾气很好,可能是看在我高收入的姐夫面子上,帮了我不少忙。跟不上进度是件很麻烦的事,线有线的规矩,到时间交不出应出的产量,做老大的是要挨骂的。
四姐姐可能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她的岗位比我的还差,是专门负责洗白胚的,她干了一阵子也干不下去了,有回家的冲动。
放假时,我跟四姐姐一起去清香姐姐那里玩,公司离清香姐姐住的地方并不遥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
“我车间的那个主管样子长得可以,说话又和气,是那里人?看起来很不错。”
“那是个花心萝卜,厂里有好几个线长跟他有一腿,还为了他争风吃醋闹不和。”清香姐姐这样说。
“他老婆呢?就不管他吗?”
“他老婆回家带小孩去了。他老婆最粗鲁了,以前她跟我一个宿舍时,可以穿着内衣内裤在宿舍走来走去。”
“老公当那么大的官,老婆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员工?”
“你那主管本来是厂里的一个保安,后来才当上主管的。”
这可是天下奇闻,一个保安居然能爬到主管的位置,这样的事在一般的工厂是不多见的。
我那主管给我的第一映像是眉目有点像我小学的刘同学,面宽耳大的,怎么看都有当官的气场,要是放在厂门口当保安,未免有点大才小用了。
“他都有老婆,我厂的那些年轻女线长也愿意跟他,魅力还真不小。他跟她们有一腿,花了多少钱?”
“他是从不掏腰包的,别的女人跟他睡了,还给钱给他花。”清香姐姐顿了顿接着说:“你的线长跟他也有一腿,还为了他跟另一个线长闹僵了。”
陈艳也跟我说的确有这方面的事情:“有一次,你的老大过生日有意把自己打扮得非常漂亮,当晚就睡在主管的房里。”
“一个有妇之夫,值得这样做吗?看样子主管是不可能跟他老婆离婚,她们这样不是在浪费青春吗?”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个主管对我的印像好像还不错。有一次,我跟他还有我的线长去了一下楼层办公室。我线长说要唱歌,主管就打开了广播。
我一听音乐响起就说了一句:“这是任贤齐的《天涯》。”
主管看了我一眼,跟我线长说:“把话筒给她,让她唱。”
线长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把话筒给了我。
总是拖线的后腿是不行的,我线长虽然性子好,帮了我不少忙,最终还是把我调了出去。
主管把我带到另一个线长面前,介绍我时居然没有贬我,还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个线长是个长头发姑娘,也跟这主管有一腿,为了争夺这个男人,她跟那短头发线长闹翻了。听主管尽挑好听的说,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长发线长可不好说话,她见我涂色不是很均匀,动不动大声骂我,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常把我气得半死,只因自己理亏,不好跟她针锋相对。
家里来消息了,腊姨母病情恶化,四姐姐只好辞工走人了。不久后,我也离开了这家工厂另谋出路了。
这是一家奇怪的工厂,明明生产的东西像玩具一样,偏叫什么盈宝公司。这个厂的白胚大多数都是我姐夫制的模,精雕细琢而成。外观尽是海螺海星的雕像,有叫牙刷架的,有叫肥皂盘的。
我跟旺娣一直有书信联系,但陈艳不怎么帮她写信,就这样原本玩得好的同学慢慢的渐行渐远了。
因不常联系,观念本来也有很大的差别,我出了这厂也几乎没跟陈艳有什么联系了。
来到清香姐姐家,姐姐跟姐夫居然回去了,他出租的那间卧室也换了房客,我一下子陷入困境,预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