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父母听了我的打工汇报后,我妈见我平安归来什么也没说,我爸对清香姐姐颇有微词,他认为姐姐太不仗义,没怎么帮我。
在我心里我是不怪清香姐姐的,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而且我还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很漫长。
旺娣跟我离别后,很快就跟我来信了,她说她在广西过得很好,如果愿意,我也可以去她那里。我把这事跟清香姐姐说了,她死活不许我跟着去,就连平日话不多的姐夫都表示反对。姐夫的话我可以放在一边,但姐姐的话我不可以不听,她答应我妈带我出来,有很多事情她需要考虑,我虽不聪明,但还是了解她的苦衷。
我打消了去旺娣那里的念头,收拾行李跟姐姐回家了。外出时两手空空,回家的时候带回一台收录机,我家一直都没有买电视,这个就留给妈妈打发无聊的时间吧!
回家不久就听妈说腊姨母病了,是肺癌晚期,大概没几天日子了。听这消息我有点吃惊,却也觉得是情理中的事。
腊姨母跟我妈是姑表姐妹,对我很好,我听我妈说,我还很小的时候,她没空带我,就把我送到腊姨母家要她帮着带。
在我的记忆里,腊姨母年纪轻轻,腿上的青筋好明显,比我年事已高的奶奶还明显。我有一次就问她:“腊姨母,你腿上怎么会如此血管外露?”
“我的腿总爱抽筋,所以就这样了。”
我的腿也有爱抽筋的毛病,现在快四十岁了,也不见什么青筋外露。我以前看过一些医学书籍,猜测到腊姨母的血夜可能比较粘,这样的体质是不好的,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可能很难长寿。没想到我估计的居然这么准,但怎么会得癌症呢?而且到医院一检查居然是晚期。
我妈说:“你腊姨母也太小气了,杀鸭时,那叉肠也被她煮了吃,谁家杀鸭不都扔掉,就她留了下来。”
腊姨母每年都要养一两群鸭,当鸭长到差不多大的时候,她就会来我家喊我妈帮她去杀鸭。我长得跟我妈差不多高的时候我也跟着妈去她家帮忙。
我帮这样的忙不止一次,我又不懂什么,那叉肠我大概也吃过,我怎么没事,还有我那些表姐们也吃过,她们也没事。
拿这个当理由还真的说不过去,不过她的四女儿,我嘴里的四姐姐也曾得过癌症,不过后来通过化疗病情稳定了下来。
说起我这个四姐姐,也是个苦命的。她样子长得不是很差,可惜有一只脚有一点瘸,走路的时候不明显,跑起来就能看出来。
腊姨母见这女儿长得不是很齐全,怕找不到好婆家,就把眼光投向我的二姨母。我二姨母虽然家里穷了点,但三个儿子长得不错。这表了又表的兄妹结婚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妨碍,不过最终腊姨母还是放弃了亲上加亲的婚事,她虽然认定我二姨母性情是极好的,但就是太穷了点。
我听外婆说,四姐姐也曾找了一个不错的对象,而且是肚里有点墨水的那一类。我腊姨父要他帮忙写封家书给自己的大女婿,他大女婿接到信后居然回信了。要知道他大女婿是轻易不写回信的,只因腊姨父写信水平太低,他没兴趣回信。这本是一个乘龙快婿,有一次四姐姐在奔跑时露了馅,这门婚事就这样告吹了。
后来四姐姐又找了一个,他明知我姐姐腿有问题,还是愿意娶。四姐姐出嫁那天,我在送嫁的队伍里,我那模样还过得去的四姐夫推着崭新的自行车跟着抬着嫁妆的人后面走。
突然咔嚓一声,只听有人说道:“不好,柜子的腿断了。”我走过去看,原来是一台深红色的四方柜不小心磕在地上弄断了一条腿。新婚的日子发生这样的事,听大人们说会有不吉,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不吉呢?我嘴上没说,心里有些担忧。
四姐夫人很好的,我跟他有过几次接触,四姐姐跟着他我是放心的。在四姐姐有了两个孩子后,有一天我听到不好的消息,四姐姐得皮肤癌了,这真是晴天霹雳!
四姐姐还这么年轻,她的孩子又那么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那表姨子跟表姨女不是太可怜了?
好在腊姨母有个好女婿在部队当军官,他四处帮忙打听最好的治疗方案,终于控制了病情。医生说了,只要修养得当,性命是无忧了。
我来到腊姨母家,在她家门口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腊姨母,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吃饭都须要人喂,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这时的我已经年满十八,算是个大姑娘了,但还是不懂得怎么安慰病重的人,陪腊姨母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腊姨母的病比四姐姐的病情要严重的多,化疗都没什么用了,医生说,能多吃点就多吃点,要病人自己好好休养吧!
腊姨母的几个儿女那一个不想她能多活几日,可惜有时候就是用钱也买不了命。
四姐姐的病情已经稳定,听说我打工回来了,就询问我外面的情况。她知道清香姐姐跟我一起回来了,就约我去了一趟我大姨母家。
四姐姐跟清香姐姐差不多大,好像生日是同年不同月的样子。我曾听四姐姐说起她以前到我大姨妈家帮忙干农活的事,她帮我大姨母挑草木灰上山,我清香姐姐则跟在后面手拿一把小锄头。
我们这里的山可不是一般的山,山路几乎呈六十度的角,而且还是羊肠小道,非常难走。也许四姐姐就是个劳碌命,清香姐姐就是个享福的命,就算四姐姐腿不陂,论颜值她也比清香姐姐差远了。
长得漂亮是资本,运用得好是可以得富贵的。
本来清香姐姐不想再带我南下,要我另外跟朋友一起出去,听说四姐姐也想去外面看一看,就顺水推舟的说:“那你们两个结伴一起来吧!”
弟弟学习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后也就没有读书了,想要加入打工队伍。清香姐姐就跟我说:“你把你弟弟也带上,跟姐夫学泥雕也可以。”我弟对未来还是懵懵懂懂的,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就答应了。
家里没有人读书,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开销,爸爸决定开始建新房。新房将建在二伯父家的附近。
二伯母是属火的,做事风风火火,如果有人不如她的意,她定会放一把火。我妈是属水的,给人的感觉总是凉凉的没有温度,如果有人不如她的意,那么她给人的感觉就会像冰一样,隔得远远的都会觉得冷。
水跟火要是放在一块,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后来在建房时发生什么让人头痛的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