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卿卿做了个美梦。梦里下着软软的棉花糖,孟二一袭白衣御风而来,落在了巧克力铺成的屋顶上。倪卿卿轻笑,旋身而起,落在屋顶,与孟二并肩而立。而后孟二掏出了银针弯成的戒指,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道:“卿卿,为我扎针,可好?”
“什么?”梦里太美,倪卿卿有些没听清。
“我说,为我扎……”
“姑娘姑娘,快醒醒,快醒醒!”灵丹兴奋推着床上的倪卿卿,蛋壳欢喜拖着倪卿卿的被子。
“什么事啊?”倪卿卿还没听清孟二说的话,紧闭双眼,梦那么美,她舍不得醒来。
“穆老板来啦!”灵丹心花怒放地比划,“带着两大马车宝贝,登门谢礼来啦!”
“穆老板……什么,穆老板!”倪卿卿即刻翻身而起。穆老板真的来啦,她幸苦数月,终于见成了效!
果然果然,梦是有预示的,她的美梦就要成真了。
匆忙梳洗好,倪卿卿快步奔向前厅。蛋壳似乎比主人还兴奋,吐着舌头,激动地跑在倪卿卿前头。
“卿卿小侄女,大恩大德永世难忘,穆伯父来道谢啦。”穆老板紧紧握着倪卿卿那双神乎其技的手,满脸的喜气,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一二十岁。
“穆伯父也别太客气,刚好擅长而已。”倪卿卿也很激动,忙招呼穆老板坐下。灵丹封上茶水,茶铺老板赠给她们顶好的茶。
穆老板激动万分,吩咐随从把两大马车的物件给卸了下来,然后又从身上掏出两张地契,欢喜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这是城外两个庄子的地契,小侄女你先收着。你伯母怀孕不易,若中途有个不适,还请侄女照顾一二。”这上京的大夫,于女子内症方面,还有谁能比倪卿卿更为精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倪卿卿坐直身,也不伸手接地契。
“怎么,侄女是嫌少了?”
“哪里哪里。”倪卿卿赶紧摆手,只难为情地开口道,“侄女也是有事相求,但求穆伯父答应。”
“侄女你说,但凡能办到的,必不推辞。”
“我想去珍馐楼的五层。”若是能与孟二公子同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个……这个怕是不行。”穆老板脸色变了变,很是为难。
灵丹皱了眉:“如何不行,整个珍馐楼不都是穆伯父您的么?”
“小侄女有所不知。”穆老板一脸神秘,屏退众人,连灵丹也退下了,才在倪卿卿耳边,小声告知。
原来这穆老板,只是珍馐楼明面的老板,背后真正的东家,却是皇室。而珍馐楼的五层,是专为皇亲贵胄服务,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是富人拿钱也上不了的。
“出双倍也不行吗?”倪卿卿恳求,虽然她现在也出不起。
“若珍馐楼由伯父全权做主,伯父立刻就允了。”穆老板叹口气,道,“但伯父只是个做菜,管理日常运作的。珍馐楼的五层,从来不是我能做主的,是由身份地位和钱财决定的。再者,珍馐楼五层,出入皆是皇室宗亲,侄女你还只是个民间医女,若上楼冲撞了贵人,追究起来,你我都是没好果子吃的。”
“还有这么个内情。”一盆冷水浇下来,倪卿卿颇为沮丧,“就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吗?”
“也不是没有。”穆老板连连叹气,道,“若侄女你能嫁入皇室贵胄,再加上夫家慷慨开明,倒是也行。不过啊,侄女你脸上的伤……哎,我也问过你祖父了……皇家贵胄自恃身份,哪肯接纳容貌有损的女子。若是你没退婚,倒是也有可能的。”
“这个我也明白,何止是皇家,就是稍有脸面的人家,都不会瞧上我。”不过倪卿卿都已经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这事儿也伤不到她,“只是穆伯父,侄女真的想上五楼啊,您能不能替我向幕后老板求求情。”
“侄女也莫为难伯父。”穆老板一摇头,把两张地契强塞到倪卿卿手里,惭愧道,“是伯父食言了。晚些时候,伯父再送你两个庄子,五楼的事,侄女就莫要提了。”
倪卿卿也只好打住,沮丧地收下地契。身份不够,赚够了钱也是白搭。这一世重来,又累得半死半活,何苦来哉。等替柳悠钰扎完针,她就金盆洗针,不再轻易替外人扎针。
“侄女啊,你为什么非要上五楼。”穆老板很是过意不去,出声安慰道,“你要是想吃美食,每次过来,伯父亲自替你做便是。你若还想吃更好吃的,你来我府上,我请求老爹,让皇宫里的首席御医,亲自替你做御膳都行。”
“实不相瞒,我是想与孟二公子同席。”美梦落空,倪卿卿像颗霜打的茄子。她稀罕五楼的美食,但她更稀罕五楼的孟二。
“孟二啊。来侄女,我再透露些内幕给你,但千万别外传。”穆老板偷偷凑了过来,分外神秘地道,“他是幕后东家之一。朱世子,也是幕后东家之一。但这珍馐楼最大的东家,却是太子。要是你能得到太子赏识,封个郡主县主什么的,或许上五楼,也是有些指望的。”
“太子?太子居然是幕后大老板,他也缺钱花么?”倪卿卿重新燃起了斗志。好吧曲线救国,想要接近孟二,先要接近太子。
“太子哪能缺钱。”一提起太子,穆老板不禁肃然起敬。当年边关时常战乱,国库空虚,穷人交不出税,富人捂紧荷包不肯交税。为了让富人心甘情愿掏荷包,太子便向皇上提议,扩张皇家产业,设皇家赌坊青楼,设皇家古玩店珠宝店,建皇家酒楼歌舞坊。
如今上京城最有名气的几家店,皆是皇家产业。那时,朱孟二人还是太子侍读,他也准备进宫,成为御厨。但朱孟二人替太子出马,找到他,出资建了珍馐楼,他也自然成了珍馐楼明面上的掌柜。而今他能挣下这偌大家业,多亏太子慧眼识珠,选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