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犹豫之际,却见方才那个比较年长地红花宫人,举起剑向花怜冲去。
剑光一闪,花怜眉间一凝,直接一个甩袖就将她甩了出去,令她当场吐血。
毫不留情——
花茗十分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师傅,心中十分怀疑,当年收留自己的人,真的是她眼前的这个人吗?
花怜眉眼阴狠,嘴角勾着一抹嗜血的弧度。
她从来都知晓,自己的师傅脾气不好,性子暴戾,可在今日之前,她对忠心于自己的人,向来也是爱护有加的。
就像花盈师傅。
花茗看向花盈师傅,恰好花盈也看向了她,俩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花茗清楚的看到了花盈师傅眼里的悔恨与悲悯。
她偏过头去,不再看花盈眼里的情绪。
她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花盈的行为,她是奉命行事,本就难违,但同样,造成如今后果的也是她。
换而言之,其实她也是帮凶,她帮着花怜师傅监视了小姐数年,这些行为,她不仅是辜负了小姐的信任,更是辜负了山庄上下对她的关爱。
尤其是庄主,他是将她看作女儿的了,而她所作的一切,却是如此令人寒心。
若是庄主知晓了,怕是再也不会将她看作女儿了吧——
老宫人倒地吐血以后,抬起双眸愤怒的看着花怜,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花怜望着地上的那一摊白黄的唾沫,眸色越发幽深:“看来你是敬酒不吃罚酒了,也好,就拿你杀鸡儆猴吧!”
话落,花怜从腰间系下一个古铜色的铃铛,满脸邪魅的将铃铛举至半空中,然后对着倒在地上的老宫人轻轻摇晃了一下。
这一下摇晃,老宫人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四处乱窜,不断地刺激着她,像有什么东西在吃她地瑙纵一样。
其他宫人也有一些,但没有老宫人那样明显。
只见老宫人捂着头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表情十分痛苦狰狞,但她的嘴里却还是不忘大骂道:“你是圣女后代又如何?你是前朝皇室血脉又能如何?你别忘了,前朝皇室与红花宫先祖是有约定的,你皇室血脉只能为圣女,只能服从于宫主的安排”
老宫人捂着头,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你这是公然置前朝先帝地命令于不顾,毁约在前,红花宫地人是有权将你驱逐出宫,另……另立新主!”
“......哦?另立新主”花怜走到老宫人地面前,看着她痛苦地翻滚,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
她捏住老宫人地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瞧瞧,你狰狞地面孔,多可怕啊,但是现在还不是最可怕的时候,你现在面对的不过只是前奏”
话落,花怜再次摇动手中的铃铛,摇晃的弧度比上次大,速度也比上一次快。
老宫人感受到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
渐渐的,老宫人四窍流血,不过片刻,鲜血便糊满了她的整张脸。
“啊......啊......”
——
其余红花宫的人见到老宫人成这样,心中都恐慌不已,有的人甚至在缓缓摸上自己的头,却又极快的撤回手,满眼都是恐惧,不敢再去。
吴风看见这些蛊,心里也暗骂一句残忍。
古往今来,不论是现在的风敬还是以前的天奇,都是不允许玩蛊的。
因为蛊虫危害性极强,一旦蛊虫侵入天下,那么,上面那位的位子就坐不稳,且蛊虫太过残忍,故而两代皇朝皆是禁止。
却不想,花怜身为前朝皇室的后代,竟然如此无视规矩,真是——
其罪当诛!
不论是吴风还是方羡君,或是方清珏,此时心里的想法都只有一个。
方清珏对身边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管家点头应是。
身形一矮,自方家人这一边离开了方街。
花怜扫过众人脸上的表情,嘴角讥讽,最后落在方清珏的脸上,道:“方清珏,你真以为,我不曾留过后手吗”
方清珏面无表情道:“你这样问,是希望我怎么做,是露出你想要的神色,还是你要我问你?”方清珏淡淡扫过花怜一眼:“我问了,难道你会告诉我?”
花怜听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道:“你是我花怜前半生最爱的男人,你若问,说不定,我就会告诉你呢”
方清珏眉心微挑。
而地上的老宫人,惨烈的痛苦声已渐渐息了下去,翻滚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众人只见老宫人本来的面目已经看不清了,整张脸都被蚕食干净,头上只有一堆血肉翻腾的头发和头皮,仔细看去,能看到一条肉白色的虫在老宫人的脸上蠕动,看着十分餍足,但它的极细小的四触有紧紧地赖在老宫人的脸上不肯下来,好像又有些意犹未尽。
毕竟——
好吃的东西,谁会嫌多!
红花宫众人看见这一场景,当场就吐了出来,一瞬间,呕吐声不断四起,有些甚至连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太恐怖了,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有人实在受不了了,当场噗通跪下磕头,向着花怜求饶道:
“宫主,宫主,我等愿誓死效忠宫主,只求宫主不杀之恩”
“我等愿誓死效忠宫主,只求宫主不杀之恩”
.......
有一人怕死,再加上老宫人死时给予她们的精神冲击,让她们瞬间就丢盔卸甲,纷纷跪下来求饶。
什么老宫主的厚待,什么忠义廉耻,在岌岌可危的性命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花怜看着她们求饶的模样,嘴角极具嘲讽上扬:“早这样不就好了,早这样,就不用让你们提前看自己死时的下场了”
跪在地上的红花宫的众人,大气儿也不敢出一点,连抬头看一眼花怜的勇气也没有。
花怜也不啰嗦,神色睥睨道:“今日开始,你们不能再唤我红花宫宫主”
红花宫众人诧异,不解其意。
花怜抬头看着方清珏那一方,眼角一抹妖娆的红,一字一句道:“你们要唤我,公主,前朝嫡公主”
什么?
“我要,谋-朝-篡-位”
花怜好似气场全开,红衣张扬,好似她就是霸主——
红花宫众人头埋得更加低了。
谋朝篡位,红花宫有这个实力吗?
然而她们不敢问出口。
对于花怜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谋朝篡位四个字,方清珏面色一沉道:“冷一念,本相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天奇已覆灭百年,你只是一个人,你无法与整个风敬对抗”
对于方清珏的警告,花怜全然不理会,而是转过身对身后的红花宫众人道:“现在交给你们一件事,将躺在地上的圣女给我带过来”
“是,公主”红花宫众人没有丝毫犹豫,便应了下来。
方羡君即刻反应过来,闪身过去将昏迷的杜语湖抱在怀里,将自己的剑举在身前。
“你们敢”
红花宫众人哪管方羡君的剑多么渗人,也不管之前方羡君是怎样轻而易举击退左使。
这些,比起食髓蛊那一幕——
根本微不足道。
众人齐上,即便方羡君内劲深厚,但终究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方清珏看出方羡君不敌,便唤着方家的人一道打了进去。
有了方家人的加入,方羡君明显感觉轻松了许多,转头向着方清珏的方向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
方清珏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心里却叹了一口气,羡儿和他当年还真像!
可是他比他更坚定,若是当年他也能坚定的话,会不会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而他和歌儿也不会两厢不往来过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了,因为冷一念,他始终不敢在明面上对她和他们的孩子好,他只能一步步的布局,直至走到现在。
因为他不敢赌,冷一念在幼时就敢做出人失足死亡的假象,且还在冷家潜伏这么多年,哄骗他那已是百岁的爷爷,逼着他娶了她,甚至连她和歌儿一起过门,他都不能在明面上对她好。
新婚之夜,他都是一个人坐在书房过的!
冷一念这个人,连自己亲妹妹都能下得去手,他无法保证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所以他掩藏了这么多年。
本以为今天会是个了结,却没想到——
他低估了冷一念的蛇蝎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