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墨的心思,就算他怎么伪装掩饰,但也都被若柔看个清晰。若柔知道师兄曾经是个什么样子,从前有姑娘追着他去表白,他冷眼旁观,连个表情都不给。如今在冷千凝面前,他处处小心翼翼,时不时地就摆个臭脸出来了。那臭脸分明在对大家说着:“都让一让,我又吃醋了。
“凝姐姐,你信不信我能试出墨师兄的真心?”
”算了吧。我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心能不能试出来还未可知,万一试出来杀心就完了。“冷千凝摸着肚子,如今她也是想开了,不管他是否认识自己,至少人人都知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墨王妃。
“凝姐姐,别泄气。你要相信我。”若柔说罢就满脸挂笑地离开了房间,冷千凝却不知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临近下午,若柔从府外带回来一个人。据说那人武力高强,留在冷千凝身边做贴身侍卫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传到夜玄墨耳边,夜玄墨这下又开始一阵惶恐了。做贴身侍卫,那岂不是日日夜夜相对着?若是二人有个什么情投意合的,那该怎么办?
患得患失的心理一下子战胜了理智,直冲夜玄墨的脑门。若柔这还不算,她跑到夜玄墨耳边大肆夸奖起那个侍卫的种种优秀之处,又说起那个侍卫在皇都城内属于千金难求之人。如今他肯来到墨王府,也完全是因为听说了冷千凝的才情与贤良。
“不过是一些谬论罢了。”
“话是这样说,但旁人未必这样认为啊。我倒是觉得,师兄,既然你也不喜欢冷小姐,那就让她自由好了。不然耽误她的青春,也怪不好意思的。”若柔极力劝说着。
“什么青春?她的青春不是已经交付给我了吗?”夜玄墨气呼呼地说着。
弥月教主知晓若柔的计划后,他很是赞同:“若柔姑娘,你真是天资聪颖,老夫绞尽脑汁想要帮助墨王爷恢复记忆,可怎么都没想到办法。如今你的这个办法很好啊,你这叫对症下药,墨王爷一定能想起点什么的。”
若柔被弥月教教主一番夸奖,夸得她心头发虚:“她哪里想那么多呢?她只是想要给冷千凝试探出夜玄墨的真心罢了。哪里有什么找回记忆的事?”
不过弥月教教主都这样说了,若柔也就只能继续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但愿一切都好。
那侍卫名叫小杜,长相确实是一表人才,为人也是谦逊和气。每每在院子里见到墨王府的人,都会弯腰行礼,大家也都很喜欢他。小杜是五皇子的心腹,这些年来他跟着五皇子南征百战也是屡屡经过考验的。五皇子信任他,所以才将若柔的大计交给他。
尽管小杜早就对夜玄墨的事情一清二楚,但他依旧被五皇子叮嘱着要假装不认识夜玄墨。所以在后院里,当夜玄墨拦住他去路的时候,他只是笑呵呵地来了句:“小兄弟,怎么拦住我的路?”
“你不认识我是谁?”
“你是?”
“我是夜玄墨。墨王爷。”
“小兄弟。别说笑了。墨王爷早就死了。”小杜依旧是笑呵呵地说。
夜玄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处于已死之身,想来想去只觉得恼火,跺了跺脚就走开了。
夜玄墨去找左中堂,一见面就怒气冲冲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墨王府?我要让整个大楚都知道我夜玄墨还活着。”
“王爷。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复出。若是你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定然会有人对你下手。到那时候,真的就会出乱子了。”
“我现在的状态怎么了?”
“您,您连自己的王妃都不记得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左中堂也没客气,一语中的,夜玄墨觉得自己被敲了一闷棍。
夜玄墨无比渴望自己能够恢复记忆,所以他甚至能够拉下脸去找温太医:“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记忆吗?”
“这个真的不知道。我想了很久,也真的没想出主意。”温太医如实相告。
夜玄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杜日日陪伴着冷千凝,有好几次,冷千凝出府去烧香,小杜也是陪着的。夜玄墨很想跟着他们一起,却被若柔都拦住了。
“师兄。你现在的样子,若是真的跟去了,被人发现你还活着,非但是你有难,凝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也会有难的。”若柔急切地说着,夜玄墨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一日,冷千凝原本商定是下午便回府的。可是夜玄墨坐在庭院里等到天色发黑都没见到他们人影。夜玄墨去找若柔:“那个家伙带着冷小姐去了哪里?”
“那是他们俩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冷小姐去哪里,我也没资格过问啊。”若柔故意将冷小姐三个字咬的很重,她潜台词是希望夜玄墨换一个说法。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一直关系很好吗?”
“哦。你说的是凝姐姐啊。她和小杜出府了。”若柔说道。
“哼。我知道他们出府了。我问的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若柔丢下两个字便摇晃着身子走开了,留下夜玄墨像是泄气的皮球,脸色发青,却还不敢说点什么。
老天仿佛也是要折磨夜玄墨,很快,天竟然下起雨来。若柔进了房间避雨,可夜玄墨像是赌气一样站在雨里。
“师兄。进屋啦。”
“不。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夜玄墨气呼呼地说。若柔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若柔飞快地拦住一个小厮,让他去冷府接回冷千凝。那小厮绝尘而去。半个小时不到,冷千凝的轿子晃晃悠悠地回了府。
此时雨依旧还在下着,虽是微雨,但落在身上也是湿漉漉的。
冷千凝撑着油纸伞来找夜玄墨:“怎么不进屋?”
“你们去哪里了?”
“哦。我回了趟娘家。和我哥哥们说了会子话。”
“哼。真的不是和小杜在一起逛街?”
“逛什么街?这皇都城哪里有什么好玩的?”
“有啊。西街的窄香楼。你以前最喜欢去那里买胭脂和首饰了。你是不是带他去那里了?”夜玄墨不自知地说着。
“你,你想起窄香楼了?那你可知从前都是谁陪我去的?”
“我。”
“你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