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几个奴才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扶夫人坐下。”
眼看着塞和里氏的手要落下,宛儿及时赶到出声叫唤傻愣在塞和里氏身后的两个奴才。
塞和里氏身边的丫鬟也是两个刁奴才。一身淡红色的本是塞和里氏婆婆瓜尔佳氏身边的丫鬟荷花,仗着自己曾经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自抬身价,向来不把塞和里氏放在眼里。而站在荷花身边的郑嬷嬷更是架子大了,就连向来目中无人的荷花也不敢对她假以辞色。这嬷嬷可是老夫人瓜尔佳氏的陪嫁丫鬟,深受老夫人的信任。自从老夫人逝世之后,便来到了塞和里氏的身边。
荷花看到小小年纪的宛儿板着一张脸,不由心中一阵发怵。大小姐看着年纪小,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好生吓人。她偷偷瞧了一眼依然无动于衷的郑嬷嬷,心里头一阵打鼓,拿不定主意。荷花,荷花,你可不能和郑嬷嬷相提并论。荷花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扶塞和里氏坐下。不料,被震怒中的塞和里氏一把推开,一个不稳,荷花就摔倒在地上。荷花揉着乌青一片的膝盖,一脸不甘心,若是在平时她又怎么会吃这些苦头。可是现如今,塞和里氏勃然大怒,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头,只能默默坐在地上,心里抱怨几句,同时期盼着郑嬷嬷可以给夫人一个好看。
“额娘,你这是做什么。”
宛儿上前护住抽噎个不停可怜兮兮的博启,塞和里氏一看宛儿冲了上来急忙停住手。
“姐姐,额娘坏,坏额娘……欺负……欺负我……姐姐!”
博启睁着哭得红通通的眼眶,上气不接下气道,一脸的委屈。他整个人都窜到了宛儿的怀里,鼻涕眼泪全往宛儿身上抹。
“宛姐儿,是启哥儿这孩子!你瞧瞧,把华姐儿抓成了这个样子。”
塞和里氏又哪里不心疼呢?所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但是威武常年不在家,管教儿子的重担自然就落到了她这个妇人身上。
喜他拉氏身旁的胡嬷嬷抱着已经睡着的容华。
胡嬷嬷生着一张国字脸,谈不上清秀,给人一种严厉的压迫感。她本是塞和里氏的陪嫁嬷嬷,在容华出生没多久之后就被塞和里氏派去服侍容华了。
宛儿一看,容华一张干净白皙的脸蛋上纵横交错好几道抓痕,触目惊心。
“额娘,姨娘,你们不用过于担心。”宛儿明白喜他拉氏眼底的担忧与心疼了,若是一个女孩子破了相,可真是个大问题。宛儿凑近仔细看了一会,虽然看着触目惊心,但并没有什么大碍,便松了一口气,“这伤看着严重,但休养几天就好了,也不用上药。”
博启的指甲是挺锋利的,容华这一脸伤看上去也很严重,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宛姐儿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说的。姐姐,不用担心的。”
站在一旁的李佳氏笑着应和道。她走到塞和里氏的身边,扶着她坐下,轻轻敲打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就是,姐姐,许是看上去厉害了一些。李姐姐和宛姐儿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事。”
喜他拉氏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宛儿虽然年纪小,但看过的书不少,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出过错,这一次也不会有问题。
“夫人,话虽如此,但小少爷还是有错的,还是该罚。”
一直没有出声的郑嬷嬷突然开口道。
塞和里氏抿了一口茶,就将那一盏茶放在了桌子上。对于郑嬷嬷,她也是无计可施。表面上,郑嬷嬷只是一个奴才,她是主子,但在府里头,她这个奴才的威信比她这个主子可是高了不少。
窝在宛儿怀里的博启一听到郑嬷嬷说道该罚时,害怕得打了个抖索,整个人往宛儿怀里凑去。
“那是自然的,郑嬷嬷。只是启哥儿尚且年幼,不通人事,想来是他身边的奴才恶意挑唆。”宛儿转身望向柱子旁的两人,提高了声音,“你们两人可知错!”
柱子旁站着的一高一低两个人都吓坏了,她们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矛头竟然直指她们二人。
个子高的那个丫鬟是郑嬷嬷的亲孙女小翠,稍矮的那一个是博启的奶娘宋嬷嬷。
“老奴知错。”
“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宋嬷嬷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而小翠挺直了腰板不屑道。
“额娘,这样的刁奴,留在身边必然会教坏启哥儿。”
看着这宛儿心中突生一计,他们家的问题就在于这些个不听使唤的刁奴和恶奴。可她的额娘宅心仁厚,又优柔寡断,长期被奴才挟持,这样下去日子更是难过了。宛儿的眼里闪过果敢的神色,当断则断,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彻底扫除这些恶奴。
李佳氏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最懂揣摩人的心思,她一听宛儿这话便知道宛儿打的什么主意了。这郑嬷嬷和和义管家两个人处处刁难她不说,就连塞和里氏也是处处受他二人的摆布。
“是啊,姐姐,为了启哥儿,这样的恶奴断然不能留啊。”
李佳氏在旁附和道。
塞和里氏待人处事甚是温和,但一旦涉及到她的孩子,她也不会放任他们。
“你这丫头,还不快下跪认错。”
郑嬷嬷直觉不好,先发制人,恶声恶气地让小翠跪下。
“我又没错,跪什么跪。”
小翠不明白向来宠自己的祖母怎么会突然让她跪下,但是她一直记得娘亲说的,在这个府里她是可以横着走的,谁也别想欺负她。
“好一个恶奴!”
塞和里氏一听,原本压抑着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了,随手拿过桌子上的茶盅,往小翠方向砸去。小翠眼看着飞来的茶盅一个侧身,躲过了茶盅,而跪在地上的宋嬷嬷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茶盅正打中她,茶水都倒在了她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