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出了门,守着的小斯迎了上去,是那他一贯的跟班小子,一脸谄媚的笑意。
丫头顺势别过了脸。
“少爷,感觉如何?”
李承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先是向着门外侯着的一个丫鬟给了些银子。眸光往屋里看了一眼,“照顾好你家姑娘。”
纺心应了一句,神情却有些不太对。照理说得了赏钱应该是高兴的,可瞅着怎么还有点悲悯的感觉……
丫头不去想了,只要不妨碍了姑娘的事就跟她没关系,重新将眸光移回了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上。
“锦瑟姑娘可回来了?”
丫头心头下意识一紧,眉心蹙起,才和人调情完又想着了她家姑娘。这该死的!
“没有。但阁里似乎有人看见了锦瑟姑娘……”他说着凑近了李承的耳朵告小状。
声音不大,但丫头还是听见了。眼眸锁住那个回话的小斯,哪里来的消息……她带人走的时候分明没撞见其他人……
是有人告诉他?
丫头的眼眸沉了几分。
“好啊!”李承笑容阴狠的有些意味不明,“臭女人,装什么清高?”
这长安城下,天子之脚,他爹李牧权势滔天,这长安城有哪个敢和他李承作对?
他看上的女人,又有谁敢要?
锦瑟,只能是他的。
从去年栖风阁的宫廷夜饮一别,他就惦记上了这女人。到如今,他好不容易被他爹给从北疆放回来,又怎会轻易放手?
双眸流露出险光,似是想到什么又收猛地住了,狠狠地甩了下衣袖。“我倒要看看你要清高到何日?”
离开的时候,对着身边人吩咐,“派人给木槿交代清楚,颜月兮那个女人,爷要了。”
“那锦瑟姑娘那边?”那跟班小子迟疑着开口,“就这么算了?”话里带出不甘的愤恨。
丫头眼眸微冷,到挺会为他家公子着想的!李承现在这个死样子估计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李承果不其然的双眸一沉,“先回去。”这女人,他自有办法对付……
他还记着,去年八月的夜饮,太子乾泷霆亲自点名要见这女人。可她却当着皇上的面把人面子给扫了。乾泷霆不仅美人没亲近成,还挨了一顿皇帝的责骂,这两人仇可结了不小。
也是靠着木槿的关系在,才没被弄死。这女人,太嚣张了,不识抬举,也更是死的快……
李承的脸色很是阴险,然而纺心却心思不在这。
见人终于走了,推了房门进去,把门带好,看见颜月兮正在披衣服。
“姑娘。”
纺心的双眸下意识一颤,在心里怒骂了一句畜生!
颜月兮晓得她看见了自己身上的伤痕,低了一下眸,“纺心,我没事。”
纺心是心疼极了颜月兮,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奴婢已经备好了药和洗浴的水,姑娘要好好休息,第一次就这样于身体不好的。不过好在姑娘心血没白费,李公子心里还惦记着姑娘,交代了奴婢要好好照顾姑娘。你瞧!他还给了银子呢!”
纺心的眼眶很涩,她忍着一直说了许多话,还一边摊开了手,要颜月兮去看那一袋银子。
“纺心!”颜月兮叫住她,眼眸微动,“不用这样,叫我月兮就好。”
纺心抬眸,看向颜月兮的眼里溢了泪水。月兮?怎么能呢?
她都叫习惯了……也当不起。
颜月兮起了身把她轻轻抱住,“纺心,你听我的,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纺心顺从地点头,那一滴泪就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姑娘。”
颜月兮一笑,脸颊上有泪痕划过,这丫头还是改不过来。
转念一想,却明白她是习惯了,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懂就好……
“姑娘可在琴阁?”
丫头在泷筱的房里没找着人,便直接问了侍女。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下意识微拧眉心,径自去了琴阁。
在门口,便听见一阵琴响,曼妙悠然。
脚步便顿住了,却见绒雨就带着那个刚被带回来的小丫头过来了,手里还端了一盏茶。
绒雨向她示意,丫头才点头回礼,就看见莫音一脸笑容,似乎很开心。
“姐姐,不进去吗?”
声音都带着她这个年龄特有的欢快。看的出来小姑娘很高兴。
丫头笑了一下,眼眸却是静的,“你们先进去,姑娘在等。”
莫音点头的时候看着十分乖巧,听话地先进去了。丫头便随后跟了进去。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泷筱拨动琴弦的指尖顿了一下,抬起那双潋滟的眸子看向了那个跪在那的粉色身影,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行完三拜九叩的拜师之礼。
将她奉至面前的茶接了过来,却没有喝,“为何拜师?”
莫音抬起头看着她,“师父不是答应了教莫音琴艺?莫音自然是要拜师的。”
小姑娘说的话很懂事,“莫音以后会好好照顾师父的,师父一个人就不会孤单了。”
丫头听完有些吃惊,看向泷筱,见她把茶泯了一口,眉间蹙起,抱怨了一句,“这茶还是苦。”
丫头心头疑虑顿时一消,不自觉笑了。
“过来,我教你琴。”
莫音顺从着起身靠了过去。
泷筱是手把手地在教,眉眼间皆是专注,单是看着便极有耐心。
却不太像平日的她。
丫头听着莫音手里不着调的曲子,那个低头凝眸的认真身影,总觉得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连同这一曲明月一起,都是那么似曾相识。
半个时辰后,泷筱交代了莫音每日晨起后便来这练习,起身出了琴阁。
丫头跟上。
“李承可有消息?”锦瑟侧了眸问她。
“也不过与之前一样,不死心而已,上回姑娘将他弄到北疆去他还不长记性。”
丫头先是语气轻松,又顿了顿,语气微凝,“只是,他不会轻易放手。”
泷筱微微一笑,唇上沾着邪佞,“就不用管他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丫头示意明白,又听见泷筱的话。
“这次颜月兮替我挡了客,按理,我欠她一个人情。”
泷筱说着偏过了眸,“丫头,去我房里把化瘀的药膏取过来。”
丫头走后,她的眉心轻拧,颜月兮才十六岁的年纪,哪里对付得了李承那只满腹淫光的尾巴狼。
她这人挑的,是不是有点太不挑了?
泷筱一挑眉,眼尾露出丝丝邪佞。
不知,兔子和狼,是谁先吃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