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山去佛宗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承剑大会的榜单已经通告天下,东山剑宗在大会上出了不少风头,也因此招收了不少新弟子,这个门派终于不那么冷清了。
书楼三层,高越倒拿着书在愣神,眼里洋溢着欢喜,脸还是那般的平静。
宫诚抽走他手里的书说道:“我说高越,你能不能别天天发呆啊?别让新来的师弟师妹们笑话。”
高越就好像梦醒一样,呆呆地看着宫诚。
毕浩喆摇了摇头,“自我们离开缥缈峰他就这样了。”
赵舒新说:“我明白,我一开始也是这样的。”随后他捏了捏高越的脖子,“真没想到啊,去了趟缥缈峰就有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妻子,真是让人羡慕。”
高越突然很认真地说:“这话我会如实转告张师姐。”
赵舒新连忙摆手,“唉,别别别,我什么都没说过啊。”
宫诚问道:“唉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你和孙姑娘才认识几天啊,就走到一起了。”
高越说:“方丈的意思是,我和她有前缘……”
“前缘?谁信啊。”宫诚说:“唉我怎么就和画姑娘没前缘呢……”
高越说:“画姑娘不是说她很喜欢那簪子吗?”
宫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或许那只是应付一下呢?”
毕浩喆说:“你非想那么多干嘛?简单一点至于这么愁吗?”
宫诚默不作声了,片刻后他抬起头问:“你们想没想过下山?”
“下山?”
“对啊,不然我们学这一身本领有什么用呢?”
高越说:“我肯定是会下山的,不光是为了她。”
赵舒新问:“是要去报仇吗?”
高越迟疑了一下说到:“对。”
“我帮你,我可以让我爹给你打探消息。”
宫诚和毕浩喆同样看着高越说:“我们也帮你。”
高越很感激他们三个,“谢谢,我不想把你们牵连进来。”
宫诚一巴掌拍向他的脑瓜子,“屁!我们是兄弟,肯会帮你。”
高越还想说什么,毕浩喆伸手制止,“不必多说了,我们不会改变决定的。”
高越叹了口气,“师祖他劝过我,叫我放下仇恨,他说天地不仁,人作恶自有天收。可是你们想啊,老天若没有私心,为何那些恶人能活得那么长,反而好人都早早去世?”
毕浩喆摇了摇头问:“孙姑娘她知道这事了吧?”
“嗯。”
“她怎么说?”
“她想帮我,但我不想。”
“但她肯定不会听你的吧?”
高越皱着眉,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啊。”
赵舒新说:“毕竟你们是夫妻。”
高越面色发苦,“那么草草的仪式,真的算数吗?”
毕浩喆说:“孙姨是过来人,她作为孙姑娘的姑姑,我想,只要她没说什么,那便是算的。”
宫诚拍了拍高越的后背,“你是怕自己一个人保护不了孙姑娘吗?”
高越点了点头。
“那就别整天发呆了,去练剑,师叔祖不是给你修改了拔剑术吗?还有我们也会帮你的。”
高越有些生涩地笑了笑,“谢谢。”
“啪”!高越的脑袋瓜又挨了一巴掌。
“见外!”
……
观云峰顶,试剑石旁。高越不停地练拔剑,石上的剑痕已经深入三分,可想而知他在这里拔了多少次剑。
高越发现了一个问题,逍遥给他改的腿法和“侠客行”的腿法是有些相似的,但是却更加深奥,好像母亲一般的存在,第一次练的时候高越没把握好竟险些撞到试剑石上。
“好快的轻功!”高越心里有些高兴,嘴上略微上扬。于是再练,一连几天都在练这套腿法,觉得可以完整地用出之后便开始接上拔剑斩。
承剑大会之后,江湖中人都知道了东山剑宗的存在,很多人都想来会会东山的弟子,会会那位榜单第一位的谢云华,当然更想见识一下被传为毫不逊于神灭堂拔刀术的拔剑三式,东山剑宗的师长们对此表示默许,他们认为这对剑法的修行是有帮助的。
最先来挑战的人自然是神灭堂的弟子,既然都说能比肩拔刀术了,那么神灭堂的人肯定会有些不服。
那神灭堂弟子现在观云峰,“敢问可是高越兄弟?”
“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高越收了剑问道。
那名神灭堂的弟子拱手道:“我叫秦无涯,只是神灭堂的一名普通弟子,先前去宗里找过你,他们说你在观云峰,然后我就来了。”
高越回礼,“敢问秦兄找我所为何事?”
秦无涯挑了挑眉说道:“我听说你拔剑术快可逐电,所以前来讨教一下。”
高越皱了皱眉,看了看那名弟子腰畔的刀,那刀有些窄,刀鞘也就两寸左右,像是唐时的横刀,但却有一些弯度,“我为什么要和你打?”
秦无涯说:“来都来了,总要见一见吧?”
高越点了点头,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而且不好拒绝,毕竟来都来了。“那就请吧。”
“请。”
神灭堂的拔刀术并不是《焚世刀诀》里的刀法,因为当年虬髯客的刀是没有刀鞘的,拔刀术是第一任帮主学于一名游历中原的东瀛剑豪,他还为此将横刀改为东瀛刀,以方便拔出。
秦无涯的动作和高越有些类似,都是侧身下蹲,更像一个东瀛剑豪了。
两人手缓缓地摸上剑柄,慢慢地握住,握得越来越紧。高越先动了,修改后的腿法速度相当地快,好像天上的云都停止了,风也停了,时间也静止了,还在动的,只是高越的头发、衣服,和那拔剑的手以及长生剑。
最后,时间开始流动,风也追着云在跑,比试的二人头发在飘着,胸部一起一伏,有些许空气随之在鼻头一进一出。
片刻,秦无涯开口说道:“你是怎么过来的,我连你拔剑也没看清。”
那柄长生剑由秦无涯的肩上重新回到鞘中,高越站直了身子,淡淡地说道:“用轻功过来的。”
秦无涯的刀还未出鞘,他站起身拱手说:“受教了,以后我还回来找你的,一定能赢你!”
高越回礼没有说什么,秦无涯看着高越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撇着头皱着眉下了峰。
没多久,那熟悉的“当当当当”声又重新环绕在了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