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不似明月恒,明月不与清风行”——谁是清风?谁是明月?无交亦无集,了散便相宜……”
阿乔婆摇着蒲扇,突然哼起满是诗意的小调,我一耳朵不小心听进,吓得连忙把心放进盒子里藏起来,只是不想被感怀把自己扎得疼。
踏着水泥楼梯上了楼,贺然跟在我后面,一桌合家团聚饭吃完,我向她们“请假”,偷个懒不洗碗,领着贺然往我屋走。
此刻,我们才有时间和机会单独谈谈。
屋子里桌椅板凳上,没怎么堆灰,看来周姨时常过来帮我打扫。
我开了窗,摆了两根小凳,郑重其事的向贺然做了个请君入座的手势,“来吧,说点什么!您一刑侦大队长放着刚发生的案件不管,跟我溜这,可别跟我用朋友道义打马虎。”
“怎么个意思?”贺然一屁股落座,跟我装糊涂,“不是你让我送你的吗?”
我不想同他东拉西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记得前晚,你好像是有什么事忘记和我说吧?”
他眨眨眼,还继续装:“有吗?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可帮你记着。”我没了耐性,声调也高了几分,“关于我三年前的事,你心里明明藏着呐!现在就我们两人,老老实实说,不然我为什么非让你送我。”
他见状摸摸鼻头,无奈笑道:“你这妮子脾气怎么这么爆呢?好好好!我说!……”
他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才道:“那什么,就你上次抱来警局那个,装照片的木盒子,你还有印象不?”
“盒子?”
我回想之后点点头。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我,“你看看,这个就是在那盒盖里的夹层发现的。”
我解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牛皮质的东西,于是问道:“这……这是什么呀?”
“你自己看看。”贺然弹了一撮烟灰,示意我自己打开。
不知怎的,我竟发觉自己的手有些抖,就这样抖落抖落,它自己就展开了。
这是什么?我讶异。
一排排繁体字有序的排列成竖,我看着上面的文字,挨个辨认着。
“这好像是份记事列表,从光绪三十四年开始……一直到公元2018年,也就是……现在。”
“废话,这些你认得,我也认得,关键是你看这后面。”贺然把烟踩灭,食指划过牛皮表上每一排年份和它后面都有的数字,最终将指尖落在数字后面的那最后一个字上。
我仔细看着,那是一个“毙”字!
毙既是是死,它出现在每一个年份和数字的后面,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带着茫然的神色看向贺然,他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抑郁不明的暗光。
“你看看啊,我本来以为这就是那幕后之人没事儿闲得蛋疼,从哪本历史书上抄的什么死亡“编年史”。”他指指后面几排,被标为公元2018的几行,“可你看看这几个后面的日期,有没有想到什么?”
“能想到什么?”我摇摇头,全是雾水。
他一拍脑门道:“也对,你又不是很了解。”说着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你瞧瞧,这上面秦文静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那是他拍下的一张案件资料,我按照他说的把照片放大去看,回道:“八月十八日。”
他又把手机收了,重新点开日历表往上面戳了戳,“你在看下它的旧历是多少?”
“七月……七月初八?!”我不敢置信的把牛皮捧在灯下照了照,生怕自己看错了,贺然支手夺去,
痞痞笑道:“别看了,就是和这上面一样,“公元2018年——七月初八——壹——毙”。”
我大气都不敢喘,嗤笑道:“可能……可能只是个巧合而已!”
“呵,巧合!”贺然冷笑着把手在牛皮上拍了拍道:“还记得你来警局找我的那次,我后来不是有事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