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想什么呢你?”
伍锦拨了瓣橘子扔进自己嘴里,也往出神的我嘴里塞了一瓣。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舒服的时光,好像是偷来的一样,我在算着它的倒计时。”
我和他一人搬了个竹摇椅,此时正躺在树底下感受着秋日的天高气爽,听了我这话,伸手就甩了一个巴掌落到我肩上,“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好好在这过你的日子就行。”
我扁嘴笑笑,“这些日子你去哪呢?一直不见人影,我还以为被哪个小女妖拐跑了。”
毕竟就这一世的我自与他相识以来,对他的情感史也是有些耳闻的,身边女人的交替,就如同隔日需更换衣服,什么风格都能涉猎,却没有一位能留他长久。
“什么女妖不女妖的?我不与同类交往的。”
“为什么?”我很是不解,“同类之间不是更匹配吗?我指的是时间。”
“非也。”他淡淡划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来,闭着眼沉思道:“她们哪有人有意思,分了就是分了,散了便是散了,你不会害怕再过几十年,你们会在某处街头再次相遇,也不会有谁要求与你一同百年千年在的一起,这样多舒服啊,喜欢时在一起,没了冲动大家就各散天涯,充其量也算是点到为止的“君子之交”而已。”
我“啪”一下从摇椅上弹起来,往他怀里砸了个橘子,骂道:“不负责任的臭流氓!”
他捂着痛处嘿嘿一笑,不以为然的叹道:“你哪懂我们的悲哀啊……”
“是,我一个只有匆匆几十年过活的蝼蚁,是不懂你们这些老东西的想法,可心不是筛子,过滤的东西多了,会麻木的。”我忍了忍,还是问道:“最后辒媖她,得以往生了吗?”
原本在断肠楼,江锦书和他都以为她已经脱离了那一世苦难,可谁知在木屋里,却看见她依然被御崖操控着,我才会好奇。
他拿着橘子的手一紧,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副太阳眼镜戴上,“哎呀!肚子饿了,我去找点吃的。”
很明显,他并不想说这个事,我却不想放过他。
“手上不是有吃的吗?”我将他拉住,按回摇椅里。
他郁闷的摸了把脸,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儿,损道:“你真是……越活越没眼力见了,难怪把那老不死的气成那样。”
“别转移话题。”挥掉蒲灵殊猛然窜进脑的影子,我盯死伍锦。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才缓缓道:“丫头,你知道什么是飞灰湮灭吗?”
我一僵:“难道她……”
“没错。我亲手送她去的,所以还何谈往生。”他面上绷得死紧,我看不见那眼镜下的人此刻眼里藏着什么情绪,但辒媖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究竟是不同的。
“那也算是一种解脱和自由。”我安慰道:“谁说一定要投胎再世为人呢?化作雨露、风尘不是更好。”
谁知他却一歪头,看着我严肃道:“你别打这主意,当初看着那丫头从我手里去了一次,这一世,说什么也要让你活到百年归老。”
我却无所谓的笑道:“躲一生太难熬,还不一刹那的绚烂。伍锦,我想见见他,从那片葱兰花田里醒来时,我就说过这个。”
他立即火冒道:“想都不要想!那时把你带进江家宅院本就是我这一生犯过最大的错,同样的事情我不会在做第二次!”
我劝道:“可是伍锦,蒲灵殊不是也说过吗?躲不掉的。”
“怎么会!”他按住我的肩,十分认真对我说,“现在外面蹦跶的那几个垃圾,我和老不死的早晚能将它们灭掉,御崖他还在沉睡着呐,只要他不醒,你的余生安稳就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