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殿内香烟缭绕,我们静静跪在蒲垫至上,都默默像神佛许下了心中欲求的愿望。
佛祖啊!信徒不求名利长寿,也不求情爱姻缘,只求这一世能够消业障,泯恩仇,来世能轻轻松松过一生就好,这应该就算我为此积的最大的福报。
等我磕了头,准备起身时,阿桥婆却还跪着,她从那袅袅青烟中看了我一眼,“人说:佛氏门中,有求必应。可这求也有求的方法。所以丫头,如理如法的求,从心地上求,才会有求必应。”
她意有所指,我却不懂,“什么叫做如理如法,什么又叫做从心地上?”
阿桥婆闭着眼笑道:“佛氏门中,不舍一人,它心希望一切众生都能永脱轮回。你首先要参透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这句话的佛性。”
我:“……”
不知为何,此刻,在这清幽灵气的宝殿内,阿桥婆给我一种超凡入圣的感觉,仿佛她不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而是出脱于这之外的地方。
“婆婆。”跪在一旁的花霖突然抬起灰暗的眸子,希冀的望向她,“那我呢?婆婆能不能也为我解答疑惑?”
阿桥婆缓缓睁眼,徐徐念出一声佛号后,用手捧着他的后脑勺说道:“佛法就像船,到了彼岸就该舍,不舍就是妄执了。孩子,其实你跟这里挺有缘的,没事可是常来拜拜,清净之地不是只有一处。”
“是吗?”他浑然一怔,捂住那个被碰过的地方,有几分失意,“那我以后常来。”
后来我们回到家,我总觉得花霖心里瞒着事却不跟我说,我问了他许久,他依然是闷闷的抱着我腰坐在后面,直到我们快要到春暖花开时,他才开口问道:“小哑巴,佛是什么?”
“狭义的讲,就是菩萨啊。”我看着天上翻滚奔跑的白云,又觉得这个回答不尽人意,便叹道:“谁知道呢?兴许就在那云端上站着也说不定,俯视众生,慈眉善目。”
“肤浅。”他在背后呵呵笑道,“如果要是有一天,我出家了,住在寺庙里,不再见你了,变成个只有法号的和尚,你会不会想我,会不会还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花霖的人。”
我身子一僵,连电瓶车的车龙头也拐了两拐才稳住,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他:“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好好一孩子,跟我去了趟寺庙回来就出家了,先不说花家人不会放过我,就算于自己而言,我仍是希望他能重拾生活的信心,回归于社会中去,好好过他繁花似锦的人生,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去守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他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背打趣道:“瞧你吓得那样,我是开玩笑的。”
可这个玩笑在我发现,自己常看的那本金刚经跑去了他的枕头底下时,我知道,那孩子并没把它当作是玩笑。
伍锦在消失了十来天后,来到了小楼。
我和他之间还好,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相处都挺轻松自在,不至于像和蒲灵殊那般,思慕喜欢时,恨不得只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然后化作一滩柔水将他团团包住,喜怒哀乐皆会被他控制,变得自己不是自己。所以,这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再喜欢一人,宁可当好朋友,也不要当情人,至少好朋友不会分手,更不会因为不能爱而别扭无言。